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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贺家的困境

龙行的八千亿贷款,来得比江凌锋想象的更快。

几乎在他抵达南陵的同时,易涵就打来电话,说公司账户上多出了一笔巨款。

江凌锋随便交代了她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天元生物的运行还需要些时日。

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傍晚时分,江凌锋带着贺菲菲来到了沧州。

沧州市,一座在历史中鲜少经历战火,却又始终距离权利中心不远的城市。

这里盛产寒门士子,又有许多世家子弟。

只不过时过境迁,那些书香门第的门阀大族早已在如今这个看重武力的时代没落。

琴棋书画,就成了沧州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话虽如此,这里国风盛行的景象依然是国内少见。

经常有外地来的旅客,为了感受一下沧州的历史人文跑来旅游,特别是每年一度的国学文化大会,更是会吸引大量全国各地的旅客前来。

随着大会临近,这几天,沧州随处可见背包客。

旅人们走街串巷,脸上都带着些兴奋和新奇。

这样的气氛下,江凌锋和贺菲菲走出了机场。

和往常一样,江凌锋穿着一身休闲装。

贺菲菲穿着涂鸦t恤和一条牛仔裤,戴着墨镜和一顶鸭舌帽,既显得时尚,又不失活泼和俏皮。

二人刚出机场便拦下一辆出租车。

贺菲菲直接说:“师傅,带我们去清河街。”

清河街,便是沧州贺家的居住地。

……

清河街,贺家园,一座座古色古香的青瓦房林立。

一间书房内。

一名中年人正神情严肃地握着毛笔。

桌案上的宣纸仿佛是他的不世大敌。

狼毫每每落下,都会让他额头上的皱褶加深一分。

一名年轻女子安静地站在他身旁,为其研磨。

片刻,书写完毕。

中年人拿出一幅字,在自己的字旁摊开。

两相比较之下,眉宇间的忧愁更甚。

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赵家这小子,了不得啊!”

中年人是贺家当代家主,贺文山,为其研磨的是他的独女,贺清寒。

贺清寒脸色微沉,说:“爸,我看这小子的功底比您强不了多少!”

她自小沉浸书法棋艺,对此中门道自然是一清二楚。

贺文山所写的字,技法精湛且尽显书卷气息,当得起一代书法家之名。

反观他拿来对比的那副字,虽然同样技艺精湛,却俊秀有余而力不足。观其字,便仿佛看到一个中气不足的年轻人提笔写字。

比起贺文山,自然是要差了一筹。

贺文山却是摇头苦笑。

“这幅字只是他五年前随性而写。”

“如今五年过去,他的成就比为父,只高不低!”

“你看看这个!”

贺文山随手将手机扔给贺清寒。

手机荧幕上,是一张在国文馆拍摄的照片。

那是一副略显熟悉的行书。

落笔干脆、笔触锋利,有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技巧方面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一幅字,甚至能看到当世书法大家的影子。

只是,此书还略显稚嫩,较之于那些传世名篇明显有所不足。

即便如此,对比贺文山的字,依然是要稳压一头。

“这、这难道是……”

贺清寒脸色一变。

“没错,就是赵文轩的字!”

贺文山叹息道:“那日他独自去国文馆,将我的字批驳一番,接着当着众人的面写下了这幅字。”

“国文馆馆长颜舟是我故友,暂时将此事压了下来。”

“后天国学文化大会,若是我们不能赢下赵家,这件事绝对是瞒不住的。”

贺清寒面色微沉,道:“赵文轩太过张狂,根本不懂得尊师重道!”

贺文山摇头。

“这不怪他,书法一道本就是达者为先,咱们沧州人也确实推崇斗棋斗书!”

“只可惜这样一个年轻俊彦,却是金石文化的掌控之中,沦为棋子。”

贺清寒闻言,只能沉默。

贺氏文化被人恶意收购股票的事,已是族人皆知。

众人自然是非常清楚后天国学文化大会所代表的意义。

“金石文化,背后站着的到底是谁?”

这是贺家人共同的疑问。

只可惜,暂时无人能给他们解答。

贺清寒犹豫了一下,说:“爸,国学文化大会,我们可以不参加。”

贺文山苦笑:“清寒啊,同为沧州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贺家之所以能在沧州立足,开设那么多棋馆、书法教学班,便是因为我和老爷子在书法和象棋界有着一定的地位。”

“一旦败于人手,优势不再,沧州人又怎会再如往日那般趋之若鹜?”

“届时,我们的门店恐怕会门可罗雀!”

金石文化的挑衅,不是说拒绝就拒绝的。

贺家的人避战,避得了赵文轩和秦韩涛,却避不开沧州人的议论。

这是一招无可躲避的死棋!

贺文山沉吟片刻,说:“清寒,要不,你考虑一下赵文轩的提议……?”

贺清寒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爸,你答应过我,婚姻之事可以由我自己选择!”

贺文山见状,叹道:“罢了,我贺家当有此一劫!”

这之后,父女俩不再说话。

只是,贺文山握笔的手,明显变得比先前更不稳了。

打破二人间沉默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踉踉跄跄地跑进书房,喊道:“堂姐、伯父,菲菲姐来啦!”

贺文山眉头一皱,“沈津又让她来要钱了?”

“伯父,菲菲姐确实是带着一个男人来的!”

小男孩说完,贺文山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这个混账东西,我都警告过他别再来贺家,否则打断他的腿,居然还敢来!”

贺清寒低声说:“爸,自从兰姨死后,菲菲就一直过得很不好……”

贺文山无奈。

“我知道菲菲不容易,但沈津那渣滓像是个无底洞,给他多少钱都填不满!”

自从贺秋兰死了,沈津就一直在变着法地找贺家索要钱财。

贺文山每次都会给。

沈津非但不满足,还变本加厉!

他也曾试过把贺菲菲带回来。

可沈津仗着自己是贺菲菲的生父,在贺氏文化大闹了一场,惹得不少人看热闹。

贺家毕竟是书香门第,注重名声,无奈之下只能将贺菲菲送了回去。

那之后,贺家对沈津的要求便鲜少理会了。

沈津便让贺菲菲隔三差五来沧州贺家要钱。

每次贺菲菲来,贺文山都有意不见。

只有贺清寒偷偷瞒着贺文山给贺菲菲塞点钱。

当然,这件事也是贺文山默许的。

他毕竟还是疼爱着这个侄女的,给她点钱,总不至于饿肚子。

“清寒,你带她去偏房吧,这次多拿点给她,不然下次再来,可能就没有贺家了。”

贺文山话语中带着一丝苍凉。

贺清寒默然退出书房,一颗心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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