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温夫子流连烟花巷
话音刚落,秦昭目光却骤然一顿。
停在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身上,她歪着脑袋,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虽然来人用扇子遮住了脸,但她认得清清楚楚。
就算他化成灰,她都认识。
气质清贵温雅,面如冠玉,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不是温相凝又是谁?
没想到堂堂怀真书院的夫子,竟然会来这凌云阁,若是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秦昭轻笑,谁说这温夫子平常只会舞文弄墨,焚香调琴,即使做遍了风雅之事,难不成也觉得那风雅之事实在无趣。
便想要来这凌云阁找找乐子?
温相凝似乎在遮掩着什么,又或者说是完全没有放开,用一把羽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如今众人都把目光放在了看台上,倒没有多少人去注意他。
秦昭也懒得管他,只是现在他无论做出再令人不齿的事情,她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毕竟这温相凝,真的是狼心狗肺的一个人。
若是她以前能聪明一些,不再天真和愚钝。
恐怕也入不了温相凝的圈套。
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
秦昭突然回过脑袋,冷冷地看向徐宏浚,指着一旁的温相凝:“好好给我看看他。”
徐宏浚平常就经常出没在凌云阁,它的出现自然不会惹人察觉异样。
徐宏浚看了一眼,只看见是一个气质温婉的公子,手执一把羽扇,挡住了半张脸,剩余便什么也不知。
可他不敢问为什么,只能恭敬地点点头:“是。”
徐宏浚只身下了楼,目光紧紧地跟随温相凝,秦昭重新将视线放在了谢礼春的身上。
歌舞已经开始,音乐声缓缓流淌,颇有一股空谷幽兰之意。
秦昭轻手轻脚地从自己的怀中取过来了荷包,荷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的全是糖炒栗子,以至于她的周身都裹着一股糖炒栗子的甜香。
她将栗子放在手上,轻轻地掂量了一下。
谢礼春正半躺在软凳上,目光有些猥琐地盯着看台上的一个粉衣女子,粉衣女子腰肢轻软,一张小脸,俏脸含春。
只是对上他的眼神又匆匆忙忙地撇开。
欲迎还拒,倒很对他的胃口。
届时,一曲歌舞结束,谢礼春喝多了酒,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子来,脸上本来就长得一般般,如今脸上多了些醉意,更是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停——”谢礼春一声令下,不怀好意地看着最中央的粉衣少女。
正准备谢礼离去的一众舞姬,当时便僵硬在了原地,面色惊恐地看着谢礼春。
她们的姐妹最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已经心知肚明,没想到现在。
吓得个个姑娘小脸煞白。
“你叫什么名字?”谢礼春醉眼朦胧地看着少女。
粉衣少女脸色被吓得煞白,面色惊恐地后退了一步,难不成真是自己?
“别往后躲了,说的就是你。”谢礼春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台上的舞姬身着不同色系的舞裙,只有一位粉衣少女,少女当场被吓得泪流满面,腿脚虚软地跪倒在地:“少爷,少爷饶命。”
“本少爷现在是在提携你,难不成你想永远都在这儿?”谢礼春冷冷的嗤笑一声。
身后的老板娘无双已经狠狠地咬了咬下唇。
粉衣少女是她这里最新的花魁,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没想到今日又要惨遭毒手了。
谢礼春突然跃向看台。
众人一阵惊慌,面前的一众舞姬更是被吓得四处逃窜,偏偏粉衣少女腿脚虚软,泪流了满脸,更生我见犹怜之意。
他站在粉衣少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是皱了皱眉:“你哭什么?本少爷出钱把你给赎回去,你不应该跪谢本少爷才是,怎么还哭哭唧唧的。”
秦昭满脸无语。
人家姑娘怎么可能不哭,被他带回家的几位姑娘,到头来不是被卖进窑子,就是被虐待致死,这姑娘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不哭才怪。
“本少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谢礼春嘴角不屑地冷哼一声,粗鲁又慵懒地将她从地上拽起。
只可惜手还没有碰到粉衣少女,谢礼春就哎呦叫唤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叫唤个不停。
与此同时,从五楼射下的糖炒栗子,准确地打在了他的膝盖上,随后滚落到了看台的一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看得有些发蒙。
“谁,谁打我?不要命了是吗?”谢礼春疼得脸色发白,却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四处看了看,各位看官和舞姬全都用力地缩着身子,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顺心,就把脏水泼到了自己的身上。
秦昭嘴角含笑,手里轻轻地掂量着糖炒栗子:“用这糖炒栗子打你,真是亏待了我这糖炒栗子。”
若不是她手上现在没有什么别的物件,她八成不会将自己的糖炒栗子送人。
“是你?”谢礼春膝盖不断地传来疼痛,面色气愤地瞪着看台下的众人。
“少爷冤枉啊。”被吓得一个白衣公子扑通一声跪下去。
“那是你吗?”谢礼春面色扭曲地又指了另外一个人,被指的那位青衣公子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不是,怎么可能是我。”
话音刚落。
“啪——”一枚糖炒栗子准确地击在了他的头部。
用了十足的力气,谢礼春啊地尖叫了一声,痛苦地蹲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脑袋。
“啊——”
“嘶——”
伴随着数声尖叫,谢礼春的手上,胳膊上,甚至包括眼睛上,脸上全都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糖炒栗子,打了个开花。
这糖炒栗子下手非常狠,不出多时,谢礼春惨白的脸上和裸露出来的手上,已经起了一阵阵的淤青。
谢礼春几乎被打蒙了,整个人惊恐地躲在桌子下,看台上散落着几枚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的清香瞬间蔓延在众人的鼻尖。
最为神奇的是,这糖炒栗子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
“谁!”谢礼春一张脸肿得像是猪头,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少爷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吧。”一个小喽罗,赶紧蹲在旁边的桌子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