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丫鬟争斗

夜里起了凉风，紫苏裹紧了身上的披肩，等在大房院落门外，咕咕地叫了三声。

微弱的灯火下，少女缓缓睁开双眼，侧目看了一眼还在床上酣睡的周氏。

屋子里点燃了安神香，并且沉香木也有安神的功效，想必短时间内，周氏无法醒来。

少女这才轻手轻脚地穿鞋下床。

紫苏早已等在门外，夜里寒凉的光下，少女只披了个披肩，眼眸幽深一片：“锦绣呢？”

“回大小姐的话，锦绣已经回到了西城，那里人迹罕至，短时间内，二小姐想找也找不到的。”

紫苏刻意压低着声音。

“嗯，这件事情只允许你我二人知道，明白？”秦昭自是信任她的，只是现在需要她得知。

紫苏有些受宠若惊。

她只是大小姐房里的一个粗使丫头，平常在金樱的管束下，只做些粗活，和大小姐也接触不到，如今大小姐如此信赖自己，的确是她从未想过的。

“是。”紫苏面色微凝。

秦昭看了一眼远处的天色，天色漆黑，月光惨白地照射下来，正值深秋，天已转凉。

她看了一眼，便嘱咐紫苏道：“好了，你快先回去，夜里寒凉，别染了风寒，记住派人盯紧锦绣，若她发生一点动静，便赶紧告知我。”

紫苏应了一声，在重重叠叠的黑影之中，转身离去。

秦昭还待在原处，望着她的裙角消失在角落，眉眼阴沉。

上一世，紫苏便是她唯一的两个丫头，即使她从未厚待紫苏，紫苏也是费尽心机想要将自己从牢中拯救出来。

偏偏是自己喜爱的金樱，原来早早就是周氏放在她院落里的细作，最后在背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刀。

上一世是她眼盲心瞎，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回门。

紫苏偷偷摸摸地溜回了杂役房，直到关紧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贱人！”

还未反应过来，头发就被人从后狠狠拽起，剧烈的疼痛让她惊呼一声。

她人本身就长得清瘦，虽说平常粗活干得多，可也没有多少力气，如今只能伸出双手，抓紧自己的头发：“放开我——”

后背突然被狠狠一踹，紫苏整个人被撞得人仰马翻，猛地摔倒在地，手肘狠狠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嘶——”剧烈的疼痛让她吃痛地喊了一声。

金樱面色铁黑地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说！你这个贱人在大小姐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竟让大小姐如今如此厚待你！”

紫苏平常就在她的手底下受尽了折磨，如今只是揉了揉自己的手肘，不敢反驳，乖顺地垂着脑袋：“没，我什么也没敢跟大小姐说。”

“你胡说。”金樱恶狠狠地看着她：“大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在避着我，指定是你在大小姐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没有看出来，你人长得老实本分，背地里却是如此阴暗！”

“金樱姐姐，我敢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在大小姐面前说过你的坏话。”紫苏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你怎么保证？”

金樱冷笑一声，径直的蹲在她的面前：“我警告你，以后离大小姐远一点，不然下次，就不仅仅是让你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紫苏轻咬着牙关，三千青丝盖住了她苍白的脸。

一日后。

秦昭半个身子倚在窗旁，手里拿了卷书，正是《宁史》，冷风顺着镂空花窗的缝隙，将她额前的碎发吹散。

画面美如一幅画，她轻轻地将碎发挽到耳后。

再过几日，就是怀真书院的初试，怀真书院已在门口发了大字布告。

想要进入怀真书院，需通过初试，中试，终试，试题的难度逐次增加，最后才是初试。

初试的考核内容很简单，考的便是明算和宁史，明算便是书算，她上一世掌管半个大宁的商铺，早已将明算熟悉。

至于宁史，便是大宁国建国以来所有的史实。

在这一方面，她的确有所欠缺，所以这几日自然要好好地恶补一下。

“小姐，老夫人那边新送过来了普洱，各个房里都备着一些，奴婢为小姐泡了一杯普洱茶。”

金樱一只手挑开厚重的门帘，笑眯眯地端着一杯普洱茶走进。

普洱味苦，她并不喜欢。

更不喜欢金樱，头也未抬，声音凉凉：“放到一边吧。”

屋子里安静的很，偶尔传来翻书的书卷声，她这几日倒混得有些清闲。

周氏见她离开也并未多做苛责，许是秦玥的事情更让她心烦意乱。

汤氏这几日管理家用，倒也忙忙碌碌，秦璇自然也要参加接下来怀真书院的初试，也没几个人前来找事。

钟嬷嬷自从上次被她教训了一番之后，见了她便是躲着走。

“大小姐，普洱茶再放都凉了。”金樱将普洱茶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顺着话说了一句。

“金樱。”她忽然将书卷合上，慈眉善目地看着金樱：“这普洱茶，本小姐暂且赏了你。”

普洱茶在当时异常金贵，甚至名门望族，每年能得到的普洱，不过也只有很小的一些。

更不要提平常的使唤丫头了，更没有什么资格去喝一杯普洱茶。

金樱最懂得这番道理，心中不免地闪过一丝惶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金樱可是最近做了什么事情，惹了小姐不快？”

“无事，只是这普洱，本小姐不喜欢，若是扔了也着实可惜，不如赐了你。”秦昭神色淡淡。

秦昭原本可以将话说得再漂亮些，可是她并不想说。

金樱一愣，原来是不想要的东西赐给自己，可面上又只能表现出一副欢喜的不行的样子：“奴婢谢过大小姐。”

金樱端着那杯普洱茶，便弯腰退下。

青州有不少的私学太傅，至于在宋史方面，最为声名远播的便是千机阁的裴轩，裴轩正值壮年，门下弟子无数。

若是能得他一番教导，想必这场初试，定是能顺利通过，不过，此次怀真书院的招生面向整个大宁。

裴轩此处也定是人满为患，能不能被开个小灶，可能也需要运气加持。

可不管怎样，秦昭还是决定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