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无耻之人
“一、一千万……”
张卓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就是把自家这个又旧又烂的早餐店盘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
这人一伸手就是一千万的支票，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拿他开刷呢。
“你耍我？”
张卓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方慧怔怔地看着江凌锋，她的理智告诉她，老同学手里的那一千万支票估计是假货，只是为了堵住张卓的嘴才这么说的。
可看到对方那副认真的神情，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初中时代，自己说着“要赚大钱”的豪言壮语时，笑眯眯地坐在旁边看着的江凌锋。
彼时的他，也如这般镇定自若。
而在同学们之间，还隐约流传着一件事。
江凌锋的家里其实很有钱。
是大家想象不到的那种有钱。
“难道说……”
方慧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期待。
可紧接着她就摇了摇头。
豪掷千金，就为了跟老同学喝一杯酒？
她自认为，自己和江凌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除非，他是想追求自己。
若是几年前，方慧或许还对此有着一些想法。
至于现在。
她一个嫁了人的残花败柳，样貌也在生活的打磨下越发朴素如寻常妇人。
又怎么会被他看中呢？
“凌锋，我们还是改天再……”
方慧叹着气，正想劝江凌锋先走，张卓却是大手一伸，说：“这张支票我收了！”
“你个贱女人，想陪他喝酒就陪着吧！”
说完，他拿起支票，带着那个女人，转身就往店外走。
方慧一愣，脸上满是困惑。
平时张卓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他难道是打了什么主意？
是去叫他那几个“兄弟”吗？
江凌锋一脸平静地邀请她坐下来。
无论对方有何种打算，他都不在意。
对修仙者而言，这等人物不过蝼蚁，任何举动都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
“咱们喝几杯吧。”
“我想，你应该有不少话想找人说说。”
江凌锋的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方慧一下安心了下来。
她拿了两瓶啤酒，又备了点下酒菜，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聊起天来。
说是聊天，其实基本上是方慧在说。
江凌锋拄着下巴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方慧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读书了。
她不是很会学习的孩子，而且志向也不再此。
想要“赚大钱”的她，早早入了社会，在大都市成了“北漂”的一份子。
被穿得“遍地是金”的北方城市，却并不如方慧以为的那般美好。
她在那座沿海的大城市挣扎了三四年，依然是一个最底层的打工妹，到了这时，她才深刻认识到现实和理想的差距。
红瓦高墙，触不可及！
也许，再努力个一二十年，才会有所改变吧？
灰心丧气的方慧回到南陵，在家里人的介绍下随便找了一户人家，嫁做人妇，操持起这家陈旧的早餐店，日日为了茶米油盐奔波劳碌，渐渐成了如今的模样。
江凌锋叹了口气。
这是不知多少少年少女，从意气风发、心高气傲，再到逐渐沦为平凡所必经的道路。
她已经彻底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江凌锋看了方慧一眼。
这位老同学说着自己那些事，一杯啤酒下肚，脸微微有点泛红了。
她不会喝酒，从初中那会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喝得多了些，话也就跟着多了。
“江凌锋啊，我听说你家其实很有钱的，那时候我当着你的面说那些话，是不是显得我特别蠢？”
“你要是没有退学该多好呀？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因为你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那时候我要是再大胆一些就好了呀……”
“……”
江凌锋默默地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看得出来，这些年的生活，远比方慧随口说出来的还要沉重。
她的眉间有着一股化之不去的阴郁。
她的心里装着太多沉重的东西！
对此，江凌锋只能暗自叹息。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张卓的声音。
“你个贱人，还真跟他喝上了，是想给老子戴帽子是吧！”
尖利的声音，让江凌锋不由得皱起眉头。
方慧些许的醉意瞬间被冲淡，她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
“我没有，只是聊了些以前的事，就喝得有些多了……”
“给我滚去后厨准备些小菜！”
张卓喝骂道。
话一说完，他就带着那个女子坐下了。
只不过这一次，女人不再是在一旁站着，而是干脆坐在了张卓的身上！
这二人丝毫不避讳江凌锋和方慧的目光，张卓的大手在女人丰满的臀部上搓揉了一把，揽着她的腰，笑眯眯地说：“宝贝，现在咱们可是发大财了，今晚你就留在我这吧，我让她睡客厅上，你跟我睡卧室！”
说话间，他不忘看了方慧一眼。
李艳装模作样地说：“这样不好吧？她毕竟是你老婆……”
张卓摆了摆手：“一个赔钱货罢了，我让她怎么办，她就得怎么办！”
听到这番话，正准备离开的方慧身子一颤。
从江凌锋的角度能看到她咬着牙、低着头，脸上满是愤怒和耻辱，却仍是一言不发地往店内走去。
左右四邻看到这一幕，丝毫不感到奇怪，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情景，甚至还有人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江凌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好一个畜生。”
“工作全部交给老婆去做，对她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就算了，大白天的还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和其他女人调情，还要把她赶去客厅睡。”
“你这样的渣滓，真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身为一名修仙者，江凌锋本该对大部分事情都看得比较淡，今天来见方慧，也就是想看看故人生活得怎么样。
就算张卓之前对她多有辱骂，他也没有越俎代庖。
可张卓的无耻，超出了他的想象。
江凌锋的心中，不由涌现出一阵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