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今,已是……巳时过半了!”
“巳时……”容月闭着眼睛慢吞吞的算着,也就是十点左右。
“殿下,您该起了……”景光公公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宫女立刻上前拉开帘幔,殿内瞬间光线大亮。
“刚刚秦嬷嬷已经来看过您几次了!”站在一旁,等容月洗漱的差不多了,景光才婉转暗示道,“殿下,陛下已经下旨,过几日正式册封您,之后您便要去东宫与太子一同上课,奴才派人去打听了这几日太子讲学所用的书,派人去书阁取了回来,殿下一会可要看看?”
“哦……”容月打了哈欠,胡乱点头,“行吧,拿过来……等等,我怎么还要上学?!”
为什么都穿越了,她还要上学?!
“这几日殿下还可以偷得几日闲,等日后进了学可就要……”瞥了眼容月阴沉的脸色,景光明智的把嘴里的话咽下去。
快近午时,送上来的早膳便被删减很多,容月惦记着上学的事,手里的筷子都觉得沉了好多。
“嬷嬷,我就不能不去上学吗?!”做个快乐的咸鱼有什么不好。
大概上辈子在末世活的太过艰难,这辈子,她一点动力都没有,特别是如今成了公主,这么好的身份,不做一回咸鱼好像对不起自己。
秦嬷嬷夹了一筷子金丝烧卖给她,便把那盘烧卖挪到一旁,转而盛了碗莲子粥给她,“殿下,只是去听大人们讲课!”
容月悠悠瞥了她眼,满脸的不高兴。
秦嬷嬷欲言又止,看了眼侍立在一旁的宫女,“都退下吧!”
“是!”宫女们福身退下。
“殿下!”秦嬷嬷微微弯腰,声音压低,“您如今十五了!”
“嗯!”十五花骨朵呢,她点点头,满意的挺了挺胸,随即忽然想到什么,低头一看,若无其事都缩了回去。
一片平川……
不要紧,总会长大的!
她连忙吃了口金丝烧卖压压惊。
“殿下,给太子讲学的都是每年的新科进士。”
而新科进士也只有前三甲更准确的来说是状元,才有这个荣幸。
容月眯眼,似乎有点明白秦芳想说什么。
这时景光在一旁轻声道,“陛下想让殿下过去听学,一来是想让公主与太子兄妹情意深厚些,二来也想让世人知道公主的慧名!”
“三嘛……殿下,马上便是会试的日子了!”
“今次科举,陛下有意挑几个好的去给太子讲学,殿下也好暗中观察观察……”
昭文帝有意在今年会试进士中给她选个婿。
哦,她懂了这不就是另类版的相亲吗!
不过男人啊!
容月有点心动,想想她上辈子一直到死都是单身狗,突然有点心酸。
抬头冲景光勾了勾手指,景光走近弯腰低头,只听到公主殿下小声的说,“不要长的太好的,但要笑起来很阳光的,脾气好耐心好,家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要听话乖巧,不惹事生非,能当贤夫良父的!”
景光不由张大嘴,呆了一瞬后,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是,奴才会跟陛下说的……”
“嗯!”容月重重的点头,“交给你了啊。”
“是……”突如其来的重任让景光头皮发麻。
这这些话要怎么跟陛下说啊!!
秦嬷嬷眼瞅着桌上的东西少了三分之一,就忙叫人撤下去,“没多久就要用午膳了,殿下,您留着点肚子!”
容月眼捷手快的夹过一筷子凉拌鸡丝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装似随意的道。
“景光,你入宫多久了?”
景光弯了弯腰,“也有十三年了!”
“御前大总管是你师傅?”
“是奴才攀了个高枝!也许是奴才看着乖巧老实,被常德公公选到御前伺候,许是瞧着奴才还算得用,便让奴才来伺候殿下。”
容月抬眸扫了他眼,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明旭经常进宫为陛……父皇讲经吗?!”
“回殿下的话,是的!”景光躬身道,“陛下说他有慧根,讲的经文也通俗易懂,时不时便召进宫来讲经,每回讲解经文后,都会命他去奉仙殿给先帝祖宗念经祈福。”
“那他说的祭祀是怎么回事?”
“不久便是寒食节,每年的寒食节中元节,宫中都会举行祭祀。”景光久在御前,这些东西倒是十分清楚,“每次都是由明旭小师傅入奉仙殿念经祈福一个月,到那日在由其主持祭祀。”
容月一怔,“一直都是这样?!”
景光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下,迟疑道:“奴才听说之前是日召华清寺的大师们主持,如今这几年都是由明旭小师傅掌主持此事!”
“这样……”容月暗暗思索。
若说昭文帝重视,只要这么一个未曾受戒的僧人来诵经为先帝等人祈福祭祀,若说不重视,年年如此这般慎重其事?!
总觉得哪儿有点奇怪?!
还有明旭这个人总觉得有几分违和感……
是她想多了吗?!
“这边没有,去那边看看……”
“一个都仔细点,可别看漏了,到时候伤了哪位贵主,你们都担待不起!”外面的喧闹声传进来。
容月扭头,“外面怎么回事?”一早上就这么热闹?
“殿下,他们是在找马蜂呢!”景光抬头看了一眼,忙道,“常德大总管传话,说宫里有马蜂,还蛰伤了人,便叫下面人好好找找,把这祸害弄走,别什么时候伤了哪位贵主。”
容月嘴角微挑,“马蜂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感叹道“这个天气怎么会有马蜂!”
“奴才也不知道!”景光上前,把微凉的茶撤下去,“殿下,教导礼仪的嬷嬷已经来了,从今日起,殿下每日学两个时辰。”
容月目光一闪,“叫她进来吧!”
来人年近五十,脸上有些皱纹,依旧可见清秀的五官,目光精明,一身深蓝色黑边衣衫,衬得人沉稳安静,低头进殿,便行礼请安。
“奴婢给公主请安,公主金安!”
“嬷嬷请起。”容月塞了一块糖,换了个姿势,更为懈意,面上的敷衍连掩饰都不屑掩饰。
但宋嬷嬷好似没看见,低头垂手站在一旁,姿态谦卑,慢条斯理的讲解着各种礼仪。
其中穿插宫中曾经发生的各种小事,言谈中时不时的便带出宫里各处势力,讲了一个时辰左右,便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