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祭台,巫匣,张陵
唐富贵身上还是不停闪烁红芒,仿佛化形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左慈在毫无形象的在地上喘着粗气,陈月玲的状态倒是还行,警惕的观望着四周。
并没有急于向墓葬深处探索,商文渊取过巫祖石碗放在地上,一揖到地。
“感谢先祖手下容情!”当然看出了刚才虚像是对方自行散去。
若是对方真要动手,以商文渊现在的修为,可能抵不住对方一根指头。
果然话音刚落,石碗上一阵波动,人身蛇尾的巨大虚影再现。
不知是觉得面前的生灵太过渺小还是这样的场面见得太多,虚影沉默不语。
“感谢先祖手下容情!”商文渊再施一礼。
对方仍是沉默不语,不过这次却是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墓道西北角的一处矮墙。
再次消失不见,石碗也沉寂下来,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石碗。
将之郑重收起,商文渊的视线也是瞧向后土所指之处。
有问题么?
还真有!
走到切近,才发现这矮墙与其他地方的墙壁都不一样。
其他地方的墙壁是青石垒成,雕刻着符文。此处墙壁上的符文虽然与旁边的墙壁浑然一体。
却明显是由黄土制成,显然是后堵上的。远看任谁都会将此处忽略。
嘱咐左慈好奇门遁阵困住的巫祝,陈月玲把守在唐富贵身边。
商文渊用铁剑凿开墙壁,竟是没费什么力气。
土墙背后,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出现。
别有洞天!
一条幽深的甬道通向巨野泽下的深处,甬道两侧是同样的长明灯,显然为刘髆修凿。
洞口打开的一刹那,古蜀巫匣上的古朴纹路亮起微光。
随着商文渊不断下行,光芒愈发强烈。巫脉也开始加速流转。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人工修凿的痕迹逐渐减少,随后,走进了一个硕大的洞窟。
当真是鬼斧神工,顺着巫匣的感应向洞窟最中心望去。
洞窟的中心,同样散发着幽幽磷光的是一个祭台。
祭台当中有一与古蜀巫匣大小相同的凹槽。
祭台与古蜀巫匣上的纹路如同一体,一呼一吸,光芒明灭,就像重新焕发生机。
商文渊心漏跳了半拍,涔涔的冷汗自后背渗出!
这!这祭台!居然与那日摩天岭上的祭台丝毫不差!
强烈的不真实感传来。
若此时不是东汉,此地不是巨野,商文渊简直要怀疑这又是一个圈套。
不过反过来想,结论反而更加可怕。
现代中那股信奉乾达逻萨摩多的势力,竟是知道这祭台的样貌。
那天,他们所图的根本就不是阴龙,而是古蜀巫匣?
若按狰所说,这古蜀巫匣本就是苍狼典客的东西。
现在看来这本就是这巨野泽下的东西,那又是怎么流转到外界的呢?
线索太乱,完全理不清。
也许解密要靠这个真正的祭台?
下定决心,商文渊缓缓地把巫匣放进了凹槽之中。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怪异梦境,这次有的只是柔和的亮光。
祭台上的光柔和的覆上巫匣,就像母亲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爱恋,眷恋,充满期望。
光线逐渐明亮,向外延伸,洞窟上也泛起幽幽磷光。
举目四望,洞壁上竟然布满笔触荒蛮的图画,讲述着一个故事。
第一幅图画中,无尽的荒野大泽边,一个耳鬓如剑戟,头生尖角的男子在与异兽搏斗。
八个魁梧汉子在后面为原始部落打扮的男女老幼抵御着兽群,空中电闪雷鸣。
一众男女老幼在九名首领的带领下与大自然抗争,艰难求存。
笔法简略,商文渊还是认出,这就是蚩尤带领的九黎部落。
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幅图画,均是作战场面。
蚩尤与黄帝在逐鹿之野交战,黄帝遣阴龙蓄水进攻蚩尤,蚩尤请风伯、雨师以大风雨克之。
黄帝又命其女魃出战,天地干旱,风雨被遏止,蚩尤战败被杀。
第四幅,恐蚩尤复生,黄帝命人将其身体和首级分开埋葬,骨骼便埋在这巨野之下。
第五幅,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共工撞不周山后流于东海,其子后土平治九州。
常居于巨野泽中,不忍蚩尤骨蒙尘,因其为主兵之神,雕其骨为刀九柄,葬于巨野之下。
赤骨巫刀?蚩尤骨?九柄?
商文渊被这些故事深深震撼,也被赤骨巫刀的来历深深震撼。
难怪这后土虚像能指出祭坛所在,这巫刀本就是后土所制啊!
洞窟内又陷入昏暗,把古蜀巫匣从祭台上取下,就感觉巫匣与原先的不同了。
具体哪里不同说不太清,只感觉是更加真实,对,就是真实。
谜团和故事,商文渊也不知道应该更在意哪个,总之,从长计议吧。
身后,经历荒古的祭台,缓缓化作了尘埃。
……
原路返回,刚到神道上的洞口。
商文渊只觉脸前恶风不善,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向他扑来!
我去,何方妖孽。
情急之下一记老拳就挥了出去。
咚!啪叽!
一拳打中了那团软绵绵的东西,东西嘤咛一声摔在地上。
定睛看去,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鼻子脸上肿起老高一块,被宽衣大袖包裹。
小女孩的眼中噙满泪水,小胖手捂住脸颊。宽衣大袖耷拉在地上。
“统拧!疼洗我了。”
这不是左慈的衣服么?商文渊立刻看向左慈,就见只穿着贴身衣物的他无奈摇头。
又转头看向陈月玲,后者频频点头。
“你是?唐富贵?”商文渊惊讶的望着那被宽大衣服又绊了一跤的小女孩。
“系我。”
将唐富贵暂时交给陈月玲抱着,没抱过孩子的她手忙脚乱,笑容僵硬。
不管了,回去就交给辩机头疼去。
……
看着左慈娴熟的把一众巫祝双手捆好,又用绳索串联在一起。
熟练地就像捆刚钓上来的鱼。巫祝们目睹了商文渊与尸妖刘髆的交战,根本不敢反抗。
要出解药给昏迷的村民服下。
片刻后,村民一个个干呕不止,一团团蠕动的东西被吐出,在地上挣扎几下,纷纷死去。
原来,那巨野泽水面上的雾气,竟都是微小的蛊虫。
回头狠狠瞪了巫祝们一眼,没有人敢跟商文渊的目光对视。
村民们眼中还饱含惊恐,看着四周的环境抱团颤抖不止。
只有一名八九岁的男孩眼睛看了看刘髆的尸身,好像明白了什么,神态冷静。
此人不凡!商文渊和左慈对视一眼。
最终,商文渊蹲下身,与那男孩平视。
“小兄弟,你不害怕么?”
“不怕。”
“为何不怕?”
“巫蛊惑人心智,为鬼神供奉血食,天下染疾,皆由人起,终有办法根治!”
“怎么根治?”
“用朝纲根治,我当入仕为官,保一方太平!”
男孩的话字字铿锵,眼中好似燃起了两团火,那火可以烧尽乱世。
“小兄弟,你叫什么?”商文渊问。
“我叫张陵,沛国丰人。”男孩正色答道。
东汉,沛国,张陵?
祖天师张道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