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回 神兽后裔

待阿墨与千禾坐定，梁王双手交叠在胸前，满面堆笑道：“给灵猫先生戴这乌金枷，本王也诚然是于心不忍的！本王知道灵猫先生有通天彻地之能，若能真心诚意归附本王，本王自会替灵猫先生取了枷锁！”

听他这般说，千禾与阿墨对视一眼，向梁王问道：“不知王爷所谓的‘真心诚意’，是怎样个真心诚意法？”

“倒也简单。”梁王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如实告诉本王：‘得灵猫者得天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一双贪婪眼眸盯着阿墨，“灵猫先生身上，又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千禾无奈地望着阿墨，阿墨亦苦笑道：“不曾想，你信口杜撰的一句话，竟成了你我今日的祸端。”

千禾叹道：“是啊！”

阿墨习惯性地想要捋一捋胡须，偏偏被脖颈上的乌金枷阻碍，只得作罢，思忖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将计就计，杜撰出个‘得灵猫者得天下’的缘由，先骗取梁王的信任，保全自己。待梁王对我们深信不疑，渐渐放松了警惕，再找机会逃出去！”

千禾点点头，顺便睨一眼一脸期待的梁王：当着傻子的面儿编排骗傻子，这事儿……还真是刺激！

阿墨继续道：“只是，梁王狡诈多疑，要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骗得他深信不疑呢？”

千禾眼眸转了转，笃定地冲阿墨眨眨眼：这事儿，交给我！

前世里咱不但看宫斗宅斗小说，诸如历史、权谋之类，也是有所涉猎的。

与阿墨交流罢，千禾转向梁王，道：“我已与阿墨商量罢了，他愿意借我之口，将自己的秘密向王爷和盘托出。只是兹事重大，关系天下大事、百姓苍生，一言不传六耳，还请王爷屏退闲杂人等。”

听说灵猫的秘密竟事关天下，梁王早已屏住了呼吸，随即不耐烦地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王爷，我……”同样在驱逐之列的彭铁手，很是不情愿：且不说他本就对灵猫好奇，先前下了好一番功夫；且他除了辅助梁王，还是黑鹰盟的银影杀手，另有一番任务在身上。

梁王瞪他一眼：“天下大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去门口守着！”

彭铁手不情不愿地去了。

梁王搓手急切道：“灵猫先生，本王已屏退了左右，现在可以说了吧？”

阿墨暗觉好笑，向千禾点点头：请开始你的表演。

千禾便摆出个“说来话长”的架势：“梁王身为皇室宗亲，自幼博览群书，想必听说过上古时代黄帝大战蚩尤的故事。”

梁王下意识点头，心中却不解：我问一只灵猫，你怎么一竿子给我支到了上古时代？

“蚩尤乃是北方的游牧部落，凶猛彪悍无比，更兼驯化了一种上古神兽，名曰‘貊’。蚩尤部落将貊作为骑兵坐骑，端得是所向披靡，险些便踏平了中原地区！

幸而彼时，黄帝部落与炎帝部落联手，又得众多能人异士襄助，最终艰难战胜蚩尤部落，守护了中原的平安。

大捷之后，黄帝收编了蚩尤部落残留下的军队，对他们的坐骑——神兽貊大感兴趣，于是带回自己的部落豢养。

可惜，中原地区与北方水土不同，体型庞大、骁勇善战的神兽貊在中原一带，体型竟是一代比一代小，加之与中原的狸猫、猞猁等族类通婚联姻，渐渐摒去了貊的形态，成了……灵猫族！”

梁王听得玄乎，不禁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灵猫……是上古神兽貊的后裔？”他随意摇头，深表怀疑，“据本王所知，黄帝大战蚩尤只是上古历史有载，是否确有其事都未可知，更罔提有没有上古神兽貊了！”

这厮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千禾思忖，幸而对这故事她早留了后手，于是故作不屑地哼道：“王爷不信？巧了，不久前梁州城内还有一只神兽白貊现世，被刺史宋大人上报朝廷。神兽白貊送去了京城那日，满城的百姓皆瞻仰了神兽尊容，王爷竟不知？”

“这……”梁王一时语塞：当时传说宋家的儿子抓了神兽白貊，他自然有所耳闻，还派亲信去梁州府衙看过，回禀说生得身形庞大、相貌独特，诚然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只是后来，听说神兽貊在进京的途中丢失，从此再也不见了踪迹。

如此说来，世上当真有神兽貊！

梁王哑口无言，千禾却愈发有恃无恐，甚至抖起了脾气：“我们将辛秘据实以告，王爷却不信。罢了，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王爷索性一刀杀了我们，也省得我们枉费口舌。”

阿墨傲娇地呜咽一声，故作不屑地瞥了梁王一眼，分明在说：要杀要剐，老子悉听尊便。

“我信！我信！！”梁王忙反过头来求告，“二位莫生气，继续说，继续说！”

千禾将信将疑地瞥梁王一眼：“再往后之事，可比神兽貊更耸人听闻，王爷确定都相信？倘若桩桩件件都要佐证，那咱们这故事，可就说到明年了！”

梁王忙表态：“二位但说无妨，本王绝不再插一句嘴！”

“即便如此，我也说不下去了……”

梁王有些愠恼：“姑娘还有什么顾虑？！”

“顾虑倒是没有，”千禾煞有介事地叹口气，“只是从昨日进府，小女子便水米未进，这会儿头昏眼花，实在没力气继续讲下去了……”

彭铁手饿着千禾之事，梁王自是知道的，此刻却故作气愤道：“本王一时不察，我府中的混账下人竟如此对待贵客，该杀！来人呐，快给白姑娘上点心香茶！”

梁王有吩咐，府中婢女很快便将十来种精致的糕饼点心，摆到了千禾面前。千禾若非有大黄送来的那条鸡腿救急，只怕早已饿昏了过去。此刻看着各色美食，自是五脏庙“咕咕”作响，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儿绿豆糕吃了起来。

阿墨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相，想必是饿坏了，心疼道：“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不用着急。”

千禾一口气吞下四五块糕饼，又喝了一碗香甜温热的乳酪，这才觉得缓过劲儿来。接过婢女侍奉的帕子擦了擦唇角，又用香茶漱了漱口。

梁王一直在旁耐心地等着，见她吃饱喝足，陪笑道：“白姑娘若是喜欢府上的点心，本王让下人每日都给姑娘送去！现在，能继续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