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不会太败家了?
李婷不住点头,见她般为自己着想,心里暖烘烘的。
“奶放心,我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县里的高中。等以后我考上大学,就在城里买房子,到时候咱们一家都走,离他们谁都远远地。”
李婷见老人家撇嘴还要哭,忙转移话题问:
“奶,你在家,我老叔那边谁照顾啊。”
李老太深吸口气,擦了擦眼睛,回答:
“我回来做饭,一会儿还得给你老叔送饭。白天是我照顾,晚上是你老叔救得那个同事,叫王胜,你认识,就来家的那个再继工。”
再继工,接班的,正式工,有编制。
李婷回忆书里的人物,确定这号人物不是书里出现的,可以接触。
“那一会儿我去给老叔送饭,奶在家歇着,这几天奶辛苦了。”
李老太闻言心里舒坦,拉着她的手,用力握了下,道:
“好,我家婷婷懂事儿了,奶高兴。你一会儿骑车去送饭,等王胜来了你就回。”
“知道了。”
老人家起身去厨房看锅,李婷在屋里收拾东西。留出一些开学要用的笔本,剩下的她都打算卖了。
初三花钱很多,不止是学杂费,还有各项资料费、卷子钱。甭管明天的结果如何,她得做两手准备,万一回不去,得把钱赚出来。
“婷啊,给你的钱,都买这些东西了?”老太太从外进屋,看着东西问。
李婷颔首,“县里大市场便宜,我买的多,能讲价。”
“啊!买这么多笔,下学期都够用了吧。”李老太语气平静,但心里十分心疼。
一百来块钱都买这些,会不会太败家了?
李婷猜到她的想法,把东西一一摆好,解释说:
“奶,这些东西不止我用,我还打算卖。”
“卖?”
“是。”李婷重重颔首,“奶你看这白衬,衫百货大楼卖十二,我六块钱进的,卖八块钱,中间能赚两呢。还有这圆珠笔,一根合四毛五,我卖一块,也赚好多。就是这次带的钱不多,不然进货价还能再压低一些。”
“你这是……要做买卖?”
“对。”李婷没有否认,“等我老叔腿好了,咱就在矿上开个店,专门卖衣服、卖笔啥的,我中考还有一年,等我去县里念高中,咱就把家搬过去,以后我在哪儿,你们就在哪儿。”
李老太见她信心满满,摸着白衬衫的料子,轻叹口气。
“再看吧,你老叔虽说是个合同工,但也算铁饭碗,不能丢。这次出事正好让他们领导给他换个地方,咋也不能丢了号头。”
在这个煤矿鼎盛的时期,别看不是正式工,只要厂子不破产,就不会丢工作。很多人想去上班都没机会,李守信这也是中专毕业有些文凭,才被煤矿招工招过去。
任重道远!
李婷也不着急,反正只要她不回去,就一定得把李守信的工作换了……
……
这天去矿医院送饭的活儿,就由李婷包揽了。
特意穿件新的白衬衫,还把圆珠笔放在左上衣兜里。对着镜子一顿捯饬。能做短视频小博主,长相、身材,不用说。
该挺的挺,该翘的翘。
穿越定律,原主跟她长得一样,所以她对这张脸,一点都不陌生。
骑上二八自行车,看着沿途的大柳树,李婷嘴角狠抽。开春之后柳毛子满天飞,那场面不止壮观,更让人难受。
路过三中时,李婷特意下车在门口瞅了一眼。这是原主念的学校,如果她回不去,将来开学她也得来这上课。
说实话,在社会上打拼那么久,学的几乎都还给老师了。想要重新捡,根本不容易,就算有原主的底子,初三这一年都不会好过。
那话咋说来着?不死也得扒层皮!她得做好准备,就当减肥了。
来到医院锁好车,李婷拎着铝制饭盒直奔二楼。
看着门玻璃上的编号,找到李守信的病房。屋里只有老叔自己,桌上摆了好多罐头、水果,人缘不错。
“婷婷?你咋回来了?”李守信惊呼出声。
左脸青肿,额头一条疤定嘎巴了,左腿高高吊起,裹得跟个粽子一般。
李婷心头一震,差点没飙出眼泪。
看吧,看吧,原主对这两个人感情那么深,去县里就是不合理。
把饭盒放下,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粽子”问:
“疼不?”
“不疼不疼。”李守信忙不迭摆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跟老叔说说咋回来的?”
一手带大的孩子,为了这个侄女,他一直没娶媳妇,就跟亲闺女似的。突然回来,他虽然猜到了缘由,可还是不太想相信,毕竟那个猜测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李婷坐在床边,淡淡的道:
“她没给我办转学,也没打算让我在那边继续念书,所以我就回来了。”
“她真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守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烈咳嗽。
李婷忙起身给他倒温水,一边喂着一边说:
“老叔别激动,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只是咱们把她想的太好了。”
李守信平复一阵,从牙缝中挤出——
“她可太不是东西了!虎毒还不食子……”
“她不走道儿了嘛。”李婷提醒,“人家在刘家生了孩子,又是个小子,咋可能对我好?让我去不过是给他们找的免费老妈子,伺候他们吃喝拉撒。当时我没想明白,现在想明白了当然不能留下。”
见李守信狐疑的瞅着自己,心知他这是怀疑了。原主的性格跟她不一样,更加不会说这么多的话。长叹口气,自嘲的笑着呢喃:
“经此一事,我若是再不长大,可就白活十五年了。老叔应该早就知道那些事儿吧,就只瞒着我奶。”
“啥事儿?”李守信不解。
李婷紧抿嘴角,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
“她那个孩子十二了,我爸走的时候我三岁,她应该老早就起了歪心思。老叔那么聪明,不应该不知道,可为什么还把号头让给她呢?”
这是她最想不明白的。老李家是农民,李守仁出事故后矿上补偿给他们一个正式工的编制。当时如果是李守信接班,就不可能打光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