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到临头
从九点一直坐到了十一点，周易都没有开张。
已是深秋时分，天气不能说冷，但小风吹在身上还是嗖嗖凉，就挺萧瑟的。
这就算了。
可气的是身边那个中年人的生意却很好，总是有各路买菜逛街的老头老太太前来光顾，偶尔还有衣着光鲜身份可疑的妖艳女子来问前程……
周易冷眼旁观，侧耳倾听，发现这位同行就特么的是个骗子，他根本就不懂任何命理学！
满口吉祥话，全是胡咧咧！
但不管真假，人家赚钱了啊，周易闲着无聊帮他算了一下账，这厮两个小时就赚了四百多块。
特么的。
今天可能是天狼星化忌，正财神擅离职守，偏财神做了主位……
“你会算命吗？”忽然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了周易身前，问了一个好尴尬的问题。
说是这么大的算命两个字你愣没瞧见？
“会的，请问你要算什么？”有生意上门，周易登时来了精神。
殷勤的招呼女孩请坐下慢慢说，倒也不为别的，主要是太无聊了。
“可是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算命的？你多大了呀，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呢。”
女孩大概有二十五岁左右，小鼻子小眼睛声音嗲嗲的，有点像宝岛那位著名女模。
“这个不分年龄的。”周易额头三道黑线，心说咋的你打算给我算一命？
我师傅决算子号称天下第三卦，都算不出我的命相来！
“那好吧，我想算算……你都会什么呀？”女孩子都坐下了还没想好自己究竟该算啥。
“都会。”周易真的都会。
“吹牛！我才不信呢，老实告诉你吧，我就是看你长得帅才跟你聊两句的，你有女朋友了吗？”原来女孩子是想要算婚姻的。
天色不早，遇人不淑，实在不行就收摊吧……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真的算命，我最近右眼皮跳的厉害，烦死了都，对啦，右眼是跳财还是跳灾啊？”女孩见周易皱起了眉头，也一本正经起来。
“这个跟财运和灾祸都没关系，是睡眠不足休息不好用眼过度导致的肌肉神经失调，也就是眼睑震颤。”周易不但精通易学，也懂医学。
“你到底是算命的还是医生啊？”女孩子眨巴着小眼睛一脸懵逼。
“你到底算不算啊？”周易没好气。
“算算算，多少钱？”女孩子忙打开包包，摸出几张百元钞票看也不看全都塞在周易手里，“就算这些钱的吧。”
她倒是爽快。
“唉……那你到底要算什么呢？”周易收了人家的钱，登时嘴软。
“就算婚姻吧，你算算我三十岁之前能不能结婚？”女孩忙说。
“不能。”周易算的精准快捷。
这个女孩额头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山根处横纹向上呈拱型，颧骨较高，脸颊较瘦，这都是女子晚婚的明显迹象。
一打眼就能瞧出来了，还用算？
“完啦？”女孩等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人家周易没有后话了，小眼睛瞬间瞪圆。
几百块就买了你两个字，你还敢说你不是骗子？
“嗯。”周易将钱收进了口袋。
“不是你……喂？谁啊？”女孩子正想跟他讲讲道理，却有电话打了进来。
“请我吃饭？好啊，都谁呀？嗯嗯，知道啦，我一定到。”女孩子挂了电话，又溜达回来，跟周易这事儿还没完呢！
“还算啥？”周易这话问的气人不？
“我晚上要去参加一个饭局，你算算我们一共有多少人？”女孩眼珠一转，给出了命题。
“就算这个？”周易双眼微微眯起，手指连弹，嘴巴里念念有词……
这个表演总算是及格了，因为看起来就很像是传说中的掐指一算。
“八个人。”周易说道，“这个不收钱，算是赠送的。”
“切！姑娘我还能差你这点钱，不过咱们丑话讲在前头哦，如果你算的不准怎么说？”女孩子小眼睛瞪起来也蛮凶的。
“悉听尊便！”周易不可能算不准的。
“我们是同学聚会，足有十五六个人呢！你算错啦，赔钱！”女孩子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凶巴巴的道。
周易只是耸耸肩。
那意思自然是说，现在可是上午，还没到晚上呢，你说十五六个，我就说八个，所以现在就让我赔钱的话，未免为时过早。
好在女孩也是很讲理的，“怕你不服气，那就明天再来找你算账！如果你是个骗子，可就要糟糕啦，你叫什么名字？留个联系方式先。“
“没有这个必要吧？”周易总疑心这个女孩就是单纯想要自己的联系方式。
可是我都结婚了……
“怎么没有？万一你跑路了呢，我到哪儿找你要钱去！赶紧的，我还忙着呢。”女孩的手机都要杵到周易脸上了。
“周易？好土的名字。”女孩撇撇嘴。
“孙晓琳？好……不错的名字。”周易点点头。
“哼，再见！”孙晓琳目的达到，扬长而去。
“再见……好像还真的能再见的。”周易不用算就知道，有预感。
“行啊小子，挺会套瓷儿的啊？”一旁的中年人话里藏刀。
“也将就看的过儿。”周易真不爱搭理他，若是真的同行聊两句还行，特么的一个骗子！
小爷跟你不过这个。
这里距离雨轩家很远，而雨轩中午也不回家，周易一个人回去也没啥意思，决定就在这儿对付一口算了，省的来回折腾。
在一旁的熟食店买了两只猪蹄子，又要了一碗面，就坐在挂摊前吃了起来，吃的兴高采烈，满嘴流油，不顾各种异样的目光，旁若无人者。
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有什么丢人的？
吃饱了又在旁边商店买了一瓶冰镇绿茶，咕嘟嘟一饮而尽，痛快的打了一个饱嗝，爽！
“小哥这么帅还出来算命？”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溜达过来，一屁股坐在卦摊前。
却见他留着寸头，胳膊上夹着一个名牌包，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手里拎着一把奔驰车的钥匙，脖子上粗粗的一条金链子在阳光下特别闪耀。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先生算什么？”周易瞧着他眼睛若有所思。
“算啥？算命呗！我在这儿等朋友，闲着也是闲着……你算算我能活多少岁？算好了哥哥有赏！”男子大咧咧的摸出一叠钞票啪的拍在周易手里。
就让周易挺为难的。
因为他实在也没法往好了算啊。
这个男子面色潮红，双眼无神，印堂上的一团黑气已经发散开来，宛若阴云般笼罩了全身。
他，死到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