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杀人诛心

高老爷子苦涩一笑，不过他也并不觉得沮丧，毕竟这样的答案早已在他的预料之内。

高老爷子沉声说道：“今日大赦天下，那只过街老鼠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认罪书也逼他写了，已经签字画押了给你二叔了，人就在城郊的一处院子里，他养的女人也在其中，就等明天牢狱清空，将他送进去了。”

高老爷子说到此处，语气中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什么，最终还是继续开口道："你如果想要做些什么，现在就可以去，高进那小子知道地方。”

王辰微微颔首，道谢过后，便转身离开了，留下高老爷子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他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王辰将门关好，走入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是在想着一件事情。

良久后，王辰起身，将一个包裹背在了身上，去了高进的院子。

"姐夫！"高进一直在院中静待王辰的归来，看见王辰来到自己的院落中，赶忙迎了上来。

王辰淡淡一笑，道："带我去吧！”

高进点头，带领着王辰朝着城西而去。

路上，高进问道："姐夫，你准备杀了他们吗？"

王辰点头道："恩。"

高进沉默了一下，道："那个有身孕的女子也杀吗？"

王辰微微皱眉，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寒芒，道："不杀，冤有头，债有主！"

高进闻言点点头，不再言语。

两人行至半途的时候，高进停住脚步，道："姐夫，这边走！"

王辰跟着高进，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宅院的门口贴满了白纸黑字的告示，上面写明了，如果谁敢踏足这个宅院一步，就等同于谋反，不管是谁，全族皆斩。

王辰看着白纸上面的几个血红色大字，嘴角勾勒出一丝冷酷的弧度。

"走吧！"高进拍了拍王辰的肩膀，转身走向屋子。

王辰跟随其后，也跨入屋子，刚进入房间就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凄厉的惨叫声，这声音凄厉到了极致，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嘶吼，令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屋子中央，躺倒着十余具尸体，尸体的脖颈上面都有一道深刻的伤痕，鲜血汩汩流出。

高进看见这一幕，心中不由一阵唏嘘。而在众人的旁边，正跪着一个男人，男人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一眼，浑身瑟瑟发抖，他的右手紧握成拳，紧咬牙关，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地上还有一副黄金面具在一旁。

“那些尸体是他的手下，那女人放在了另一处别院！”高进指着地上的尸体，轻声说道。

王辰抬头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睛微眯，淡漠道："宇文护！"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宇文护！

宇文护听到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王家嫡长子！"宇文护看见王辰后，双眼赤红，怒吼一声，站起身来。

"是我又如何？"王辰冷冷一笑，道："你难道就没想过有今天吗？”

宇文护眼中闪过一道阴狠，道："哼，我难逃一死，你以为你们王家能苟活吗？”

王辰淡淡一笑，道："苟活？呵，让你失望了，王家不会苟活，并且会借着你的死迅速发展，不过那一天，你是看不到了！”

“哈哈哈哈，我早知道会有此一劫，所以，你们也必须陪葬。"宇文护狂笑道："我有你们王家太多违法的证据，铁证昭昭，你们王家也难逃一死！"

"看来你也不如传闻的那般聪明啊，"王辰反问道，脸上带着一丝玩味，“我以为你写下了认罪书，应该对自己的处境有所了解了才是啊！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呢？"

宇文护闻言一愣，脸色微变，道："你什么意思？"

王辰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道："你好好想一想，我为什么会来到这？"

宇文护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他盯着王辰的脸庞，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王辰不急不缓，静静地等待着。

"你和齐公府结盟了！"良久后，宇文护终于说话了，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眼眸中的恨意浓郁到了极致，"你以为你和齐公府结盟，就能抹除你们干过的事了吗？"

"不能抹除，但能换个说法！"王辰轻蔑一笑，说道："比如，王家是受齐公府之令，接近并取得前朝皇爷宇文护的信任，做了一些不堪之事，只为取得宇文护的信任，帮助齐公府抓住宇文护！"

王辰的一句话，就让宇文护陷入了沉寂之中，他的身躯在不停地颤抖着。

许久，宇文护才恢复了平静，他脸色铁青的看着王辰，眼眸中的恨意让人不敢直视。

王辰毫不畏惧地回视宇文护，脸上挂着淡漠的微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临到冰点，一股肃杀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片刻后，宇文护突然笑了，他看着王辰，笑容中夹杂着一丝疯癫，说道："你以为你掌控了全局吗，我早就知道你们王家不能信任，你以为我不会有所防范？我死之后，不要多久，你们王家也会来陪我！”

说罢，宇文护仰天大笑起来，声音凄凉而疯狂。

王辰眼神闪烁，看着宇文护，不说话，也不反驳。

宇文护突然收敛住笑容，冷冷的看着王辰，说道："王辰，你心机太重，杀气太大，运气太好，这三件事都夺得了天机，你不会长寿的！"

王辰淡漠道："我等着，不过在那之前，我要你死！"

王辰将身上的包裹打开，入眼是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刀。

短刀锋利异常，散发着森森寒光，看得宇文护心惊胆战，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道："你想干什么？"

王辰冷笑一声，将刀扔在了宇文护面前，说道：“我今天来没准备杀你！”

宇文护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看着面前的短刀，一颗心怦怦乱跳，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郁。

"你什么意思？"宇文护脸色一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王辰看了宇文护一眼，淡淡道："杀人诛心！我今天来是诛你的心的！”说罢拉了拉高进的衣摆。

小舅子，你可得保护好我，姐夫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万一这货狗急跳墙，你姐就得守活寡了！

王辰眼巴巴的望着高进，一番眼神交流后，高进会了意，站得离王辰进了点，朝着王辰点了点头。

王辰这才收回了目光，看着宇文护，冷笑一声。

"王辰，你要做什么？"宇文护眼睛瞪得滚圆，一脸惊恐的看着王辰，问道。

“我在想，你的倚仗是不是木家，还是那个早已被我杀了的苏商！”王辰冷冷的说道。

宇文护一震，看着王辰，脸上露出一抹骇然的神色，惊道："你......你杀了苏商？怎么可能！"

王辰看着宇文护，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妨猜一猜，我如何找到苏商的？"

宇文护脸色阴沉无比，死死地盯着王辰，沉吟片刻，道："难道是木家？"

"不错，正是木家！"王辰看着宇文护，道："木家亲自将人送到我的府上，由我杀了之后，木家又帮忙处理了尸体！”

宇文护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道恐惧之色，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想一想，你为什么将百花楼送给木家！"王辰冷漠地看着宇文护，道："是不是因为苏柔姑娘的谏言和我那日在百花楼外说得那些话！”

宇文护脸色大变，看着王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王辰冷哼一声，道："你好好想一想，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你......"宇文护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王辰，无比，眼珠子不断地转动着，不断地猜测着王辰为何会知道这些。

王辰淡淡一笑，道："很简单，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听了王辰的话，宇文护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涨红起来，他看着王辰，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那支私军里，除了你的鹰犬死在了长乐城外的一处山坡上，其他人都了无踪迹了吧！”

王辰淡淡的看着宇文护，说道："你以为是谁杀了你的那些鹰犬，是谁将其他人藏了起来！"

宇文护身子猛地一阵哆嗦，脸色大变，一副震惊不敢相信的模样。

王辰看着宇文护的脸色，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让我想一想，你还有什么后手？"

宇文护浑身猛地一震，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这丝慌乱只是一闪即逝，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慌乱，看着王辰，说道："我小看你了，想不到整日醉生梦死的王家嫡长子，心计竟如此之深！”

"这不重要，让我想一想，你还有什么后招！"王辰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情，那我自然就没有什么后招了！"宇文护苦笑一声，道："只希望王辰公子能够赐我一死！"

王辰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你死，不行，刚刚这些只是开胃菜，对于已经经历过国破家亡的你，做不到诛你的心！"

宇文护闻言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看着王辰，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王辰看着宇文护，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道："我还有事情没有弄清楚，你现在怎么可以死？"

宇文护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绝望之色，看着王辰，苦涩的说道："你......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弄清楚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王辰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宇文护，道："你确定不知道吗？"

"我确实不知道啊！"宇文护连忙摆手，道："王辰公子，早点赐我一死吧，我已经是国破家亡之人，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了。”

"呵呵，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杀了你的！"王辰笑眯眯的说道："至少，我还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你在长乐城中养的那个女人，现在身在何处？”

听了王辰的话，宇文护身躯一僵，随即脸色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你......你怎么知道她的事情？"

"你放心，我对她并没有兴趣，我只是想搞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怀有身孕！"王辰耸耸肩膀，摊手，道。

"怀孕！"

听了王辰的话，宇文护脸上的神情更加慌张了。

“不可能啊，我每次都带有鱼泡啊！”宇文护喃喃的说道，“难道是半年前那次醉酒？”

王辰看着宇文护的表情，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微笑。

“我听说，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你可以算算时间，是不是你的种！”王辰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揶揄的味道。

宇文护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

他看向王辰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惊恐和愤怒："不......不可能！"

"你别急，那女人就在旁边的院子里，我将她带来给你看看，如何？”王辰看着宇文护的表情，淡淡的说道，随即转身朝着旁边走去。

看着王辰走过去，宇文护的身子再度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他脸上带着惊恐的神情，说道："不...不要！”

王辰没有理会宇文护，直接朝着远处走去。

很快，他便带着一脸惨白之色的东婉儿走到了院子里面。

东婉儿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脚尖，仿佛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也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宇文护看见东婉儿坐在院中石凳上，呆呆的看着地面，一句话都不说。

他的脸色瞬间变化莫测。

“这样吧，也别说我绝情，给你半柱香，两人，哦不，三人水乳交融一下！”王辰看着宇文护，淡淡的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浓郁的戏虐。

宇文护的身子狠狠地一怔，随即脸色变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看了东婉儿一眼，咬咬牙，道："我......我跟她，没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不能人事！"

"呵呵！"听了宇文护的解释，王辰不屑的嗤笑一声，道："宇文护，我没兴趣知道你能不能人事，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王辰挑眉看了宇文护一眼，道："那就等你们水乳交融过后，看看那孩子是否是你的！"

说完之后，王辰便带着高进朝着一旁走去，留下宇文护一脸绝望的站立在原地。

宇文护脸色铁青，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陷入肉里面，却是毫无知觉，他死死的盯着东婉儿，眼中充斥着一抹疯狂之色，道："婉儿，你告诉他，孩子不是我的！"

宇文护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他看着东婉儿，大声的叫道。

她的脸色苍白，身形微微颤抖，整个人显得十分脆弱。

宇文护见状，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东婉儿那苍白的俏脸，脸上满是怜惜，呢喃道："婉儿，你告诉他，孩子不是我的，你告诉他，孩子不是我的！"

东婉儿的目光依旧闭着，她的眼睛中，眼泪越流越多。

她的手缓慢地伸向腹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感受着小腹中传来的微微跳动。

那个属于宇文护的骨肉，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的孩子，此刻正在她的腹部之中，微微的动着，她能够感觉到他的生命，能够感受到他的脉搏，甚至，他在不停地踢她。

宇文护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挣扎和犹豫。

他看着东婉儿的脸，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衣袖，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宇文护，半柱香的时间到了！”王辰淡淡的说道。

听了王辰的话，宇文护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一抹坚决的神色，对着王辰点点头："好！"

说着，他转身看向一旁的东婉儿，眼中露出一丝温柔，柔声的说道："婉儿，孩子的父亲是我，所以，你放心，我会尽力护你们周全！"

东婉儿眼睛微微睁开，脸上露出一抹迷茫之色，看着宇文护，一脸的茫然和无助，她的眼睛看向宇文护，眼中露出一丝期盼的光芒。

宇文护不再看她，而是转过头，朝着王辰走过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和狰狞。

"婉儿，你先出去吧！"

宇文护的声音很轻，轻的仿若蚊呐。

东婉儿没有说话，点点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东婉儿离去的背影，宇文护眼神冰冷的看着王辰："你究竟想要干嘛？"

"我刚刚说过了，杀人诛心！"王辰淡淡的说道。

"放了她！”宇文护咬着牙说道。

"宇文护，你觉得，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王辰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漠的弧线，眼睛微微眯起，散发出阵阵的寒意。

"妻和子，你只能选一个！”王辰淡淡的说道。

宇文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盯着王辰，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妻和子！

这个词汇，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沉重的字眼。

王辰一开始并没有准备给他这个选择，只是心思细腻的他发现宇文护对这个女子也是有情意的。

这样的话，诛心之局会更精彩！

王辰目光阴冷的望着眼前的苦命鸳鸯，心里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