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该散还是得散
猛地扑过来的男人,痛哭流涕地祈求道,“他身子骨从小就不好!”
“好!我尽力!”
“苏大夫——”
倏然一群民众着急地扑了过来。
“都给我安静!”
苏暖暖猛地大吼一声,她本就心烦意乱,又躺着一屋子的病人,且不说药材够不够,光人力就不够了!
过了片刻,众人果然安静下来,没再喧闹。
苏暖暖冷着脸,满是严肃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非常着急,我也很着急。可是你们都争先恐后地想着插队,你一个他一个耽误的就不止这一点事儿了!大家都相互帮忙一起挺过这次难关,好吗?”
听着苏暖暖的话,刚刚蜂拥而至的人群此时此刻都低下了头,脸上满是愧疚。
“好了,都别杵在这儿了!能动的都相互帮帮忙,照看一下,分成两批,一批守夜一批休息!幕爷你来安排一下吧!”
话落,跟着过来帮忙的幕爷笑着说,“虽然我是大人身边培养出来的人,幕爷只是我的一个官称,我姓张,苏大夫还是叫我张太公吧!”
苏暖暖点点头,礼貌地称呼道,“张太公。”
“嗯,我这就去安排!”
“好。”
苏暖暖也没闲着,这一忙直到晚上三更才歇下,突发状况太多了,一会儿是这个喊冷的,一会儿那个咳嗽呕吐的。
一屋子要保持一定的温度,又时时刻刻需要注意到他们的体温,还有熬药那一块她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看着点火候和时辰。
终于歇下来时,苏暖暖感觉全身都轻了好些,那匹她骑过来的马就拴在济世堂门口,马背上的鞍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此时,屋外还在飘着漫天大雪。
这个冬天是她来这里最难熬的,往年也下过雪,可是没有这么冷过。
苏暖暖站在济世堂门口长长地叹了口气,门口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少被人抬到乱葬岗烧掉了。
这里的人还算有心,至少知道相互求救,也多亏了有个这么好的县令大人,若不是他一次次选择不放弃,说不定等待这些老百姓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痛苦中慢慢煎熬着。
苏暖暖正准备转身,身后传来一声低哑的男声。
“暖暖——”
她回头一看,是雪夜里朝她狂奔而来的沈君逸。
他穿着黑色的大皮袄,一身黑衣服在漫天的雪地里很快便让人注意到了。
这么晚了还跑济世堂来干什么?
小宝都没有人看着了!
她脸上顿时没给男人一个好脸色,只是道,“你过来干什么?”
“想你了。”沈君逸开口便是低低哑哑地嗓调,接着将身上的黑色大皮袄给眼前的小女人披上。
“冷不冷?”
苏暖暖抬手拍落他手中的皮袄,冷声道,“你快回去!小宝还在家呢!”
“有谢骏看着,不碍事!”
闻言,苏暖暖冷冷地瞪他一眼,“你是觉得不是你儿子所以你压根不关心他是不是?反正我和你一没拜堂二没喝交杯酒,三也没有婚书,该散还是得散!”
“暖暖,你别这样!”
这话说的属实不留一丝余地,沈君逸连忙将苏暖暖揽入怀中,俯身要去吻她的额头,被苏暖暖一巴掌拍开了。
“你有没完没完?!”说着,苏暖暖便拿下身上的皮袄扔在沈君逸怀里。
虽然她今天醒来的仓促,又还没回神便跑去给县令大人看病去了,但是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小宝要是没知道还好,要是真知道了,他就等着玩完吧!
反正儿子是她的亲生骨肉,他嘛,用不惯不要了就是,她还懒得天天伺候他,一天天的睡不了一个好觉!
看着人模狗样的,一脱衣服就是禽兽!
苏暖暖只是站在原地,怒瞪沈君逸两秒后果断转身往济世堂里面走去。
对于沈君逸的身份,她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和小宝解释。
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见状,沈君逸直接将怀里的皮袄盖在苏暖暖身上——
瞬间,苏暖暖随着一片漆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紧接着,便被人牢牢锁在一个怀抱中动弹不得,她挣扎片刻,身子脱离不开,只得抬手掀开遮住视线的皮袄,抬头怒目而视,“沈君逸,你怎么总是这样?”
片刻后,沈君逸软软地哀求道,“我来给你当药童,帮你抓药熬药都行,我有经验。”
“不用。”苏暖暖想也不想地便回绝了。
“你是打算因为小宝永远不理我吗?”
听着沈君逸冷冷的声调,苏暖暖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男人骨子里还是个霸道冷酷的,她一点不如他意这个男人就同她耍起威风来了。
苏暖暖双眉一蹙,态度也软了几分,“不是,这几天我没时间回去,你帮我看着点小宝。”
“帮着?”
沈君逸蓦地冷笑了一声,猛地松开苏暖暖,连皮袄都没拿走便大步流星走了。
苏暖暖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沈君逸这是生气了,顿时有几分恼恨地喊道,“喂,沈君逸——”
后者连头也没舍得回一下,照旧不紧不慢地在雪地里缓步行走着。
苏暖暖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都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那套莫名其妙生气,管他呢,她手上的事多的数不清,哪有空理他!
想着,苏暖暖便转过身往里面走去。
“苏大夫,这里有个小孩吐了——”
“哎,来了!”
“苏大夫——”
“……”
沈君逸雪中静静等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济世堂里面的声音刚好一字不漏地传进他耳膜里。
他的听力视力都是极好的,很清楚地发现——
对于苏暖暖来说,他的生气一点也没有引起她一丝的情绪波澜。
他怕苏暖暖白日里太忙,特地选这个时间点来看她,她却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还甩出一句那么无所谓的重话!
他就静静地看着那扇济世堂的大门,固执地等着她歇下来会不会出来看他一眼。
一没拜堂二没喝交杯酒,三也没有婚书,该散还是得散!
他心口猛地一窒,清楚地感受到了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感,她没心没肺惯了,所以他也可有可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