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夜袭
明月悬于头顶,眨眼便到了子夜。
宋思坐在桌前,没有丝毫睡意。
“那个算命的老道士说我命犯鬼神,三天之内必死,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鬼神呢?”
宋思嘀咕一声,脑子里面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老道士总是给他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宋思怀疑可能是最近的遭遇让他有点疑神疑鬼,将一个狂妄无知的老道士当成什么高人了。
“哎,有点想念樱樱了!”
宋思嘀咕一声,怔怔的发着呆。
屋外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屋内一盏油灯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面,灯花轻轻摇曳。
沙沙!
细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寂静的夜晚中异常清晰。
宋思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一个小人挤开窗户钻了进来。
通体雪白,巴掌大小,身体边缘有着很明显的折叠痕迹,手里面握着一柄只有半只毛笔长短的矛。
这是一个纸扎的人,看造型很像士兵。
纸人扛着长矛进来,落地后立刻膨胀。
宋思并没有着急动手,这玩意儿模样挺唬人,但战斗力明显不怎么样。
欺负普通人绰绰有余,随便碰上个炼皮武夫就得歇逼。
纸人落地化作普通人大小,举起长矛开始攻击。
“动作僵硬,毫无章法,跟没有练过武功的普通人差不多。”
宋思摇摇头,伸手将长矛抓住,将其拧成麻花。
“硬度和一般的铁皮差不多,还算可以。”
武器被宋思随手捏坏,立刻让纸人意识到了不妙。
将手中的半截长矛丢到地上,纸人的身体迅速缩小,纵身一跃向窗户外面跑去。
然而身体刚刚飞起,便有一股巨力猛地从身后传来,把它硬生生的拉扯回去。
“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动力装置存在,纯粹的用普通纸张以粗劣的手法折叠而成。看样子并不是诸葛丞相的木牛流马,也并非鲁班的木鸢。”
将纸人拆开后,宋思没有找到机关。
显然这个纸人在材料和制作上面没有值得奇怪的地方,驱动它变化和攻击的动力来源于别的地方。
“莫不成,是法术?”
想到这里,宋思心中顿时一片火热。
这里跟他了解的任何世界都不同,妖魔遍地,邪祟横行,普通人如同猪狗。
不仅如此,相对于妖魔的青光和邪祟的黑烟,人类竟然没有任何能够使用的力量,除了自己那一百多斤颇有嚼劲的血肉。
但现在,宋思发现了另外一条道路,一条或许能跟妖魔邪祟正面抗衡的道路。
发现纸人没有任何研究价值,宋思便把它揉碎扔到了角落里面。之后盘膝坐在床榻上面,默默等待着。
不出所料,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又有一个奇怪的东西袭来。
不同于纸人挤开窗户钻进房间,这一个直接把窗户撞破,落地后立刻化作一个青面獠牙的狰狞夜叉。
“有点意思!”
宋思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伸手将夜叉劈下的大刀握住,微微用力便捏成了碎片。
哗啦啦!
看上去锋利无比的长刀破碎后立刻化作泥土,慢慢从指缝间滑落。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这个夜叉看了看手中的刀柄,再看看一脸讥笑的宋思,转身就想跑。
身形一闪贴到了夜叉身前,宋思一拳轰击在对方胸膛上面,那健壮的身体立刻被无数细密的裂纹覆盖,化作泥土散落在地上。
“前面是纸人,这一次换成泥人,第三次会是什么?”
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三次袭击很快到来。
宋思听到一声粗重的喘息,整个房间都跟着轻微晃动。
透过破烂的窗户向外面看去,竟是一个巨大的牛头鬼物。
身高三丈开外,体形粗壮远超大象,身上一块块肌肉如同岩石。
腰挎箭筒,手握巨弓,正要瞄准射击。
“竟然敢在城内出手,好大的胆子!”
宋思冷笑一声,这鬼东西虽然看上去巨大可怖,但实力却强不到哪里去。
迟钝,呆滞,适合去拆迁办工作。
宋思不想因为私仇再度破坏城内的建筑,纵身从客房里面跳出来,闪身向巨型鬼物掠去。
前后不到两个呼吸时间,宋思便跨过几十丈距离来到牛头鬼物脚下。
砰!
狠狠一拳头砸到牛头鬼物粗壮的大腿上面,立刻崩碎成无数残片向周围散落。
啪嗒!
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巨大的牛头鬼物快速收缩,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偶。
而在腿部断裂的地方,还有一丝殷红的液体慢慢渗透出来。
随手将瘸腿木偶抓在手中,宋思闪身回到客房里面。
从巨型牛头鬼物出现到被宋思灭杀,只花费了不到五个呼吸时间。
除了极个别大晚上不睡觉开着窗户到处乱看的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发现这边的情况,最多就是感觉到大地震动了几下。
“先是纸人,第二次是泥人,第三次就换成了木偶。很显然是察觉到我不好对付,这才一次比一次强。”
将木偶放在油灯下面观察了半天,宋思发现这东西的制作非常精巧。
木质的材料很显然是经过处理的,充满了柔韧性,而木偶里面更是有一个如同树根般的空隙网络,从心脏位置开始遍布全身。
再加上里面流出来的红色液体,像极了身体里面的血管。
“越是强大的傀儡,就越像人嘛?”
宋思沉吟一番,将木偶放到一边,继续着被打断的修炼。
皎月西去,旭日东升。
初春的阳光带着一丝清冷,照射到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宋思推开窗户,呼吸着清凉的空气,打算去嵩阳书院的书库看看。
不过在那之前,宋思打算先往闹市区走一趟,看看那个算命的老道士在不在那里。
一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溜达,宋思并没有找到老道士的踪迹。想来昨晚三个傀儡没有回去,已经被对方察觉到不妙了。
这种事情其实很无奈,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可对方躲藏的跟老鼠一样根本找不到,直把人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