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畜生也配?
次日一早，秦璇刚回到秦家，便被她母亲汤氏喊了过去。
等到了二房的正堂，她一进门，就瞧见汤氏正满脸喜气地检查着桌上的账簿，旁边还放了一大串钥匙。
汤氏见到秦璇，忙招手让她过来，“璇儿，你快来看。老夫人今日夺了周氏的管家权，把库房的钥匙也给了我，还说让你协助我管家，以后这个家，就归我们二房管了。”
秦璇微微一笑，姿态优雅地坐到汤氏身旁，“秦昭出事了？”
为了避免别人把秦昭出事联想到她身上，她昨日特地应了邀约，出城赏花去了，还在外面歇了一夜。
汤氏摇摇头，笑得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不，是秦玥出事了。”
秦玥仗着她母亲管着秦家，以前没少拿本该分给二房的东西。什么簪子镯子，燕窝布匹，只要她喜欢，她就敢拿。
在汤氏眼里，秦玥可比整日沉默不语，没事就去舞刀弄枪的秦昭可恶多了。
秦璇脸上的笑消失，“怎么会是秦玥出事？发生了什么？”
汤氏乐得看大方的笑话，事情刚发生没多久，她就派人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津津有味地复述给秦璇，却见女儿越听脸色越阴沉。
知女莫若母，汤氏联想到刚刚秦璇的话，不禁问道：“怎么，该出事的本来该是秦昭？”
秦璇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秦玥这个蠢货，亏了自己“不经意”地告诉她温公子来青州的时间，还特意带她去了徐家，调走身边丫鬟让她有时间去找徐宏浚。
暗中做了这么多，最终却还是功亏一篑，这让秦璇怎么能不恼。
汤氏有些诧异，“秦昭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这么忌惮她？”
秦璇不答，反问汤氏：“娘，你可知道温公子来青州是为了什么？”
汤氏点头，“娘当然知道，他来青州，是为了给怀真书院招生。”
当今圣上为人开明，格外疼宠五女儿怀质帝姬，在怀质帝姬七岁时，专门为怀质帝姬创办了怀真书院，每年遴选天下才女入学，为她选取女士。
能入读怀真书院，对大宁所有的女子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今年怀真书院的初选，秦家就有两个名额。
“那娘你可知道，怀质帝姬今年也会在怀真书院读书。今年入学怀真书院，若是表现得足够出色，就能成为怀质帝姬的伴读。
所以，今年怀真书院的考核，也是历年来最难的。整个青州，怀真书院只招五个人。”
汤氏一下子站了起来，眼里精光闪烁，“成为怀质帝姬的伴读，距离皇子，岂不是也只有一步之遥？玥儿，你一定要考上怀真书院。”
“我如何不想？”秦璇轻咬唇瓣，“可因为怀质帝姬喜爱骑射游猎，这次怀真书院的考核，还多得了武考。整个青州会学武的闺秀没几个，如果秦昭去考，被选中的可能性很大，如此，我考上怀真书院的可能性就少了一分。”
“怪不得你要设法除了她。”汤氏也皱起眉头，离怀真书院初选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对了！”汤氏忽然眼前一亮，对秦璇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秦璇也面露喜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按娘说的办。”
……
昨日用了知名不具的某人送来的金疮药，秦昭手掌上的伤口好了很多，但想要练武，还需再等上几天。
秦昭不是闲得下来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装作认真在读，脑海里却强迫自己将已经有些模糊的十年前的记忆翻来覆去地回想。
虽然她的命运已经开始改变，但大势的走向，现在应该还未被她影响。
而这些先机，是她绝对不能浪费的东西。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喧闹的声音，金樱轻敲书房门。
“小姐，二夫人来看您了。”
秦昭有些诧异，她推开门，就瞧见汤氏带着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站在她院中，在她旁边，还放着大大小小好几个箱子。
看见秦昭，汤氏笑容满面，上前亲昵地挽住她，把她牵到这些箱子面前。
“昭儿，你快来看看，这些都是你这个月的月历。如果有什么缺的，你和二婶说，二婶下次给你送来。”
一边说着，汤氏一边让人把这些箱子打开。
“嘶！”
金樱和紫苏同时发出吸气声，觉得眼睛都要看花。
镶金点翠的步摇，水头通透的玉镯，流光溢彩的蜀锦，小指盖那么大的珍珠，甚至还有一柄镶着拇指大小宝石的剑。
自当秦昭的的丫鬟来，她们就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二婶，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秦昭目光随意从上面扫过，有些疑惑地问道。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十年前，但已经过去了太久，一时之间，秦昭也没办法完全模拟出当年那个自己的心态。
比如面对地上这些东西，秦昭下意识地就觉得它们和石头麻布没什么区别，因为都没有送入帝姬府的资格。
明明没见过什么世面，装得倒是很像样子！
看见秦昭反应这么平静，汤氏心里嘀咕，但面上笑容不减。
“一点都不多，昭儿。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怀真书院的初试了，你知道吗？这次怀真书院招生多了武考，整个秦家，考上怀真书院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你了。”
金樱和紫苏听汤氏这么说，面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紫苏是惊讶里带着喜悦，而金樱的惊讶里，却有几分隐晦的异样。
“这一个月，你可要好好准备，如果昭儿你真的考上了，这是整个秦家的荣耀，二婶将来也要沾你的光。”
汤氏脸上一派喜气洋洋，说出的话，却意有所指。
“到那个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得乖乖地滚到一边去，别想再欺负你一分一毫。”
这话听得金樱又变了脸色。
秦昭看着汤氏，唇角一扬，也跟着笑起来，“那就借二婶吉言了，希望到那个时候，那些阿猫阿狗能够自觉一些，不要逼我亲自动手。”
秦玥对她出手这件事背后有秦璇的参与，这个猜测，她原本觉得有七分可能。
可汤氏今天来这么一遭，她顿时笃定秦璇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对她下手，也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啊。
含笑送走了汤氏，秦昭回了院子，只看到紫苏在那里忙忙碌碌整理东西，金樱却不见了踪影。
“紫苏，金樱去哪儿了？”秦昭扬声问道，
紫苏回道：“金樱说她肚子疼，去茅房了。”
秦昭笑了笑，还真是忠心耿耿的一条好狗，只是这忠心，不是对着她的。
……
“汤氏她真是这么说的？”
周氏趴在床上，面色蜡黄，眼里闪烁着寒光。
床前，金樱连忙点头，“二夫人不仅说大小姐是整个秦家最有可能考上怀真书院的，她，她还把二小姐比作阿猫阿狗，说大小姐考上了怀真书院以后，就没有什么阿猫阿狗敢欺负她了。”
“姓杨的，我还没死呢！这才掌权一天，就猖狂成这个样子，再过几天，她是不是想上天呐！”
周氏气得咬牙切齿，又问金樱，“秦昭呢，她是怎么回答的？”
“大小姐，大小姐她说借二夫人名言……”
“砰！”
金樱话还没说完，周氏就把床头小柜上放着药碗狠狠地砸落在地，溅了满地碎屑。
周氏不怒反笑，脸色阴沉得可恐，“想考怀真学院，做梦去吧！我的玥儿都没机会去，你个小畜生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