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潮汹涌

周氏眼底暗流汹涌，视线落在秦璇腰间别着的那海棠花模样的雪白玉佩上。

她平日掌管家财，对库房里各种各样珍奇宝物，最是熟稔，秦璇腰间的这海棠玉佩，乃是前几年，秦老夫人寿宴，远房表亲给送来的珍奇玩意儿。

海棠玉佩用的是上好的玉，里面并无一丝棉絮，若是到了日头大的时候，流光溢彩，甚是美艳。

原本这东西，她是准备等到秦玥出嫁之时当做秦玥的嫁妆。

可毕竟是秦老夫人的东西，汤氏不过才看管家财几天，竟然已经在背地里将库房里的一些珍奇玩意儿赏给她的女儿。

“璇儿给祖母请安。”秦璇盈盈一拜。

周氏看了秦璇一眼，装作夸张地盯着她腰间的海棠花玉佩：“璇儿，你腰间别的这玉佩，模样倒是别致，一看就是稀罕物件，只不过，好像在哪儿见过。”

周氏装着一副沉吟的样子，微微思索了半晌，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哎呦，这我可就想起来了，前几年，娘寿辰的时候，是不是你二舅姥送了这枚海棠玉佩？”

大房和二房平时并不对付，可毕竟同在屋檐下，该装的表面功夫还是要装一下的。

汤氏面色有些古怪。

按道理来说，这海棠玉佩可是秦老夫人寿宴收得的礼品，无论如何也是要请老夫人分配才是。

秦璇丝毫没有慌乱，只是浅浅地笑了笑，迈着步子站到了汤氏的旁边：“大娘真是好记性，这的确是二舅姥送给祖母的海棠玉佩。

不知大娘身体如何，我看大娘面色苍白，怎么也得顾及着自己的身子。”

周氏嘴角含着笑：“毕竟要到一处吃饭，我这身子也好一些了。”

只可惜，秦玥现在还被锁在祠堂里。

眼看秦璇三言两语便将这个话题搪塞了去，周氏轻轻地咬牙，直言不讳：“说来也奇怪，这海棠玉佩，如今怎么到了你这儿去？”

秦老夫人手握佛珠，正在闭目养神。

听闻周氏的话才缓缓睁开眼睛，撇了周氏一眼道，声音冷冷：“那海棠玉佩是老身送给璇儿的。”

原本想着借这件事摆二房一道。

没想到这海棠玉佩竟然是老太婆私下里给秦璇的，未免也太过偏心。

周氏面容含笑，目光柔和：“原来如此，秦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不可多得的才女，也难怪娘会如此的偏爱秦璇。”

话说得虽然漂亮，可还是隐晦地说秦老夫人偏心。

秦老夫人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突然就冷哼一声：“能为我秦府增光添彩的，老身自会欢喜，若是让我秦府蒙羞的，老身也不会放过。”

秦玥做了这么多让秦府蒙羞的事情，秦老夫人没能狠狠惩戒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秦昭静静地坐在周氏身后，一言不发。

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争斗，只要不牵扯上她，她宁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周氏脸色有些难看，却终是没有开口。

既然人都来齐了，秦老夫人便差着旁边的几个小丫头去西院里面将膳食，搬了过来。

周氏面色黢黑的坐到旁边，秦璇平常和秦老夫人的关系最为亲近，便被安排到了秦老夫人的旁边，反而是秦昭，坐在了圆桌的最边侧。

这里不好进也不好出，是个十足的破位置。

秦昭自然地坐在此处，面色如常，并没有显示出一点的不乐意。

周氏看了秦昭一眼，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你过来。”

秦昭虽然平常不得周氏欢喜，可现如今好歹也算是周氏这边的人。

“嫂子，我觉得昭儿坐的那个位置就挺好的，你就让她继续坐在那儿吧，换来换去的倒也麻烦。”汤氏最近春风得意。

竟然敢在饭桌上直接管起了周氏。

周氏面色显得有些不高兴，可现在在秦老夫人的面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二房对抗，便干笑了一声：“也罢。”

不多时刚刚出去的几个小丫头还抱着食盒走了进来，桌子上瞬间摆满了美味佳肴，一个小丫头恭谨地在每个人的面前放上一套餐具。

这次的膳食倒更偏向于健康的蔬菜。

鸡鸭鱼肉并没有几道菜，唯一有的一道上得了台面的菜，便是红烧鲈鱼，剩下的全部都是些斋戒的饭菜。

“怀真书院的初试在即，你们姐妹二人可要好好的准备准备，要为我秦府增光添彩，知道了吗？”

秦老夫人面容严肃。

“知道。”秦昭面无表情。

秦璇得意的微仰着脑袋：“是，祖母。”

怀真书院的考核，对于青州每个名门世家都极为重要，若是能被怀真书院选上，成了怀质帝姬的伴读书童。

秦家也可以凭借着这层身份，一步登天。

在秦家三姐妹中，秦璇从小便在私塾和先生一起学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女红也不落于人后，在文试的方面，青州没有几个名门贵女能排在秦璇之前。

只可惜，秦璇从小便不喜舞刀弄枪，对于功夫一窍不通，偏偏这场怀真书院的考核中还有武试。

秦昭从小学习成绩并不怎么好，在私塾先生的课上也老是睡大觉，甚至常常逃课，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可她在武试方面确实拔得头筹。

至于周氏的秦玥，全是个半瓶子醋在晃荡的主儿，分明没有一种东西精通，还偏偏要装作一副才高八斗的模样，却是个十足的蠢货。

秦家三姐妹各有所长，若要说，谁能被怀真书院选上，如今还的确不好说，可能最有希望选上的便是秦璇。

眼看着秦老夫人忽略了自己的秦玥，周氏的面子上已然有些挂不住了。

秦老夫人这个死老太婆，原本就宠爱小儿子，更是偏爱二房一家，而自己这个大房的嫡妻，如今连掌管家财的权利都要交出去。

女儿偏偏也不争气，还被锁在祠堂里，这让她怎能不气？

周氏低垂着脑袋，轻咬着牙关，不多时已经装模作样的抽泣了一下，眼角涌出一滴泪，被她拿着帕子抹去。

秦璇率先发现了异常，颇有礼貌道：“大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