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深夜无人的海
该怎样去形容他们的演出呢,骆倾寒站在看场中央,看着那个与平时完全判若两人的赤司千星,那把黑色的电吉他完全与他的融为一体,指尖都是燃烧的生命力,他的声音非常具有穿透力,有一股绝不服输的力量,这充满力量的歌,像是专为自己所演唱的,骆倾寒站在台下看着他,他在用他的叛逆方式反抗着那个家族,感觉地面在不停地晃动,是的,周围的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只有她一个,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感觉耳膜快要破裂了,但是却有种异常兴奋的情感,感觉胸腔中同样也在涌动着一股不想输的感情。
那个人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乐队中,他并不是一个看着轻浮的二少爷而已,他活的比自己热烈,至少他做到了一直追求自己所爱的东西。
表演结束时,也已过了凌晨,骆倾寒仍未从中醒过来,她感觉耳边仍有那电吉他的声音,还有观众的尖叫声。
“要回去了吗?”
赤司千星见她目光呆滞,还以为被这种激烈夸张的表演方式吓到了。
“看来你真的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呢,抱歉拉!下次带你去缓和些的场所吧。”
谁知他这样说,骆倾寒反而有些生气,这个家伙似乎仗着年龄比自己大,总是小瞧自己。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没用啊!”
她端起赤司千星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那杯酒浓郁呛鼻,骆倾寒顿时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止不住地咳嗽。
“你没事吧?”赤司千星连忙拍着她的后背
“我这可是烈酒啊!”
骆倾寒抬眼看着他,他一直当自己是那种柔弱的闺阁小姐。
她又拿过他叼在嘴边的烟,猛吸了几口,烟草独有的气味瞬间灌满了肺部,是一种浑浊的带点甜味的气体,骆倾寒忍着,像是故意挑衅一般,迷离着美丽的双眼,学着性感女郎的模样,把烟缓缓吐在了赤司千星的脸上。
“不要小瞧我。”
她把带有口红印的香烟又塞回了他嘴里。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小瞧了呢。”骆倾寒优雅地把身体靠向他那一边,缓缓抬起手拖着下巴,又替他满上了那杯烈酒。
“我的酒量很好的。”
赤司千星看着她那一幕幕性感妖艳的模样,自然心动不已。
“有没有人教过你,对着男人这样做很危险啊?”
“我知道啊!但我也知道你不敢啊!”所以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啊!
他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我送你回家吧。”
“不,今晚上我不回去。”
身为一个成年人,在那个美丽的女人说出这样暧昧不明的话时,他自然会有了想入非非的思想,少有的,赤司千星突然感觉心动了一下。
“我们再去走走吧。”
她穿上了那件优雅粉色羊绒大衣,又变成了大小姐的模样。
汽车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开着,今天是情人节,但这个点了,路上自然都没什么人了,骆倾寒因为刚才喝的那杯酒后劲有点大,现在正香香甜甜的躺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真是……毫无戒备心的女人啊!”
赤司千星就像她的专属司机似的,带着她在城市中穿梭
“你这是在考验我啊!”他实在有些为难,唉,我可是连自己都没办法完全认清自己本性的人啊!
那张迷人毫无防备的睡颜,让赤司千星都无法专注开车了。
等骆倾寒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眼前是黑漆漆一片,自己何时睡着了?身上的毛毯是那家伙盖的吧?话说那家伙人呢?她发现驾驶位上根本没人。
当她打开车门的时候,才听见有海浪的声音,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开车来到了海边,夜晚的海边根本没有人,谁会在冬天的夜晚来海边呀!她望着那黑色的海水,还有那根本看不清的海岸线。
骆倾寒裹着毛毯下车,走在细腻的沙滩上,寻找着赤司千星的身影,这家伙该不会就这样把自己丢下了吧?
松软的沙子很快就让她的高跟鞋陷了进去,走的每一步都有点吃力,幸好今夜海边没什么风,海浪像是欢乐的音符般,拍打着岸边。
寻觅了会儿,才看见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海边的赤司千星,他一个人抽着烟,只是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海。
“你怎么没在车里,外面很冷啊。”骆倾寒见他神色有些忧郁,与刚才在舞台上的他完全不像。
“车上有个睡美人啊,太考验我了!我可不想犯罪。”
“你可以叫醒我啊。”
“看到你的那么美丽恬静的睡颜,我怎么可能忍心叫醒你呢。”
骆倾寒也坐了下来,她犹豫了下,把毛毯往赤司千星的肩膀上搭了下
“一起盖吧,我可不想害你感冒了。”
这时的他又像个听话的小孩,他笑着把毛毯往骆倾寒的肩上挪了下,两人像是玩过家家的小朋友似的,靠在一起缩成一团。
“为什么这个时间来海边呢。”
骆倾寒实在无法看透这个人。
“夜晚的海更美啊,冬天夜晚的海边更具风情呢。”
夜晚的海,更多了分寂寞感,浪花的声音像是歌女不停地吟唱着美妙的乐曲,但无人倾听。
“我最喜欢海了,她好像能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和缺点。几乎每过一段时间我都要一个人来看看海,如果太晚就不回去了,直接在车上睡觉。”
赤司千星少有的抹去了那副轻浮感,现在又像个忧郁的诗人。
“我们家,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我有个哥哥,本来我父亲是打算把家族企业全部交给他的,毕竟我是那个玩世不恭,没办法独当一面的任性二少爷,所以我一直都不被约束的成长着,直到我哥哥,完全违背父亲的意愿,娶了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人为妻,那个从小对父亲不敢法抗,惟命是从的哥哥,唯独这一次,与父亲决裂。从家里搬了出去,住进了那间破破烂烂,一无所有的房子里。”
他说完这段话,又抽了口烟,像是在自言自语般,也不在乎骆倾寒是否有在听他说,他只是想发泄下心中的苦闷而已,只要说出来,不管有没有人听。
“所以我啊!现在肩上的担子可重了呢,当哥哥最后一次对我说,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我再也没用办法跟这样专制的父亲一起生活了,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套上了一层厚重的枷锁,在我还未来得及反抗的时候,我已经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就是与你们家结亲。”
骆倾寒静静地听着,这个与自己命运相似的男人,前几天自己还一副见了仇人一样看他,现在却能跟他在深夜散心。
“我父亲看中了你们家的地位与修养,还有你祖父母那辈的带来的好名声,原谅我,让你也陷入了这场交易里。”
骆倾寒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从小,都没办法跟那个称之为父亲的人好好说过一句话,我们每次只要一说话或者一见面,一定会针锋相对,他应该是非常讨厌我的,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吧。所以……并不是你的错,即便没有你,我也会被他安排人生,这一切,我本来就身不由己。”
真是不可思议,从未对任何人坦诚相待过,却面对这个人时,可以无所顾忌地全盘托出。
“人真的很矛盾啊,他不爱我妈妈,甚至在她去世后仍用粗鄙刻薄的话去漫骂这个被称为太太的人,但是他还是会选择和她结婚,他既然不爱我,但还是创造了我,花重金养育我,给我创造最好的条件,但却不能好好爱我。”
骆倾寒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并不凝重,有种轻松的像是调侃般。
“我们很相似的,我觉得我们能做朋友,如果是父亲的话,恐怕我仍无法答应你。”
有一股冰冷的海风吹来,吹散了她的发梢,她的面容在月色的照耀下,有些苍白。
“为什么?”赤司千星原本也不愿意听从安排联姻,但见面后,他已经改变了一点想法,但这个女人似乎还在反抗。
“你有喜欢的人吗?”
骆倾寒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但是他有喜欢的人。”
即便是这样的美人,也会有失恋的时候吗?赤司千星觉得这真有点暴殄天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