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回 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围观百姓“嗡”地一声炸开了：梁王府那样固若金汤的地方，竟然都被猫妖来去自如，还杀害了王妃劫走了世子！那自家的破屋陋院，猫妖岂非如履平地？梁州城可还有安全的地方？！

百姓们一时间人人自危，皆怕自家成了猫妖的下一个目标。有的甚至已经在计划收拾细软，带上家人逃离梁州城！

宋鸣鸿被梁王质问得，后背冷汗涔涔而下。明知梁王府闹妖之事可能另有蹊跷，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先拱手请罪道：“王府遭此变故，臣请王爷节哀！臣一定加派人手，尽快将猫妖绳之以法，还梁州安稳太平！”

“尽快？”梁王冷笑一声，“宋大人，本王给你的十日期限，可就剩下三日了！倘若三日内你不能抓住猫妖，寻回世子，本王一定会如实上奏朝廷，派个更能干的刺史来治理梁州！”

梁王说罢，便带着手下气势汹汹地走了。

宋鸣鸿恭送梁王走远，抬头抹了抹额角的冷汗：三日……让他如何去抓住那神出鬼没的猫妖？！梁王根本就是强人所难，一门心思想要将他赶出梁州！

宋鸣鸿遇难题，宋家兄妹自然也跟着犯愁。宋涟苦恼得零食都吃不下，向千禾问道：“阿禾你说，那妖怪神出鬼没的，更兼杀人不眨眼，我爹手下皆是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因担心小院儿被猫妖再度光顾，千禾听从阿墨的建议，暂时也住在了宋府。此刻听宋涟的担忧，纠正她道：“世上根本没有妖怪，那所谓‘猫妖’不过是有江湖人假扮妖怪，故弄玄虚而已！”

“不会吧！”宋涟不信，“别的不说，梁州营成总兵就遇见过猫妖！说是似人非人似猫非猫，来无影去无踪，还咬掉了他一只耳朵呐！”

千禾听她煞有介事的讲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指指自己的鼻子：“小女子不才，正是成总兵口中的猫妖本妖了！”

“什么？！你……”

千禾看左右无人，便压低嗓音，将自己和阿墨设计假扮猫妖，吓唬成总兵，迫使他退了陈瑾儿婚事的经过，一五一十跟宋涟讲了。

宋涟气哼哼的捶了千禾一记：“这么好玩的事儿，你居然不叫我？！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千禾无奈笑道：“好好好，下次再有夜黑风高、为非作歹之事，我一定叫上宋大小姐同往！”

把宋涟哄好了，千禾继续道：“当时假扮猫妖，只是为了救陈家小姐。不曾想此事传扬开去，竟有人效仿我们的行径，假扮猫妖杀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听说猫妖不是真的妖怪，宋涟也不怕了，怒不可遏道：“一个假猫妖，扰得整个梁州不太平，还将我宋家逼入绝境！待抓住了他，本小姐一定要亲手抽他一顿！”

说罢又苦恼道：“三日！只剩三日！假猫妖来无影去无踪的，我爹可如何抓他！倘若三日后抓不住猫妖，梁王势必拿我爹是问！到时候，我们全家恐怕都要被赶出梁州城了！”

千禾也替宋家着急：好不容易平息了田禄安的事，如今又冒出个猫妖作祟，宋鸣鸿这刺史当得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

千禾承蒙宋家荫庇，自然要替宋家着想。她沉吟了一阵，忽然眼眸一亮，道：“既然咱们摸不清猫妖的行动轨迹，不如将案件反推回去，摸一摸猫妖的作案动机！”

宋涟不解：“何谓作案动机？”

“就是说，猫妖为什么要杀人！”千禾托腮思忖，慢慢梳理，“已知，猫妖此次夜袭梁王府，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梁王妃，另一个是梁王世子，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那么问题来了：倘若梁王妃和世子都不在了，谁会是最大的收益者？”

她思路太快，宋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千禾索性换个说法：“举个有些不敬的例子：在你宋家，倘若宋夫人和大少爷都不在了，谁是最高兴的？”

这题宋涟会解：“那还用说，自然是钱姨娘那个妖精，她早想……”她突然止住，联想到千禾方才的问题，失色道，“你的意思是……田侧妃？！”

“没错！”千禾敲桌道，“田侧妃正得梁王宠爱，背后又有田家的支持，肯定不想屈居侧妃之位，看着别人的儿子当王位继承人。那么梁王妃和世子，就成了她前进路上最大的阻碍！”

“你的意思是：田侧妃指使猫妖去杀梁王妃和世子？”宋涟挠了挠头，“可这说不通啊！梁王府前次闹猫妖，遇袭的不正是田侧妃么？”

“你想想，同样是梁王府，梁王妃身为正妃，她的院子理应比田侧妃的戒备更森严！但猫妖轻而易举便杀死了梁王妃！

反观田侧妃遇袭呢？只是死了一个婢女，她本人说是受到了惊吓，却安然无恙！两下相较，是不是有些可疑？”

宋涟深以为然：“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田侧妃贼喊捉贼！”她气鼓鼓地站起身来，“这分明就是梁王府的内斗，却要我宋家受牵连，实在过分！我这就去告诉我爹！”

宋涟说罢，便飞奔出门，找她爹宋鸣鸿去了。

宋涟走后，阿墨跳上桌来，对千禾赞许道：“没想到我家阿禾，非但医术精湛，对解谜破案也独有见地，令人佩服！”

“这都是一般操作！”千禾甚是云淡风轻地摆摆手：前世大爱侦探小说，《神探夏洛克》刷了十几遍，自然有些心得。

“你的思路倒是提醒了我，”阿墨道，“我今晚再去探梁王府，看那田侧妃究竟是否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也好！”千禾颔首：若论登堂入室、查探情报，没人比阿墨更厉害了！

是夜，阿墨便潜入梁王府，轻车熟路地摸到了田侧妃住处蔷薇院。

他顺着院墙潜入内室，却意外听到梁王与田侧妃的争执之声。

只听梁王明显压着怒气，质问道：“你设法除掉张氏便罢了，为何连本王的儿子也不放过？！”

阿墨耳尖一动：果不其然，害死梁王妃是田侧妃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