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黑料
琪哥唱到一半的时候，胡健吃完饭溜溜达达回到演播厅。还没进大厅，他已经加快脚步。耳边的歌声很陌生，却又有磁性一般，吸引着他颇为挑剔的耳朵。
一进大厅，人群自动给胡爷让出一条路。大爷怕打搅了他们，抱着手离得远远的看着。
一曲唱罢，以朱红为首的围观者鼓掌欢呼。
“琪哥，唱得味儿太足了。”朱红笑着喊。
琪哥明显是没见过这种势头。她平时都是面对电脑屏幕。应对弹幕和打赏还算自如，可是就怕见到活人。她不停的用手掌抹裤子。
此时胡健走到台边，抬着头看着胖女孩问：“摇滚能唱吗？”
女孩子唱摇滚的很少，因为能唱出那种随性不份儿的女孩子凤毛麟角。琪哥平时木纳胆小，但是唱起歌来有一种女孩子没有的倔强。
琪哥犹豫了一下说：“唱不出您那种感觉来。就是唱着玩。”
胡健跳上台，伸着手管纪青山要吉他。纪青山一愣，随即喜笑颜开的摘了吉他递给他。他那把吉他一般不舍得给别人用，也就是胡爷的面子大。
”我弹一个，你唱着试试。”胡健说着已经弹出前奏。
琪哥眼睛一亮，挥着手说：“这是‘一败涂地’？”
胡健笑着点头。琪哥眼里难得露出得意表情。
纪青山退到舒眠身旁。舒眠小声说：“这孩子是中华小曲库。”
”网红吗，靠翻唱吃饭。知道的曲子多。”纪青山答。
此时琪哥已经开嗓。她换了一种更沙哑沧桑的唱腔。这姑娘年纪不大，唱歌的节奏却和她的体重一样很稳当。胡健听的连连点头。台下的朱红双手合十虔诚的看着琪哥。
舒眠扯扯纪青山的袖子，在他耳边问：“琪哥人设的事，你跟胡爷也说了？”
纪青山一笑：”你不是说让大家多cue她吗。胡爷咖位高，cue起来效果好。回头让导演多拍点素材。”
舒眠满意点头：“谢谢纪老师对我工作的支持。”
大家正看热闹，舒眠发现小严离的老远，鬼鬼祟祟朝她招手。舒眠示意小严过来，小严却指指纪青山，摆摆手。
舒眠从人群后面绕过去，小严见到她就把手机举给她，在她耳边说：“公关部经理找您。”
“什么事？”舒眠本能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小严把手机按亮了给她看，竟然是纪青山他们经常看的专业论坛。论坛里顶在最上面的几个帖子都是关于纪青山的。
舒眠快速翻了翻，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些帖子都同时提到一件事。是几年前的胡健的巡回演唱会，纪青山当时担任音乐总监。这轮演唱会的最后一站收官之作出了状况，演出效果很差，观众集体要求退票。而这事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纪青山。
他当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中途私自退场。替代他的混响水平不济，致使现场效果非常糟糕。
这件事当时在业界引起很大反响。大家纷纷猜测纪青山为何会有如此不专业的行为。他本人守口如瓶，在此后再也没有承接过演唱会工作。后来一种猜测喧嚣纸上，有人透风，说纪青山有不良嗜好。在演唱会现场发作，行为已经不受控。
最让舒眠揪心的，是半年后的另一次音乐节目。纪青山在现场被人拍到行为诡异，又一次中途离场。
贴子上有那人当时的照片。因为是偷拍，效果很差，但是能看到他眼神迷离，脸颊凹陷，比现在还要瘦，状态非常糟糕。
一旁的小严紧张的看着老板。舒眠敛了神色。故作镇定道：“先让公关部尽量删帖。别让这些帖子流到公众门户上。我会和纪老师了解情况，适当的时候出来澄清。”
小严使劲点头，狠狠的说：“会不会又是肖文宣搞的鬼。纪老师那么好的人。行得端坐的正，不怕他们的污水。”
舒眠心里也是如此想的。她见现场人基本都午休回来了。歌手开始一个个排练。琢磨着什么时候找纪青山谈谈。
爆裂潮音是比赛性质的综艺，歌手按理说排练都是背对背的。刚才只是即兴玩玩，所以大家彼此没有忌讳。眼下要正式练歌了。有的歌手需要回避。
胡健的资历最老，自然是先排练。琪哥不知道规矩，傻愣愣的站着。瘦猴凑过去和她耳语的几句。琪哥立刻紧张的一个劲作揖道歉。
此时朱红也没有离开，她倒是大大方方的拉着琪哥说：“咱们一起去休息室吧。一会儿我唱的时候你也来？”
“不是不能听吗？”琪哥困惑的问。
“没事。”朱红亲热的挽着她说：“也没那么严格。咱们两个风格不同，不用避讳。”
两个塑料姐妹拉着手退出去了。胡爷先走台。舒眠看准机会抓住纪青山。
“我问你个事。”
舒眠想到刚才纪青山完全不在乎肖文宣粉丝对他的攻击，她干脆单刀直入的问：“刚才有几个论坛提起几年前演唱会的事。你看到了吗？”
舒眠本来还没说是哪场演唱会，纪青山却立刻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了。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深深颦着眉头说：“你给我看看。”
舒眠翻出帖子。那人看了没两眼，脸色就暗淡下去。舒眠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些人血口喷人，我已经让公关安排删帖了。你看，有没有必要我们发一些正面的帖子，让大家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
纪青山却沉默。
舒眠有些困惑的看着他问：“这些人说的太离谱了。你怎么会是那种人？”
纪青山抿着唇沉默半晌，轻轻摇头说：“别管他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那怎么行？你不想澄清吗？”
纪青山还是摇头。过了片刻他突然看舒眠问：“你相信我吗？”
“当然！”舒眠点头的频率很快。
纪青山眼神闪了闪说：“那就好。你只要知道我会尽全力完成工作就行。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他说着就要转头走掉。
“不是……”舒眠急着拉他说：“这不是你在不在乎的事。这也关系到节目的声誉。一场让观众充满期待的节目，必须有后续保证。这些人发这样的帖子，就是想说咱们的节目进行不下去！”
纪青山一愣，眼里阴晴不定。他认真考虑半晌才说：“我不需要澄清。只要节目一期比一期好，就是对他们的回应。”
话音未落，他已经迈开长腿走进乐池，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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