第二百零九章 白弈,就是萧寒渊
她眼底的绝望太明显,萧寒渊下意识上前,可没想到,女子却如大敌当前般,突然大吼,“别过来!”
她脸上闪过恐惧,慌乱,防备。
望着他的目光太复杂,萧寒渊脚下一顿,鹰眸微眯。
沈倾权不是傻子。
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寒渊为何会在这。
为何她初见白弈,就下意识排斥他。
为何总觉得他给她一种熟悉感……
一切一切,都有了答案。
白弈,就是萧寒渊。
她袖下拳头紧攥,此时此刻,她只想原地消失。
沈倾权狠狠咬了舌头,疼痛让她逐渐清醒。
她需要冷静,绝不能在这时候暴露。
她用强大的自制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等再抬眸,脸上已无波澜。
“……抱歉,无意叨扰,我只是迷路了,才误入此地,我这就离开。”
她声音颤抖,带着她自己没有发觉的惶恐。
企图蒙混过去。
可萧寒渊是什么人?
沈倾权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她眼瞳清晰倒映他走近的高大身影。
那一刻,她控制不住脸上的惶恐。
直到下颌一凉,她的脸被他修长的手指抬起。接着,对上他的鹰眸。
那双犀利的,仿佛轻易能看破一切的眼。
四目相对。
她心神一颤,身体内所有力量仿佛被抽走。
“沈倾权,你怕我?”
萧寒渊缓缓逼近,清冷的眸在她脸上游离,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不知公子在说什么。”仅仅一句,沈倾权仿佛耗尽了全部力量。
“啧。”他啧了声,再次逼近,“不如我换个方式问,你怕,萧寒渊?”
沈倾权身子一僵。
“从第一次遇见,你不就在怀疑吗?怀疑我身份,怀疑这张脸,还多次试探……”
他知道!
原来他都知道!
沈倾权心神俱颤!
“我是萧寒渊,让你这么惊讶?”
他说出来了。
捅破两人间唯一的,脆弱的那张纸。
让沈倾权无所遁形。
她脸色越来越白,甚至就连唇,都没了血色。
“我一直想不通一点,你为何会怕我?我们从前见过?”
沈倾权哑口无言。
须臾,颤声道,“从未。”
“那为何你见了我,像老鼠见了猫?你在说谎。”
她闭上眼,轻颤的睫毛显示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我,我只是听过你的传闻,没想到你会是他,一时慌乱才会失态……”
黔州世子,杀人如麻,狠辣无情。
九州上,有不少关于他的传言。在世人眼中,他喜怒无常,权势滔天,自然是人人畏惧的存在。
“沈倾权,你当我是傻子?你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天生反骨,野性难驯。天下间,有几人你放在眼中?你杀人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会害怕一个素未谋面,只在传闻中听过的人?”
沈倾权转过头,想避开他灼灼逼人的视线。
她这逃避的态度,让萧寒渊很不爽。手下用力,掰过她的脸,“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
“我说了,你不信。”
萧寒渊鹰眸危险眯起,“你确定要继续敷衍我?”
“你还想要我说什么?世子神通广大,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去查,何苦在这逼问我?”
一句世子,隔开了他们的距离。
萧寒渊眼底酝出怒意,“很好。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手一抖,一张纸出现在眼前。
沈倾权莫名觉得那纸有些眼熟,直到看到上面的字迹,她眼眸大睁。
“这个,你可认识?”
“你……”沈倾权吃惊。
“这方子,是你的吧?只是很奇怪,这上面的字迹,跟我的一模一样。你能解释一下,为何你会用我的字?”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这瘟疫方子是怎么落到他手中,可这就像是定时炸弹,将之前她所有伪装和谎话,炸的粉碎。
怪不得,那时候他会忽然问她,认不认识萧寒渊。
是那个时候,他就起疑了吗?
“你若当真没见过我,又怎会用我的左手字?难道是无师自通?又或是随便得了我的字帖临摹来的?”
沈倾权知道,自己的谎话,漏洞百出。
无论她如何解释,他都不会相信。
她懊悔,为何当初会心存那一丝侥幸?若当初他们没有同行,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事?
她跟他,就只是两条平行线,再不会相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说、话。”
萧寒渊一字一顿,可回应他的,是她的沉默。
“沈、倾、权!”
“萧世子到底想知道什么?”她猛地抬头,梗着脖子,“我们认识?我们很早就见过?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知道这些,又能如何?”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怕我。”
“萧世子手中沾了多少条人命?我不能怕你?就算我沈倾权杀过人,可在萧世子这里,也完全不够看吧?你执掌大权,是高高在上的黔州世子。而我不过是个落魄的世家小姐,你萧世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杀了我,我为何不能怕?”
萧寒渊眉头紧皱,心知她没有说实话。可看到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忍。
终于,他还是放开她。
沈倾权这才感觉能呼吸,她深吸一口气,“我能说的,都说了。萧世子若没有其他指示,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就要走,却忽然被拽住。
她心一跳,没有回头。
许久,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倾倾。”
一句,让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意识仿佛瞬间被拉回前世,那魔魅的,犹如刻入灵魂镌入骨髓般的呢喃,让她分不清究竟是上世还是这一世。
“别这么叫我!”她猛地甩开她,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完全失了冷静。
萧寒渊终于清楚看到她眼底涌出的厌恶和恨意,他心一窒,胸口升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认识到,她恨他。
为什么?
他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
或是他杀了她在乎的人?
否则为何她的恨意,那么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