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如今四月,最主要的便是查看各地春耕,马上进入夏季各地的防洪。
工部欲拨款加固河堤,户部却推诿,道河堤年年加固,却年年平安无事。
料想今年也当无恙,就算有事,难不成往年的工部加筑的河堤都是假的吗?
工部气的跳脚,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今年正好遇到大涝,该如何,让百姓等死不成!
户部冷笑,不为所动,这几年虽风调雨顺,但国库里的银子都是有用的。
户部侍郎甚至私底下算了一笔账,要先把全臣一年的俸禄剔出来,军饷,兵器的换新,今年冬天很冷,所以军中棉衣必须要换新。
军马也是一项庞大的支出。
给各地的补贴,今年视去年的收成酌情增减,马上要过端午,今年要不要赛龙舟……,还有陛下的帝陵,再一个就是太子大婚,怎么的也要把银子留出来。
这么预算,怕是还要有窟窿。
他手指扒拉一遍后,长叹一口气。
等工部在跳出来时,立刻冷冷的两个字,没钱。
下面吵得挺热闹,昭文帝端坐上首,不为所动。
吏部送上来去年官员考核,他淡淡扫了眼,便压到一旁,反而把另一封奏折翻出来。
等吵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道:“行了!”
“臣失礼!”众人忙道。
“派个人去巡查各地河堤加筑情况,另外巡视一下各地春耕!”
左侍郎出列,行了一礼,开口道:“陛下,那所派遣之人必须要有一定身份,才压得住!”
昭文帝:“嗯,朕打算从宗室中选一人!”
众人的眼睛忍不住往武王成王身上瞥去,老郡王闭着眼安然的站在一旁,他掌管宗正府,对于国事,则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昨日,京兆尹上书说,姑苏广陵等地运送进京的一批官银丢了!”
“什么!”群臣大惊失色。
“官银丢了?”
“在哪儿丢的?”
“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
“天子脚下,谁敢那么大胆?”
“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丢失的官银为多少?”
“二百万两。”昭文帝随手把奏折递给常德,后者立刻下去交给刑部尚书查看。
“三日前,广陵姑苏等地押送一批官银,因为数目巨大,怕引起旁人窥探,所以一直是秘密进行,但就在前日清晨。”
“距京城五十里左右的地方,官银不翼而飞!”
“不翼而飞?!”众人不可思议,那可是二百万两白银啊!
“此案交于京兆尹,大理寺,绣衣卫三方查办,一定要把官银找出来!”
“诺!”
“陛下,还有一事!”京兆尹上前一步,躬身说道:“约十三天前,衙门受理了一位苦主。”
“告有人仗势欺人,抢占其妹与其家产,还殴打其妻以至于其流产!”
御史台的不解,这么件案子也要拿出来请示陛下?“吴大人,这案子虽听起来骇人了些,但说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案子,有必要拿到朝上说吗?”
旁人道:“是啊,依律判了便是,何必劳师动众?”
京兆尹苦笑两声,“此人乃是越级上告。”
“告得还是当地县令洪如善!”
“洪如善是谁,哪年进士,何时授官?”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吏部等人。
唯有成王眉心一跳,心下发慌,面上倒是跟众人一样的好奇茫然。
昭文帝淡淡的问道:“此案可查明?”
“令刑部带人去梅林县彻查此案。”
“御史吏部顺便派人去清查一下账目以及当地刑狱民政。”
“诺!”
退朝后,成王加快步子往外走,却被武王叫住。
“成王,成王,我今日去你府上喝酒啊!”
成王一顿,回身笑道,“那好,我这便回去备上好酒等你!”
“这么热闹?”老郡王眯眯都说了句,不等他说话,便慢悠悠的走了。
他虽王爵不高,不过胜在辈分年纪大。
太子虽没有参加早朝,不过早朝结束候,就被陛下宣召到紫微殿。
……
刚从东宫回来,一进殿,容月有气无力的往软塌上一歪。
“好累啊!”
“公主,写几个字哪里累了。”景光不解,就是写字能累到哪儿去。
“心累啊!”她哼哼道。
春兰跪在一旁,拿着美人锤给她捶腿。
容月哼哼两声,觉得还挺舒服的。
“这几日的糕点送了吗?”
“今日的还没送。”景光问道:“公主可有别的吩咐?”
摆摆手,她想出去转转行吗!
他忽然想起道:“对了,公主,今日是明旭师傅出宫的日子,您可要去见见?”
容月打了个哈欠,“看看再说吧!”
“公主!”秦嬷嬷进来,看到容月的坐姿忍不住皱了皱眉,“成王妃跟武王妃进了宫,去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刚派人来,让公主去见见人。”
“只是两位王妃来?”
容月挑挑眉,“柠乐县主呢?”
秦嬷嬷:“来了,两位王妃还带了娘家姑娘。”
“哦,那今天的点心倒是不用送出宫了。”容月坐起来,往软枕上一歪,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清河长公主没有来吗?”
“清河长公主?”秦嬷嬷愣了一下,“这倒是没有听玛瑙姑娘说。”
“公主怎么忽然问起清河长公主了?”
目光淡淡的从春兰身上扫过,容月随口道,“就这一个姑姑,有点好奇嘛!”
秦嬷嬷点点头,倒是没有在意,挥挥手,示意春兰退到一边,上前把容月拉起来。
“公主要重新梳妆,不能躺了。”
“再躺一下!”躺着多舒服。
秦嬷嬷硬是把她拽起来,摁在梳妆台前,叫,春兰墨兰把首饰衣裳挑出来。
“就用那套金掐丝芍药头面。”
“衣裳就穿,那件红色的月牙凤尾长裙。”
“太红了。”容月抗议,穿那么红就像个红灯笼。
“公主外面罩一件皎丝银纱裙,嬷嬷保证很素!”秦嬷嬷觉得公主穿红色多大气贵气,,好看的不行。
容月看着挑出来的衣服,闷闷不乐的吐出一口气。
“方嬷嬷都伤好了没?”
“差不多好了,奴婢送了伤药,又叫人去太医院讨了几包药,她都按时用了。”
“昨日小宫女说伤都结疤,好的差不多了。”秦嬷嬷一边给公主梳了个单月髻,一边说道。
“她这些日子,倒是很安分。”
“那这打也不白挨!”容月对着铜镜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那发髻是怎么梳的。
完了,要是身边没人,她是不是就不会梳头了。
“方嬷嬷呢,叫她跟我一起去坤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