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晓雨接传信,督主试甘棠
甘旭也知这是宫禁之内，自己是失言了，忙讨饶道：“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只是学两句嘴而已。”
“哥哥，我正要跟你说。督主大人会给业州辑事处打招呼，到时候有什么事，就通过那里传递消息。”甘棠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甘旭，道：“这是督主大人的手令，你潜入业城后，先去辑事处落脚，他们会给你提供一些情报和掩护。”
甘旭后退一步，摆手道：“我用不着这个，我自己可以……”
“哥哥要自己查？都过了二十年了，你怎么自己查？哥哥知不知道，上次我见到带血的信鸽，我……咳咳咳，咳咳咳”甘棠说到一半，抻出帕子掩口，止不住地咳起来。
甘旭见状忙上前接过信封揣进怀里，轻轻抚着甘棠后背道：“我收着就是了，小妹莫要生气，我喊人来给你叫太医看看。”
甘棠闻言忙抓住甘旭的胳膊，强压住咳意道：“我没事，只是前几日着了凉，已经叫太医看过了。不要惊动宫人，免得陛下担心。”
“小妹……”
望着甘旭担忧的样子，甘棠轻喘了两口气，道：“我真的没事，这里还有一封给晓雨妹妹的书信，你去道别时一并交给她。你如今也正式担着朝廷的差事了，以后行事，务要小心谨慎。天色不早了，赶紧出宫吧。”
甘旭扶甘棠到一边坐下，又斟了杯茶递给甘棠，才道：“小妹放心，我一定好好保重自己。等我找到证据，就把秦游那厮押解回京。”
甘旭离开后，甘棠才痛咳了一阵儿。秋露端着汤药进来，见状道：“姑姑，进些药吧。”
甘棠摆摆手，道：“以后不必熬这药了，还将之前用的药丸拿来一些。”
“姑姑，您不可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秋露跪在甘棠面前，双手举着托盘道。
“秋露，此事我自有打算。这几日，我暂不在乾清宫当值，有事便到含章殿寻我。若陛下问起，就说我到含章殿处理一些宫务。”
“姑姑……”秋露发现地砖上滴落的血迹，又望向甘棠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甘棠身体好似又出了什么状况，而已经离宫的甘旭却还懵然不知。他正拿着甘棠给的手书，到平日里与朱晓雨相约的茶馆相见。
“晓雨妹子，陛下终于同意我去……”甘旭本想和朱晓雨分享这个好消息，又想到此事真情不宜张扬，嘴里的话转了个弯说道：“陛下终于同意我去边关了，此次遣我代巡边关防务，看来只等回来以后才能继续和晓雨妹子切磋了。”
朱晓雨见甘旭神情激动，不像是去边关巡防这么简单，问道：“甘大哥，看你激动的样子，倒像是去打仗的？”
“没有，没有，最近边关并无战事。”甘旭忙摆手道。
“没有就好，甘大哥出门在外，还是边关这等险要地方，凡事都要加个小心才是。”
甘旭将甘棠的信拿出来，递给朱晓雨道：“放心罢，今天晓雨妹子已经是第三个叫我小心的人了。这是小妹给你的信，我先回去准备行装了。陛下的差事要紧，今日便算与晓雨妹子辞行了。”
甘旭离开后，朱晓雨摇了摇头，打开信封，展信一观，不由色变。
翌日，散朝后，安玉琳回到司礼监，便见秋露在司礼监门口徘徊。
秋露见安玉琳回来，忙上前拜见。安玉琳免了礼，问道：“怎么，姑姑有事唤咱家？”
“回安掌印的话，并非是内司姑姑差遣，奴婢，奴婢有下情回禀。”
安玉琳扫了一眼秋露，道：“进来说话。”
到了司礼监值房，安玉琳屏退众人，道：“有什么事，说罢。”
“回掌印的话，姑姑近日咳疾复发，不叫奴婢禀告陛下，也不叫请太医。奴婢实在没法子，求掌印劝劝姑姑吧。”秋露跪地道。
安玉琳一惊，问道：“章御医开的方子，不是一直在用吗？怎么会复发？”
“回掌印的话，姑姑，姑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再服过药了。”
“两个多月……”安玉琳若有所思，问道：“内司姑姑，近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秋露想了想，骇然道：“姑姑好像两个月没有来月信了。”
安玉琳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冷声道：“此事不要声张，姑姑现在何处？”
“姑姑，姑姑吩咐说近日都在含章殿署理宫务。”
安玉琳寒声道：“你先下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咱家教你了吧？”
秋露忙喏喏称是，惊惶告退。
安玉琳扬声叫冬早进来，嘱咐他让小厨房按照之前给甘棠煎药的方子再煎一剂药，然后到含章殿请甘棠姑姑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冬早引着甘棠来到司礼监，直接到了安玉琳房中。
“玉琳哥哥，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来？”
见甘棠脸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安玉琳突然伸手抚了一下甘棠的脸颊。
安玉琳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沾的胭脂色，对甘棠道：“阿棠，真不知道是什么事吗？”
甘棠本来被安玉琳的动作惊了一下，听到安玉琳这么说，便答道：“偶感风寒，用胭脂遮掩一二，倒是叫玉琳哥哥笑话了。”
“你真当我是兄长吗？话说回来，你确实是连甘旭也没告诉。”安玉琳自嘲一笑。
甘棠无奈道：“这是多大的事，值当如此？”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冬早禀报药熬好了。
安玉琳出门把药接过来，又叫宫人都退远点儿，方回转房中。他端着药，对甘棠道：“姑姑既不肯说明实情，便把药喝了吧。”
“玉琳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安玉琳担心她，甘棠可以理解，只是为何态度如此强硬，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甘棠见安玉琳不答话，便将药碗接过来，一饮而尽，笑道：“这便行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药还用人追着来迫。”
安玉琳见甘棠半点不犹豫地把药喝下，不由怀疑自己想错了，忙道：“阿棠，便是宫务繁忙，也是身子更要紧。我叫人传章御医过来，请个脉。”
“不必了，含章殿还有些事，我先回去处理，改日再来叨扰。”
甘棠说罢便要离开，安玉琳伸手抓住甘棠的胳膊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咳咳咳……”甘棠说到一半，便止不住咳意，还未来得及遮掩，便生生咳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