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自己人

这天最后一个排练的是纪青山自己。这是他的习惯，反正他每天也得盯全场，索性让别的歌手先练先走，自己收尾。

以往乐队都最喜欢跟他合练。纪老师自己编曲，乐感优越，嗓子又好，基本都是一遍过，可是今天唱了一遍，大家都听出他的勉强来了，看来加练是无法避免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纪青山坐在强子身边气喘如牛。强子凑过来小声问：“要不要现场给你加垫音？”

现在的音乐综艺，全开麦都成了稀罕事。有直接放cd版录音对口型的，也有放伴奏版加垫音跟着唱的，比较高段位的才全开麦，当然现场修音也免不了。总之只要不是直播，观众听到的都是经过修饰的版本。纪青山在前几场都是全开麦，基本不需要修音，特别是在家里录制的那期，完全是原声。

强子听了他刚才的排练，捏了一把汗。这要是其他歌手，这个水平也可以了，问题这是以唱功著称的纪青山呀，这样的效果，恐怕观众会失望。

纪青山按着胸口使劲深呼吸几次，抬头白了一眼强子说：“我又不是偶像，垫你个头音。”

强子瘪瘪嘴，心中哀叹好心没好报。纪青山撑着膝盖起身，抬手对乐队说：“再来一次，降一个key吧。”

大家不约而同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

第二遍唱到一半，舒眠悄悄来到舞台边。她虽然不专业，可也能看的出来纪青山在副歌部分没有全情投入。他以往出色的抒情叙事能力一点都没发挥出来。

金老师不知从哪里晃出来，站在舒眠身后幽幽说：“纪老师太累了，声带很疲惫。”

金老师以往都是和事佬，肖文宣唱成那个德行他都说好，今天难得说了一句真心话。

舒眠眼里带了些许不安，等待他唱完。

纪青山一曲唱罢，朝着大家作揖说：“收工吧，各位辛苦了。”

大家终于放松，一哄而散。以往像下饺子似的乐池很快清静了。饺子都捞出去了，只剩下纪青山这个没了馅瘪了皮的饺子瘫在椅子上。

舒眠绕着各种乐器走过去，先摸摸他的头，纪青山捉住舒眠的手盖在眼睛上。

“回家吗？”舒眠低头问。

纪青山用舒眠的手盖着眼睛摇摇头。

“还有事吗？”舒眠问着，拿掉自己的手。

纪青山睁开失神的双眼，犹豫了片刻说：“我还是回酒店吧。”

“嗯？昨天不是睡得挺好吗？”舒眠的“好”有好几层意思。

纪青山攥着她的手苦笑说：“好是好。可是男人去女人家常住，还是要经过很久的心理建设。我没准备好。”

“你还是觉得保姆在变扭？我让她留下是为了照顾你。”

纪青山点头：“我知道。只是那房子毕竟是你家。你爸妈的大照片放在那，我是个闯入者。”

他慢慢摇头说：“不自在。我老觉得在他们眼皮底下干了不该干的事。”

舒眠脸上有点烧。纪青山的心情她大概了解一点。男人是在感情里的主动一方，也更有占有欲。住到她家里，让纪青山失去驾驭感。他应该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吧。”舒眠虽然有点失望，可是也不是不能忍。她扶着他的肩膀说：“我送你回酒店。”

纪青山坐直了身子四处张望：“花瓜呢。”

“我以为你跟我回家，早就让他走了。”

纪青山撑着腿起身，软绵绵的往外走。舒眠一面走一面问：“你放在我家的东西怎么办？”

“我都收拾好放在书包里了。”他实话实说。

舒眠一顿，看来他的出逃计划早就计划好了。

纪青山听到舒眠若有似无的叹气声，赶紧坏笑着说：“要不你帮我在酒店再定一间房，或者给花瓜定一间房，让他搬出去？”

舒眠抬头问：“酒店你可以接受？”

纪青山拼命点头：“可以！太可以了。我主要是不想在你家，不是不想你。”

舒眠听到他这么直白，终于忍不住笑了。

“你们这些男人真麻烦。这钱不花到位还不行。”

“要不我花。定个好点的房间。”纪青山连忙讨好说。

舒眠笑着叹气打他。

两人正打情骂俏，纪青山的电话响起来。那人从屁股兜里够出电话，夹在脖子里接听。

“江舒雅不能开场吗……那压轴不是挺好吗……胡爷怎么说？也不行！这两人瞎谦让啥呀……算了，要不我最后一个唱，他们俩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三，这样总行了吧？”

纪青山若有所思挂上电话，对舒眠简单交代：“上一场是胡爷开场，江舒雅压轴。这次本该胡爷压轴了，可是江舒雅说她不能开场。”

“她是上午起不来吧？”舒眠嫌弃的问。

两人已经来到车前，纪青山先给舒眠开车门，然后自己钻进副驾驶。

他一面系安全带一面说：“江舒雅说是上午开不了嗓子。估计也和起不来有关。”

舒眠轻轻冷哼一声说：“下一期赶紧把这尊佛送走得了，真难伺候。那她压轴不就得了？”

纪青山有点困惑的说：“她说让胡爷压轴，她排前面。胡爷那边也是一样的台词。两人就这么互相推辞，让咱们两难。”

“所以你就找了个折衷的法子，你自己压轴？”舒眠问。

纪青山不确定他先斩后奏是不是得罪了老板。他挠挠头问：“我是音乐总监，又是公司自己旗下的艺人，最后出场应该也算合理吧？毕竟……我是自己人？”

他说“自己人”三个字时有点含糊，又有点紧张，搞得舒眠很无奈。

“你当然是自己人，这没什么可谦让的。我只是担心你最后一个出场影响你的发挥。怕你的身体盯不住。”

毕竟纪青山作为音乐总监盯整场节目下来会非常疲惫。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场很有可能会唱不好，就好像刚才他的发挥，真的有失水准。舒眠不是怪他，是心疼他。

这下纪青山明白了，他微微松了口气说：“自己人总得吃点亏。你帮我找了那么多帮手，能累到哪去！走，回酒店。”

舒眠攥了攥他的指尖，打着了引擎。演播厅离酒店只有五分钟车程，刚启动就减速了，驶进酒店地下车库时，纪青山竟然已经软软的睡着了。

－－－－－－题外话－－－－－－

为了凑字数我打算让这个半吊子节目演成韩剧，一百集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