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脸红

他搓的很认真，生怕留下痕迹叫姜宝玉被其他小宫女笑话，下意识又靠近了姜宝玉几分，继续用拇指的指腹揉搓着那印记。

水寒舟的手又大又暖，还带着点微湿。

如此近距离的相处，把姜宝玉都给看傻眼了。

就算是上次在马车里扒掉水寒舟的衣裳时，她也没有挨过他这样近好吗？

而且这人的脸怎么生得这么好？

虽然她一直知道这人长的好，但眼下这么近的距离，还能如此完美无瑕的皮肤也太过分了吧？

水寒舟，果然配的上“小白脸”这个称谓，不愧是她看中的招婿人选。

不知道是终于意识到不妥还是怎样，水寒舟的眼睛在对上姜宝玉的时，手上的动作忽然就停止了。

许是吃的好的关系，水寒舟这会儿已经有了喉结，他个子也长的很快，足足比只小一岁的姜宝玉高出一头来。

平视的话，姜宝玉刚好可以看见他那一动一动的喉结。

不知为何，在水寒舟面前从不知羞的姜宝玉，竟然一下就脸红了，下意识推开了水寒舟的手，侧过身去不敢再看水寒舟的脸，道：“几日不见，你倒是长了些本事，竟也学起动手动脚那一套了？”

手里的小人儿一下子躲开了，那股子空落落的感觉反倒叫水寒舟轻松不少。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姜宝玉的脸，墨印应该是都擦干净了，便也放了些心，低头捻开手指上的墨迹，伸过去给姜宝玉看。

道：“我若没有这样的本事，某人待会儿怕是要无地自容了。”

姜宝玉瞧见那墨迹，当即也明白了过来，只是看向水寒舟时，眼神里竟有了点失落之感。

特么的还以为这货是看见她进宫了，一时着急真情流露，没想到竟然只是为了帮忙呀。

正好这会儿雨花找了过来，声音越来越近，她便撇下一句特别小声的“多谢”，便跑出去找雨花去了。

雨花瞧见姜宝玉一个人出来，下意识往角落里又看了一眼。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姜宝玉忙拉着她往里走，“没什么，还是快去吃饭吧，早膳还没用，饿都饿死了。”

雨花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刚刚，分明看见定国公世子水寒舟了，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姜宝玉从小就是个吃货，宫女的伙食虽不能与上殿们比，但做吃的人却是和上殿们用的同一个，因而口味也是不差的。

姜宝玉吃的甚是满意，没一会儿就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点评起来。

“虽说比起明月楼的菜品还是差了些，但比我想象的还是要好很多的。”

雨花坐在姜宝玉的对面，看着她这副吃相很是吃惊，不禁问道：“宝玉，你真是姜宝珠的亲妹妹？”

“当然，你看我长的不像？”姜宝玉说着，伸手想要再拿个肉包吃，却被管事嬷嬷用戒尺打了下手背。

“吃食都是有数的，都叫你吃了，别人吃什么？”

姜宝玉捂着手背吃痛，刚想与嬷嬷理论一番，问问是不是不叫人吃饱，就被雨花拽到了一边去。

“我的吃不完，给你吃吧。”

雨花说着，将自己的肉包递到了姜宝玉的眼前，又继续打量她道：“不过你跟姜宝珠虽然长的神似，但这性格可真是天差地别了。至少姜宝珠吃东西就不像你这么——这么——”

拿人手短。

纵使雨花已经表明不会被姜宝玉轻易收买，可她拿了姜宝玉那么一大笔钱，自然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说她坏话。

所以在这里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

姜宝玉却不当回事儿，直接噗笑着说道：“你是想说，我阿姐不像我这样粗野没规矩吧？

正常啊——我爹从小将我当儿子养大，指望我继承家业传宗接代来的，我与我阿姐接受的教育自是不同的。”

姜宝玉说着话，随手从腰封里取出一根长两寸左右的鱼尾细针，脚踩在椅子上就要往嘴里怼。

雨花吓了一跳，忙的站起身来将她手拉住，下意识往教养嬷嬷那边看了一眼，示意她赶紧把腿放下去，随即很快坐了回去，探着身子小声问道：“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姜宝玉也愣住了，“剔牙啊，你们宫里的人都不剔牙的吗？”

“自然是剔的，只是你怎可以如此不加遮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剔？”

雨花说着，还一个劲儿地往旁边使眼色。

姜宝玉于是看向旁人，恰好有一人吃好了，正在剔牙。

就见其拿起桌上碗里泡着的一根细柳条，用牙齿轻轻咬开一端的皮，露出白色的细杆，随即又用宽袖挡住了脸，剔起牙来。

姜宝玉仔细再看，才发现原来每个吃过饭的小宫女，都会去碗里取一根细柳枝出来，做同样的动作。

姜宝玉只觉有趣，也跟着有样学样，才发现做女子果然有做女子的乐趣，与那些不拘小节的公子哥相比，甚是体面。

只她玩心大些，袖子没挡一会儿便在里面做起鬼脸来，还特意放下袖子来，等着雨花瞧见。

雨花剔完了牙看见她那张土拨鼠的脸，真是又气又想笑，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引得管事嬷嬷频频侧目，几乎就要往这边走来。

雨花于是忙捂住嘴，拉着姜宝玉就走。

“你这滑头，再这样没规没矩，早晚被嬷嬷教训，回头受了罚，闹到姜尚服那里去，丢的可是姜宝珠的脸。”

姜宝玉嬉皮笑脸一会儿，听到这话，也终于正经了起来，忽的冲着雨花问道：“从今早我俩第一次见面，雨花姐姐就时不时要提到我阿姐。敢问你与我阿姐可是十分相熟？”

雨花也是一愣，眼神立时有些闪躲，不怎么敢看姜宝玉的眼睛。

这就叫姜宝玉更加好奇她与姜宝珠的关系了，忙得凑近了一些，眼中满是期待。

忽的一个小宫女跑了过来，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都听说了吗？贤妃娘娘开恩，把这些日子抓进大理寺的人都给放了，而且是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这下子后宫尚服局那边，可该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