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集体忏悔
克里夫对皇城的轰炸，陈阳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并没有咬牙切齿，也并没有当场暴怒。
有的，只是眼眸深处的冰冷。
转过头来，他继续指挥着眼前的战斗。
在天启大军完成掉头，以及近卫军的强力支援下，大玥内阁的最后一批精锐，幽都十八骑终于走向了崩溃。
那些身穿黑甲的士兵一个一个倒下，即使跪地投降也逃不过被捅刀子的厄运。
仗都打到这份上了，谁还管你投不投降呢？
一堆又一堆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大地。
失去抵抗意志又无法投降的幽都骑士不断后退，最终缩到了一起，堆成了一座尸山。
天启战士围着尸山，用步枪轮番射击尸山上幸存的幽都骑士。
尸山越堆越高，最后竟然高达十几米……
而这座尸山，也为天启战争的第一阶段，画上了重重的句点。
至少在大玥境内，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再能与陈阳抗衡了。
战场硝烟弥漫，陈阳转向皇城方向，平静下令。
“进城。”
疲惫的大军再度转向，朝着皇城的方向开进。
南边的城门已经在刚才的大轰炸中塌出几个口子，并且守军已经被彻底炸崩，天启军不必再行攻城。
残余的皇城守备早已失去抵抗意志，尽数投降。
天启军毫无阻拦的翻过城墙，打开了城门。
陈
阳坐着战车，历经十四年，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皇城。
还是熟悉的城南大道。
只不过现在大道两旁没有了夹道欢迎的民众，只有无数焦黑的残垣断壁。
凯尔特人丧心病狂的轰炸，让整个皇城南部付之一炬。
孩子被炸死的母亲在废墟上痛哭，满身焦黑的男人双眼茫然的坐在街边，对眼前经过的庞大的部队毫无知觉。
陈阳注视着空中那些空艇，他们在完成轰炸任务后，在天上兜了一圈，耀武扬威的离去。
这笔账，得算。
但还不是现在。
一路前行，陈阳终于回到了曾经的皇宫门下。
这里依旧是那么雄伟壮观，任由硝烟染黑了那明黄的琉璃瓦片，站在宫门前的人，依旧能感受到他的雄伟大气。
此时的宫内已经混乱一片。
宫女太监忙着哄抢宝物，仓皇逃命，侍卫也早就溜走，生怕遭到清算。
“传令下去，天启军团分散控制全城，组织天启抉择。”
陈阳偏头一句吩咐，手下立刻开始执行他的命令。
从北边开始，凡是天启军所进之城，不论贫民百姓还是有钱富商，通通都要进行天启抉择。
唯一的例外是苏杭扬州等地，他们是主动反叛的城市，现在天启军还没有去进行接收。
跟在陈阳身后的三十万天启大军散开。
他们并不会充满仁义的睡在
城外或者大街上，也不会跟老百姓讲什么道理。
实际上，现在的天启军比以前的土匪还霸道。
他们困了，会闯进百姓家里睡觉。
他们饿了，会直接抢夺百姓的粮食。
但是他们跟土匪又有区别。
天启军抢粮，只抢足够自己生存的一丁点粮食，实际下来一个战兵可能就抢二两米。
天启军抢屋，最多也只睡一晚就走，绝不多留。
他们更不会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这帮天启军就跟和尚一样，没有任何欲望。
总结下来，他们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最基本的生存，而不是要累积任何财富。
这种行为是符合天启论的，但就让沿途的百姓很奇怪。
他们感觉天启军都是坏蛋，但又没完全坏。
而现在，轮到皇城百姓感受这种天启作风了。
……
天启军散了，陈阳身边的人却没有散。
几位皇后和贵妃，还有他的孩子，以及萧东云唐骁等等诸位将军，全都汇聚到了皇宫门口。
他们在这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随后踏过宫门，正式回归。
陈阳左手牵着龙一，右手拉着三凤，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小可爱。
“爹爹，这里就是皇宫呀！”
小家伙们无数次的听父亲讲起过皇宫，但今日见到实景，仍旧惊奇不已。
时隔多年，陈阳虽然性情
淡漠了许多，但此刻回宫，也难免心情有些激动。
“是的，这里就是皇宫。”
“爹在这里醒来，爹在这里成长……”
一路前行。
他们踏上千步阶，终于来到太极殿上，见到了那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龙椅。
龙椅闪闪发亮。
但此时，却有一只穿着黄袍的老狗，趴在龙椅旁边。
见到大殿中忽然来了这么多人，老狗挣扎着起身，用沙哑的嗓子对着陈阳等人咆哮。
陈阳凝视这位大玥狗皇片刻，伸出一手。
“枪。”
旁边的侍从，递来一把短柄火枪。
没有丝毫犹豫，陈阳将准心瞄到老狗头上。
砰！
一发子弹打出，老狗当场脑浆迸裂，痛苦死去。
“爹爹，为什么要杀狗？”陈阳的大皇子不解问道。
“这条狗，是张麻子养在这里羞辱我的。”陈阳缓缓放下手中火枪，“今日大玥，有我无它。”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陛下！陛下！人给您抓到了！”
一帮穿着羽林卫明黄服侍的人，押着七八个人，匆忙进殿。
他们似乎极力想在陈阳面前表现一番，一进殿就踹到那些被抓的人膝盖上，迫使其整排跪下。
陈阳目光一扫。
好家伙，都是绝对的大鱼。
从左往右看过去，跪着的人，全都是大玥阁老！
除了被炮轰
致死的刘湘云和秦严，大玥位于权力中枢的人全都跪到了这里。
其中最后两个，正是纳兰雪和受伤的张麻子。
之前在轰炸的最后一刻，张麻子被身边的侍卫扑倒在地，捡了一条性命。
可他万万没想到，侍卫后来见到天启军大胜进城，反手就把张麻子给绑了，现在送到皇帝面前邀功。
时隔十四年，陈阳终于再一次和张麻子近距离站在了一起。
只不过，攻守之势已然再易。
纳兰雪心疼的扶着满头是血的张麻子，眼看陈阳目光阴沉，忽然转过身来，对着陈阳重重一磕：
“陛下！”
“纳兰雪听闻，天启大军会给每一个人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加入天启，一切罪孽皆可饶恕！”
“如今我和张麻子立誓追随天启，还望陛下留我们一条性命！”
场中其他阁老，包括许魏国在内，听到她这么说，皆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全部磕头。
“陛下，吾等誓死追随天启！”
“还望陛下饶命！”
金銮殿上，场景一时有些尴尬。
天启帝国中，确实有这么一条规矩。
无论之前犯了多大罪孽，只要愿意加入天启，则皆可一笔勾销。
反之，不论之前立下何种丰功伟绩，只要拒绝天启，则是通通枪毙。
眼下这些阁老集体忏悔。
压力，瞬间来到了陈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