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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怪病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令桑惊鸿诧异的是,街上毫无繁华可言,人们穿得衣衫破旧,一个个脸色苍白,七七八八的瘫倒在一起,如此惨状,却不见施粥的地方,也没有官员来打理。

这让桑惊鸿不禁想起刚才守门士兵所说的话,“怪病” ,到底是什么怪病,让斐国朝廷甘愿放弃自己的边界城池,也不过问这些百姓的死活?

“小茯,你去问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一个个病成这样也没有官府进行治理。”

“是。”

小茯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停车!”

车夫应声停在路旁,小茯正欲下车,桑惊鸿赶忙叫住了她。

“小茯,你等一下。”

小茯疑惑的看着她。

只见桑惊鸿从身后的小箱子里拿出几幅面纱,递给了小茯。

“喏,戴上,以防被这疾病感染,若真的感染了,我能医治最好不过,但若是我也医不好,那可就真是给斐国说道的理由了。”

小茯有些不明白,但自家公主的话肯定是有用的,于是不假思索的带上了其中一个面纱。

“把这些分给那些士兵,也让他们提防着些。”

小茯点了点头,拿过面纱,起身便下了马车。

“你们,过来。”

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慢慢移到小茯面前,小茯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个面纱,随后说道:

“大家都戴上面纱,这城镇里的病恐怕会传染。”

士兵听后赶忙将面纱戴上,生怕晚一秒自己就被传染。

给士兵分完面纱后,小茯走到一个老婆婆面前,俯身说道:

“婆婆,请问您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们都无精打采的?”

那老婆婆只是睁着眼,口中不断地呢喃着:

“水……给我水……”

正当小茯要将水壶递过去时,那老婆婆像发疯似的一把夺过水壶就往嘴里灌,周围原本瘫躺在一起的百姓见是水,都一拥而起,一旁的小茯赶忙起身离开了些。

再看那边,无数只手一时间都伸向水壶,众人的身体扭打在一起,那老人手中的水壶在众人的推搡下被重重摔到地上,水全部洒了出来,众人见状,忙过去用手去捧,有的甚至用舌头去舔舐,这让小茯一阵恶寒。

听到动静的桑惊鸿挑起一旁的帘子,看到这副场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戴上面纱,轻轻提起繁重的裙摆跨下马车,看着那些为了已撒的水,从而接近疯狂的斐国百姓们,她叹了一口气。

正当她想要找找看有没有意识清醒的人来询问情况时,她偶然瞥见了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一个小身躯,与其他的百姓不同,他周围的人都离他远远的,这让桑惊鸿有些诧异。

难不成这个孩子不受众人的待见?还是因为他的疾病严重?

她漫步到小孩子面前,俯身柔声问道:

“小朋友,请问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众人见到水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

那个小孩抬起了头,眼神涣散,脸上被黄土所抹脏,但从他的眉眼看应该也是个白净的小男孩,而当他瞟见桑惊鸿腰间别着的水壶时,手不自觉的向水壶伸去,喉结滚动,仿佛急不可耐的想要喝上一口。

看着小男孩灼灼的目光,桑惊鸿顺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见他正在看着自己腰间的水壶,于是将身上的水壶取下,就想向男孩递去,一旁的小茯立即制止。

随后将桑惊鸿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公主,不可,这疾病来的蹊跷,可能有传染性,还是少与他们接触为好。”

桑惊鸿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安了,你家公主没那么娇娇弱弱,况且这斐国皇帝的意思你没有看懂吗?从桑国到斐国的路有千千条,他偏偏指定这条路,这既不是最近的一条路,也不是最方便的一条路,可你说选这条路这是为了什么?”

小茯低头想了想,猛地抬头。

“难不成他们想让公主您治好这里的病?可他们怎么会知道你会医术?连桑王我们都瞒过去了,他们怎么会可能知道?”

桑惊鸿只是笑了笑,看着碧蓝的天空,淡淡的说道:

“也可以这样理解,但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会医术,他们只是试探,那些士兵说是因为桑国的穷追不舍才让他们患病,要知道当年桑国士兵被前后夹击的地方就是这里,所以他们怀疑是桑国下的毒才让百姓患这种怪病,他们要拿这个把柄来威胁桑国。”

小茯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说道: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你再怎么不济也是桑国的长公主,就算我们桑国败了,他们也不能算计到你一个弱女子身上啊。”

桑惊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我只是桑国和斐国互相制衡的工具,当然可以随时舍弃,不过这个斐国的君王想的也挺周全,如果不是桑国下的毒,那我就可能死在这个小城镇,到回来就给桑国说我是突患疾病而死的,桑国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如果是桑国下的毒,我如果安全到达京城,他们就会说桑国下毒毒害斐国百姓,背叛协议,并且以我的性命来要挟桑国,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是死路一条,斐国都有理由接着攻打桑国,到那时候,桑国可就真的是赔了公主又折了兵。”

小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内心一会酸涩一会欣慰,酸涩的是她的公主好像不需要她的保护了,欣慰的是她的公主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那公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桑惊鸿看了一眼后面眼巴巴看着她的小男孩,对着小茯一笑。

小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什么。

桑惊鸿转身将水壶递给了那个小男孩,旁边的人因为还在抢夺小茯的水壶所以没有太在意这边,有的人注意到了,却不敢过来抢夺水壶。

这让桑惊鸿更加确认了心底的想法。

等到男孩喝完水后,他用破布衫擦了擦嘴,眼神也明朗了起来,他这才看清了女子的脸庞,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面貌,他只觉得好美,仿佛天仙降世一般,看了看她干净的衣衫,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破布衫,抓住水壶的手不由得往袖子里缩了缩。

桑惊鸿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她拿起手帕想为他擦拭一下嘴上的水痕,那个男孩却缩了缩脖子,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桑惊鸿只是笑了笑,又凑得近些,男孩不自在的将眼睛转到一旁,不去看她。

桑惊鸿擦拭着男孩嘴角的手顿了顿,眉头一皱,看了看手中沾着尘土的手帕,又看了看男孩衣裳包裹下微微露出的洁白脖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果然如此,既然斐国想要跟她演戏,那她就陪他演到底。

她将带有污渍一角的手帕攥进自己的手心,恢复了常态,起身对着男孩说道:

“小朋友,你能跟姐姐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那个男孩见她没恶意,鼓起了勇气,说道:

“是……是我们的井水被人下了一种毒,只要人喝了里面的水我们的身上就会起许多奇怪的红色痘痘,只要得了这种怪病,就会和我们一样浑身无力,额头发热,所以我们就不敢喝这井中的水了。”

桑惊鸿一挑眉,心里暗叹斐国为了达到目的地不择手段,连自己的百姓都算计,这斐王看来也不是一个贤君。

但是看他们身上的症状应该不是斐国的毒,看着更像是桑国特有的毒,怪不得斐王指定他们走这条路,看来早就起疑心了。

她又问道:

“可斐国国力强盛,为什么你们不去寻找官府的帮助呢?”

那男孩听到“官府”两字后,有些别扭的撇过头说道:

“是……是因为我们都得了这种怪病,官府怕是传染病就将我们城封了起来,再也没管过我们的死活。”

“听你说你们是好久没喝过井里的水了,那是不是说明那被下毒的井水还在?”

男孩点了点头,回道:

“嗯,有的,就在那个水井里。”

男孩指了指不远处一口水井,桑惊鸿与小茯对了一个眼神,两人齐步走到井边。

小茯俯身去观察井水。

“怎么样?是不是“破茧”?”

小茯摇了摇头。

“看不太清。”

桑惊鸿一挥手对着身后几个士兵说道:

“来人,将这井中的水灌上一桶。”

“是。”

士兵不过多久就抬来了一桶水,小茯低头嗅了嗅又拿出银针试了试,转身对着桑惊鸿点了点头。

桑惊鸿看着深不可测的古井,陷入了沉思。

这应该是桑国特有的“茧破”,但这毒可不好买,不出重金可是求不到的,可见这下毒之人的阔绰,这个小城镇能花得起重金的,恐怕只有这里的县衙了吧。

而另一边,玄色马车停在邵府外,斐予舟坐在高位上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桌子上放着桑惊鸿的水粉盒。

“总之,邵大人,本王得带个人回去复命,乳母待我极好,所以你所做的事本王不会告发你,本王还会向之前一样为你提供“破茧”,只是这个人嘛,选谁就看邵大人的主意了。”

坐在一侧的邵峰双手紧攥,咬紧牙关,思虑了良久才回道:

“我选李二狗,我要让他为我夫人偿命!”

斐予舟低笑,他最喜欢看别人仇恨的眼神,此时的邵峰眼睛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取李二狗的性命。

斐予舟停下了把玩扳指的动作,故作为难的说道:

“本王也是很想帮邵大人的,可是乳母死时无人举证,现在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就算重审也无法定他的罪,本王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带他伏法不是?”

邵峰一听有希望,赶忙回道:

“您说,只要是能为我夫人申冤,我邵峰无论什么事都一定为殿下完成。”

斐予舟要的就是这句话。

“本王听说自从上次误杀乳母后,那李二狗已经好久没有作案,现在估计已经开始手痒痒了,再加上这次怪病,他肯定比以往更是惜命,不如大人故意散播马血能够治疗怪病的信息,本王相信他肯定会再次动手的。”

邵峰思虑了一会,说道:

“散播谣言不难,可难得就是自从上次的马血案发生后,已经很久没有商队来这里了,马匹少的很,这该如何引诱李二狗啊?”

斐予舟看向一旁的水粉盒,手指轻扣盒帽,意有所指对说道:

“这不是斐国来了一位贵人吗?她正好有许多马匹,不如,大人就利用一下她?”

邵峰盯着斐予舟手指下的水粉盒,略有犹豫的说道:

“这……可这桑国公主毕竟是为了两国和亲而来,如此做法,如若让桑国知道,恐怕会不利于两国之交啊!”

斐予舟细细打量着水粉盒,看着上面微微凸起的花纹,他用手轻轻扭动上面的红色玛瑙。

“咔嚓。”

那金花雕纹被缓缓掀起。

斐予舟看着被打开的暗格,心里不由得冷笑,就这设计手法,是个人都能打开,这桑惊鸿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蠢。

“殿下?殿下?!”

斐予舟回过神,将视线收回,盖上了盒子上的镂空纹雕,回道:

“放心吧,这个和约持续不了多久,你只管完成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就不要多管闲事,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邵大人还是要思虑清楚再下定论。”

邵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闭了嘴。

斐予舟缓缓起身,将桌子上的水粉盒握在手心,大步向外跨去。

邵峰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再扭头看向自己亡妻的遗照,不由得感叹,斐予舟的成长之快。

他一边抚着他夫人的遗像,一边自言自语道:

“青霞,你看,予舟这孩子终于长大了,会揣摩人心了,这样你在黄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吧?为了还你清白,只能先委屈委屈我们福儿了。”

阳光透过纸窗,悄悄的撒在照片上,衬得青夫人的面庞更加和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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