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请神容易
门口的守卫验看了应无尘的手信,带着二人走了进去,然后就是跟之前一样的流程,守卫进去通禀,二人等待。守卫出来以后站到一旁,应无尘领着柳涵走进了察查司。正堂的桌案后面,依旧坐着之前就见过一面的察查司判官。不过今天正堂里倒是还有其他客人,正坐在右侧的两张方桌旁。三人分别是:身穿绿袍的笑脸老者;身穿红袍的怒目中年;最后一个人,是长相略微潦草的罚恶司判官。看着四人身上颜色各异但款式相同的外袍,应无尘愣了一下。这四位应当就是如今酆都城内,地位仅次于十位殿下的四大判官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聚在一起是要干什么。还有,三权分立的部门领导竟然能安稳的坐在一起喝茶,难道上面当官儿的就不怕被架空了?万一他们也闹出点幺蛾子的话...那可真是太刺激了。----应无尘并没有多想,不管几位部门领导在谋算什么,反正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涵,见她还是那副不慌不忙、四处观察的样子,就上前禀报:“属下来缴溪河场的任务。”“哦,应无尘啊,溪河场任务你完成得不错。”听到上级领导肯定了自己的业务能力,应无尘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心中敲响了警钟,刚才自己并没有提名字,而是用“属下”来称呼自己,目的就是不让柳涵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没想到却被判官给被刺了一刀。于是,应无尘悄悄往前挪了几步,他生怕柳涵暴起揍自己一通。“应无尘?他不是叫李白尼吗?”柳涵疑惑的声音响起。应无尘又往前挪了几步,这才回过头观察。果然,柳涵原本平静的表情不复存在,身上的衣服也顷刻间变成了红色:“你又骗我!”她飞身而起,直取应无尘后心。旁边绿袍老者刚端起茶盏,袖袍就无风鼓动,身影一瞬间在座位上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却挡在了柳涵面前。“女娃娃,这里可不能动手哦。”说完还低头吸了一口茶水。柳涵一抬腿就踢上了他的手肘,结果一盏茶全都洒在了地上,茶盏也摔成了四瓣儿,化作靡粉消失了。绿袍判官回头看了一眼应无尘,然后让开了身影。他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了,按照刚才的架势,这女娃娃根本就没想着弄死身后的鬼差,而自己也可以躲过那一脚的,结果被身后的鬼差给推了一下。“倒是可惜了一盏好茶。”他摇了摇头,越发的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应无尘就看见柳涵气恼的表情,他讪笑着解释道:“其实...其实我有两个名字,一般情况下我都叫李白尼,只有在办正事儿的时候,才会用到应无尘这个名字。”柳涵疑惑的盯着应无尘,想要从脸上找出他说谎的证据,结果并没有找到。应无尘刚松了口气,好巧不巧的外面又进来一个守卫,让他刚落定的心又悬了起来。只听那守卫上前说道:“禀判官大人,鬼差李白尼前来上缴任务,这是文书请您过目。”说着就递上了手里的文书。察查司判官倒没急着去接,而是让守卫先去把李白尼叫进来,然后自己也从桌案后面走出来,坐到了右侧唯一空着的那张椅子上。一旁伺候着的小吏适时的奉上了茶盏,随后退到判官身后,抱着双手站定。----李白尼刚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四位判官坐在右手边喝茶,他们身后还站着两名小吏,场中的应无尘被一个红衣女子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原本李白尼还想着自己上去帮忙拉架来着,不过考虑到女子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他又退缩了。说起场中那女子的战斗力,着实有些恐怖,单说她那一手操控雷霆的法术,莫说是应无尘这种新晋级的鬼差了,就是地府成名多年的十八鬼将,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不知道她为何又把法术收了回去,一拳一脚的殴打应无尘,难道是想要羞辱他?李白尼观察了一阵儿,也找个角落兀自的蹲了下来,陪着四位判官看戏,他可不敢坐到判官大人对面的空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女子停下手,许是因为打累了。只见应无尘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痕,至于身上,那更是屁事儿没有,鬼差的身体是经过地府灵力加持的,不说坚不可摧吧,至少也不是拳脚之力能伤到的。就算伤到了,只要去化生池里泡一泡,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好如初。况且就以李白尼的眼光来看,场上那俩人打情骂俏的成分,明显多于打架。“打完了?打完我就开始判案了。”察查司判官放下手里的茶盏,示意一旁的小吏把正堂桌案上的册子拿过来。“柳涵,关于屠杀溪河场村民的事件,你可有异议?”“没有异议。”柳涵生硬的回了一句,见应无尘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她抬起一脚以示警告。察查司判官那边一下噎住了,他看了一眼绿袍判官,两人眼神极速交流了一番后,尴尬的说道:“我地府已然知晓你是被人诬陷,既如此,你且离去吧。”还不等柳涵回答,这下应无尘坐不住了:“等会!”他端起一个空凳子就绕到察查司判官面前坐下:“判官大人,她都供认不讳了,你还放她走?她走了我任务怎么办?再说她身后还有个菩萨...”应无尘话说到一半儿,就看见判官那双如电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从中读出了警告,所以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场中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最后还是绿袍老者出面从中说合:“女娃娃可以走了,应无尘你也可以交卸了任务去忙别的,这件事自然会记你的功劳,毕竟不能让你白忙一场,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是鬼差该管的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应无尘出了“阎罗殿”的院子,回过头瞟向正门上挂着的牌子,驻足盯着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