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皇后的劝说
昨日苏府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盛京,现在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全都知道了,甚至都有人为此事,呕心沥血创了首朗朗上口的歌来,以便更容易传播出去。
这其中有部分的人显然是信了那男子的话,觉得昨日替苏乐盈验身的老妇人没说真话,因为他们茶余饭后聊着这事时,更是再次提起了想当年萧氏暂住在丞相府时和苏丞相的那些风流歆事,无不都在说,果然是其母必有其女,一样的不知羞耻,爱勾搭男子,只是女儿的眼光不如娘。
更有些龌龊的人商量着一起去牢里找那男子讨教那方面的心得,不过,未等他们组好团,那男子当晚忽然就在狱中身亡,此消息一出,盛京城的人都纷纷在猜测是不是苏丞相派人下的手,如此想着,他们便再也不敢那么高谈阔论了,就怕下一个被解决的人就是自己。
但是,普通的百姓不敢却不代表其他人不敢,这不,朝会上便有平日里看不惯苏云启又在正事上说不了他什么的,便抓住了此事站出来说了,其他人见有人开了头,便也接连站出来说上两嘴,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闹哄如市。
秦天安心里暗笑了一番,也挤眉弄眼地拱手对苏云启道:“没想到苏二小姐不止比男子还要风流,连口味也是与众不同,真叫人拜服。”
老皇帝听罢朝臣吱喳完,忍不住暗忖:难怪他之前不惜惹皇后不快也坚持要将苏乐盈送去她那管教,原来如此。
他咳了一声后,屈起眉头,一脸严肃的对苏云启说:“苏爱卿,你如此精明能干,怎么偏偏在后宅之事上却如此胡涂。”
苏云启明白皇帝言下之意是要他把这事认了算了,于是他便出声回道:“臣实在惭愧,今后定必严加管教。”
“行啦,众爱卿可还有别的要事?若无,便散了吧。”
散朝后,秦天泽故意停下来等秦天安,正要开口时,却被他抢先道:“大哥特地等二弟,可是又要问我有必要如此吗?”
秦天泽顿了顿,凝视着他说:“不知二弟所言何事,我等你是要你同我一起去墨华轩商议事情。”
秦天安听罢,抬眸看了看他,只见他的眼神里并没有任何如上次温常青那事般的责难之意,想着这不像是他性子,便忍不住调侃道:“大哥这次怎么不问二弟苏乐盈的事?”
“此事与二弟有何关系,不过是她自食恶果罢了。”他语调平平地说完后,便转身抬步离去。
秦天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拔腿边走边喊:“大哥等等二弟啊——”
此事自然也传入了懿安宫里,皇后听李嬷嬷说完,面色极其的差,她猛地一拍桌:“难怪昨日她硬是要哥哥来让本宫放她回家里去,原来是要去阻止她的情郎去找麻烦!”
“娘娘莫气,老奴反倒觉得乐盈姑娘这次是遭算计了,先不说她本就一心想入东宫,就说那种男子,正常的姑娘家又怎会看得上。”李嬷嬷边给她顺气边道。
“算计?哼!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自己蠢!”她想了想,又开口道,“这会儿,哥哥他应该也下朝了,派人去请他过来一趟吧。”
等了好一阵子,在她扶额凝神间,苏云启终于踏入了懿安宫,她缓缓睁眼道:“想必哥哥也知道妹妹请你前来是为了何事,眼下,哥哥打算如何处置萧氏她们?”
“娘娘,她们……此事错不在她们,不过是遭人设计罢了,臣已将她们禁足。”苏云启其实已有主意,心中却还是不忍的在挣扎。
皇后猛地起身,一步步走到他身前:“错不在她们?看来哥哥不知她们曾自作聪明的想设计陷害林燕芝,拖二皇子下水,甚至还差点羞辱了太子,依本宫看来,这不过是她自作自受!再说了,如今苏家成了百姓口中的笑话,嫣然也受其所累,哥哥可知,在你来前,卓松己先你一步,他将朝中所有适婚千金的画像全拿给了本宫看,这是何意,哥哥定也明白。”
见苏云启沉默不语,兄妹多年,皇后知道他这是在考虑,于是她便又出声道:“如今,不管是将她送入佛门,还是除去她苏家小姐的身份,将她母女俩赶出苏家大门,哥哥你就算怎么不舍,都必须狠下心来……”
苏云启却语气坚定地说:“不可。”
“哥哥!你难道就要为了她们不惜让家族蒙羞,不惜看到别人夺去我们的荣光?!而且我也听说了那日楚姨娘在门外可是喊了孩子二字,哥哥,你多年来未有再添子嗣,如今难得,这若是男丁,哥哥便也不用将半生所拼拱手给了二叔他们,二叔他们虽待我们不薄,可他们却也实在是无多大的才干。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妹妹今日在这,最后一次同哥哥你明说,嘉月她就是给萧氏母女害死的,她当时腹中的孩儿是个男婴!你若是不想再次见到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那你——”
苏云启抬手轻轻地放在了皇后的双肩上,慢慢收紧,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后道:“你冷静些,且先听我说,我说的不可是因为我若如此做了,那就坐实了盈儿她确实与那男子有染,我苏家教女不善,这是万万不可行的,如今,唯有将盈儿身上的胎记毁去,再用上冰肌凝肤露修复,到时由宫中宣说胎记一事不过是那人胡说。”
“只是,盈儿毕竟也是我疼爱了多年的女儿,我……”他想到了第一次打了她之后,她的那个表情,便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实在不愿再看到第二次,更何况这次不是打她一巴掌那么简单。
皇后听完,明白了,便道:“哥哥你只需将她早日送回我这来,剩下的便交给妹妹,反正她对我也早已心中生恨,恨多恨少于我而言并无差别,哥哥你安心,我会将此事安排好,也不会让她知道是哥哥你出的主意。”她轻拍他的手,露出了个笑容来,在别人看来只是宽慰他而笑,却不知其实是因心中快意,才忍不住的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苏云启才离开,回去路上,坐在马车中的他,脑海中不其然地想起皇后妹妹说的话,和上次温常青的事。
他一手扶额,一手转着玉扳指,嘴上不停重复咀嚼着三个字——林燕芝。
……
墨华轩里,秦天安盯着秦天泽坐着的那张椅子,似乎和他印象中不同,这张椅子都能坐下两人了。
两人?
该不会……他眼前突然看到了林燕芝出现在眼前,和他大哥同坐在那,两人调笑打闹,甚至还在那里搂抱了起来,接着他大哥渐渐压向了林燕芝,两人都闭上了眼。
看到这里,他忍不住就冲了过去,要把他大哥推开,嘴里还大喊:“不可以——!”
只是当他走到那里时,却被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林燕芝和尧杳刚好走到了门前,听这一声大喊,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对视了一眼,便连忙快步踏了进去。
两人进去后不由得惊呆了眼,看着眼前这辣眼的一幕。
林燕芝在秦天泽兄弟俩的身上来回瞧,心中不愤地想:不是说了不喜欢男子的吗,怎么还,而且﹑而且还是……所以,他那难以启齿的梦中人不是温常青,也不是哪个女子,而是﹑而是……
他弟啊!
造孽啊——!
额滴个亲娘喂!
她不止现场塌房,还塌得如此彻底,好不容易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居然是这样子的吗?!
尧杳虽不知殿下今日为何突然与二皇子如此亲密,但她感受到了来自殿下想杀人的目光,于是,她便抓起林燕芝就要往外走,边走还边挥手说:“不妨碍殿下和二皇子雅兴,我师徒俩这就走,您慢慢。”
秦天泽脖子上,手上,乃至全身的所有青筋﹑大小动静脉都瞬间突了起来,他一把将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冲过来扑倒在他身上,现在呆如痴儿的秦天安一把推开,怒道:“回来!”
尧杳连忙急剎脚步,她知道殿下这回是真生气了,便毫不犹豫地把秦天安给拉过来后,将林燕芝往前推了一把:“去吧,乖徒儿,现在只有你能浇熄殿下的怒火了。”
神色恹恹的林燕芝,哀怨地看了眼秦天泽,又恨恨地盯着秦天安,她现在只想把这个哪哪都要坑她的人暴揍一顿。
秦天安翻了个白眼,先一步下手,往她头顶上敲了一记:“把你脑袋里那里乱七八糟的给我丢了,只是个意外,我还未至于如此的离经叛道。”
林燕芝重重地“哼”了一声,扁着嘴跑到秦天泽的面前:“殿下,你告诉我,我塌没塌房?”
“塌房?你房不早就塌了,还是我给你修……”秦天安抢道,只是他接收到了林燕芝似要把他捏死的眼神后,便慢慢愈说愈小声,最后把双唇抿紧,做了个“我不说话,可以了吧”的表情。
秦天泽虽也不太明白她这问的是什么,但以他的了解也知道她肯定是不知想哪去了,便伸手揉了揉她刚被秦天安敲的地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想多了,即便你不信他,也不能不信我,我岂是那样的不知所谓?刚不过是二弟他不小心绊倒而已,你看看那地毯。”他伸手一指。
林燕芝顺着往那看去,的确皱起来了一处,当下便心安了,给自己顺了顺心口,安抚完自己那颗小心脏后,歪头问:“殿下,您叫我们来可是有事要商讨?”
秦天泽颔首,斜睨了对面那两人一眼后,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也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