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恰似故人

所有人都起身来，朝着大殿门口微微福身行礼，保持着行礼动作等到皇后到了主位前落座时，大家还得随着皇后的步伐转动身子。

“各位都请起吧，今日只是小宴而已，不必如此拘礼，都随意些。”

皇后的语气有些柔和，但仔细听，却也能察觉到内里的威仪。

大家起身落座后，秦昭偷偷抬眸看了一眼。

谢皇后和谢逢辰竟有几分相似，果然是姑侄，她心里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谢逢辰大概这一生最不想承认的便是自己的谢家血脉，可又想要让亲娘有谢家妾室的名声。

难怪他会是如今的性格，有了这么矛盾的经历，再怎么正常的性格也会被消磨得十分无常。

谢皇后似乎察觉到了秦昭的眼神，偏头看向淑妃的方向，目光直直地落到了秦昭面上：“这位姑娘，大抵就是淑妃的二妹，秦昭了吧？”

“回皇后娘娘，正是.。”淑妃起身来，低声应道。

她又偏头示意秦昭也起身来给皇后单独行礼。

秦昭只能又起身，给皇后见了礼。

谢皇后却是直直地凝着她的面容，特别是这一身粉色的宫装，让她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故人。

“你真的是秦昭？”她忽然蹙着眉头有些怀疑地问道。

“是。”

秦昭微颔首。

她知道谢皇后为何会是如此的神色，大概是自己这张脸，和先皇后长得实在太像了。

谢皇后此刻心里应当是有些怕的，毕竟她寻了那么久的怀真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偏生自己还不能够承认她的身份。

深吸一口气后，谢皇后垂下眼帘，颤抖着手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压压惊。

怀质将谢皇后的神色看在眼里，她微微有些疑惑，起身走到谢皇后身侧低声询问：“母后，您怎么了？”

“无碍，去坐下吧。”谢皇后摇摇头，温柔地跟怀质说着。

“是这秦昭有什么异样吗？”怀质在这种事儿上特别有眼力见，她直接蹲坐在皇后身侧：“若有不悦，可直接跟儿臣说，儿臣会为你分忧。”

“可如今在筵席上，你是公主，要保持你的风度。”谢皇后蹙着眉头提醒着。

怀质只能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落座时，她的一双眼直直地落在秦昭面上，像是用眼睛直接在秦昭身上留下千百个血孔。

秦昭恍若未觉。

等到上菜时，她拿起筷子开始不做声地吃着饭菜。

其他的夫人们都在热络的谈天说地，还和皇后说起最近京城最为流行的妆面和画本子，皇后一直都带着笑意，看似十分亲民，但秦昭却觉得，这样的场合实在假惺惺。

她吃饭时动静很小，但也让一旁的秦唤觉得十分好笑。

她偏头看着秦昭：“你在书院没吃饱饭？”

“书院的饭菜如何能够跟这御膳相比，而且，若不用吃的堵住嘴巴，我怕会被皇后突然询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秦昭闷闷地喝着汤：“我只想早些结束这一切。”

“傻瓜。”

秦唤无奈一笑：“若她要为难你，就算你吃得肚皮都圆了，还是得被为难。”

“那就见招拆招吧。”秦昭将汤碗放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又准备用茶水簌簌口。

正说着话，谢皇后侧身看向她们姐妹两人。

“听闻，秦家二姑娘和四姑娘是双胞胎，如今却没能以及召见入宫，若能一起入宫，本宫也能瞧瞧，这双生子到底会有多相像。”皇后半开玩笑地说着。

“这世上，也不是所有双生子都长得一模一样，人有不同，总归有不相像的地方。”秦昭抿了抿唇，淡笑着跟皇后如此说着。

“是吗？”

谢皇后仔细地凝着秦昭：“亲生姐妹，总归得有几处相似的地方，可如今本宫看你和淑妃，似乎看着并不相似。”

“大抵是因为，我长得像是娘亲，而长姐像是爹爹，而且，我和长姐的眉眼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的。”秦昭浅笑着应付着皇后，努力地给皇后洗脑，让她觉得自己和秦唤眉眼间真有几分相似。

果然，谢皇后看着秦唤和秦昭的眉眼时，忽然真觉得，这二人有些相似之处。

抿了抿唇后，谢皇后抬手捏捏眉心，端着一杯酒喝了一口。

怀质觉得，今夜的母后有太多反常之处，等会儿宫宴结束后她定要去到椒房殿中，好好地询问一番。

“为何皇后一直揪着你长相说事？”秦唤忽然有些疑惑地偏头在秦昭耳边问道：“你和我亲生姐妹，哪里不像了？”

“是啊，大抵是皇后离得远，所以才会看花了眼。”

秦昭淡淡说着，太监又来上了一道松鼠桂鱼，她看着十分喜欢，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

好不容易，宫宴到了下半场，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得不行，秦昭昨夜本就没能睡好，所以，此刻困得不行，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她不能随意地打呵欠，只能死死忍住。

看得出来，谢皇后也疲倦不已。

“撑着点，很快皇后便会离场了。”秦唤看出秦昭的困倦，在桌下轻拍着她的膝盖，低声提醒着。

“嗯。”秦昭乖乖点头。

“淑妃许久未能见到自己的家人，今夜或许可以将秦二姑娘留在宫中歇息，让她多陪陪你。”谢皇后忽然笑着看向秦唤说起此事。

秦唤却缓缓摇头，“谢皇后娘娘恩典，但臣妾觉得这样做有违宫规，以后小昭便在京城，若是最后能够成为女官，想见她还不是特别容易之事。”

她笑着看向秦昭，“所以，不急于一时。”

“长姐说的是……”秦昭乖乖点头。

谢皇后本想将秦昭留在宫中多观察一日，没想到这对姐妹如此不配合，只能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先回去歇息了，各位请便吧！”

一听皇后要离席了，秦昭是最为开心的人，她几乎是第一个起身给皇后行拜别礼。

“恭送皇后娘娘！”大家齐声说着，等到皇后离去，所有人都松懈了下来。

秦昭坐在秦唤身侧，她压着声低声问：“长姐，你何时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