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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我替你偿还

她顺着靴子慢慢往上看。

来人同她一样一袭的红衣,在红衣上,腰间系了半块玉佩……

?!

那是——!

当年她心中之人上京前,他拿着一块玉佩来说是赠她的定情之物,她伸手要接时,却不小心的接了个空,玉佩骤然掉在了地上,慌神片刻,她蹲在地上望着碎成两半的玉佩,泫然欲泣。

他不但责怪,反而将它捡起后,笑着同她说一人一半正好代表了他们彼此的牵挂,待他高中之时,便是两玉重遇之日。

他弯腰伸手将她拉起,将她抱入怀里,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轻吻后,在她的耳边说——

等我。

她傻傻地伸手按住额间,感受那道余温,脸上是压不住的甜蜜。

那半块玉怎么会……?!

她空洞的眼睛里一点一点开始汇聚起光彩,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的死盯着,她很想抬头看一眼确认来人,心中是既期待又慌乱。

然而,她仍然没敢抬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亦无颜去面对。

下一刻,他却弯下了腰,抬起她的下巴,眼眸含笑地同她说——

我回来了。

我回来娶你了。

随即便在她的唇上印一吻,轻轻一碰,一触即分。

只见他皱眉看着她,那一瞬,她如同坠入冰川,他是嫌恶她的吧,不过,也是理所应当。

她眼眸中难得重新燃起的光彩,又一丝丝地流走。

忽然,她被一顶红纱盖住了头,她的手被他执起,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门前号在地上,耳边再次响起他那温柔的声音。

“苍天在上,月老为证,良辰夜下,执子之手,盟鸳鸯之誓,两心相依,永生,永世。”

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抖动了一下,她哽咽着问他:“你……不怪我?”

良久,他才道:“曾怪过,可我看着信上点点泪印时,我怪的是我自己。”他又在她的手上落下一吻,“汐儿可还愿意将余生交于我?”

“可我……”她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接着,他便掀起了那块红盖头,眼中尽是泪光的两人相视一笑。

一个月后,她的月信没来,与陈太守成婚后一直没怀上的她当听到大夫的一声恭喜时,错愕中也带了一丝不能与人言说的喜悦,她不由得在想,许是老天也觉得唯有他才能是她孩子的爹。

当她将此事告知与他时,他激动得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告诉她,他定会想办法逼陈太守尽快将休书交出,那时,她才知道,原来陈太守让他如愿的同时,也用此在胁迫他。

与他俩人的喜悦相反,陈太守得知她腹中有了馅时,一脸的阴霾,任由妾室对她下手,甚至也推了一把。

不出意料,她滑胎了。

身子本就不好的她,经此事后,便愈发不好了,又回到了少时每日卧在床榻上吃药的日子。突然有一天,他带着满脸胡渣,眼布红丝,径直的来到了她的房中,给她裹好了披风后便一把将她抱起,对她说给她找到了良医,随后就将她带回了他的宅子里。

离开陈宅时,她看见了他眼中的狠辣,也看到了陈太守的畏惧,她不知道为何他们二人会有如此的转变,也无精力去探究,只觉得,能和他厮守便好。

在他府上的日子,她渐渐看到了同记忆中不同的他。

不知何时起,以往待人温润的他,变得冷漠,除了在她的面前,他脸上的欢容不再对旁人展

示。

他渐渐夜归,却不同陈太守那样带着醉意浓香,而是带着一身的疲惫,从不打鼾的他,也开始打了起来。

看着即便是睡了,眉头依旧紧锁的他,她是满满的心疼,想伸手去给他抚平却又怕吵醒。

在一次,那个定期来给她看诊,叫允影的医女同她说可以下床走走后,她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为何。

她第一次踏出房间,才知道她一直住的是他的房,不是后宅。

她顺着石路,一直慢慢走着,直到走到了花园时,她猛地止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眼前梳着妇人髻的女子。

不同她的讶异呆滞,那女子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微笑着咬牙道:“陈夫人,不,我该称你姐姐才对。”

“你是……”

那女子昂首斜睨着她道:“我?我是名不副实的张夫人。”嘲笑了一声,又在她的耳旁道,“这都是因为你啊。”

她大概听明白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原来,他已有妻室,她一直以为,待她得了休书,便可真正的成为他的妻,不曾想过,她竟伤害了另一位女子,她低头说了声对不起后,转头跑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她才发现这雁州也变了很多,街上不再同以往那般热闹,她看见那无几人的街道,她不知道该去哪,哪里又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漫无目的地走了良久,最终,她用着仅剩不多的力气,来到了宅子前,她看了眼头顶上陈府二字,一障晕眩后眼前一黑,倒在了门前。

醒来后,她缓缓转头,便又看到了他。

他趴睡在她的床边,手上拿着块干干的帕巾,她轻叹了一下,想伸手去摸他那纠缠在一块的青丝。

不料,她不过才将手从被中抽出,便将他给吵醒了。

只见他一脸激动握住她的手说:“你终于醒了,不要再离开我了,她,我可以解释。”他转头恶狠狠地道了句,“还不快滚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怒吼,她勉力抬头才发现地上跪着一位女子,便是那张夫人。

“快让她起来,你怎可如此对……你的夫人。”

“她不是我的夫人!”他似乎是被她的这句话激刺到了,她的手被他握得生痛,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立马又松开了手,不停地给她揉着指骨急道:“我弄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张夫人不知跪了多久,只见她像似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来到她的床边,被他逼着又是一跪,她一脸颓然地缓缓道:“我虽是宁王派来的,可也是同你拜过天地……”

“拜过天地?有吗?我那日明明是卧病在床,你也知道同你拜堂的人不是我,我的夫人只会是她。”他转头满眼珍视地看着她,给她捋了捋发丝后,在她手背上吻了吻。

张夫人突然笑出了声,带着哭腔看着他道:“张大人自己既是个情种,那为何却不明白我对你亦是如此?是,我是宁王派来监视你的,可我也的确是爱上了你的啊!你为何就不看我一眼,不肯将你那份痴情分一丝给我,哪怕只有一丝……”

他听完,只淡淡地道:“说完这些无用的话了?你可以回去了,同宁王说,挖山的事,我会多加人手,尽早完结。”

“为了她,你还真是敢,你可知事发的后果?”

她听到张夫人的这句话,不明所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张夫人嘲讽道:“他为了你,答应了宁王的交易,用雁州百姓的性命来换你一命,不然你以为只为宁王诊治的允影姑娘,为何会来救你这微不足道的人?”

接着,张夫人又同她说他是如何让陈太守乖乖替他做事,又是让雁州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你的休书他早已拿到,却到现在都不给你,也不迎你过门,你可知是为何?除了因为宁王要求事成之后,他才可以休了我,与你厮守外,还有个原因。”

“万一事发被人抓住,他难逃一死,你若入了他的门,就得给他陪葬。”

她听完这所有的一切,头痛欲裂,她从未想过会因为自己,害得他人家破人亡,让他背上那么多的孽债……

她在世上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给人带来不祥。

这想法生出后,她每日都陷入了自责和愧疚中,她不敢走出街道,她不敢面对雁州的百姓,她……不知该如何去还。

在她浸泡在痛苦时,他同她说太子殿下要来了,他说他会处理好,叫她不用胆心,她定定地看着他:“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最后,机缘巧合下,陈太守说林大人想让她陪着,便有了之后的那些事。

……

陈夫人看着眼前的张通判,眼里尽是温柔,她伸手抚上他的脸:“五郎,我从出生便是苦的,遇到了你才尝到了甜的滋味,今生能同你有过那些朝夕,便已足矣。”

她捧着他的脸,笑中带泪的主动送上一个绵长的深吻。

“你身上背着的孽债始终是要还的,所以……我不能跟你走。”她后退了几步,深深地看着他,“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既是活不了多久,那便让我替你偿还。之后,你好好活着,余生多行好事,继续偿还剩下的,不然……我怕待你老去,我在奈何桥上等不到你的身影。”

一旁的陈太守听到,嚷嚷着说:“你舍不得他死,要替他去,那干我何事,你个贱妇,满嘴仁义,却又将我拖下水,呸!”

陈夫人淡漠地看向他:“你罪有应得,我不替你还,你的小妾也早已闻讯独自跑了,你做下的便只能你自己还了。”

张通判趁她同陈太守说话时,掏出了手帕,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捂住了她的口鼻。

待她晕倒在他的怀里后,他轻轻的在她耳边柔声道:“不用你还,他们来还就行。汐儿,余生,你同我一起好好活着,相伴相依,一起老去,一起走奈何桥,再续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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