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2021年下午
“看在幺妹儿你懂事的份上,阿婆才告诉你。”
我还没有理清思路,它已经出现了飞跃式的进展。
和它比起来我或许真的过于普通了。
从阿婆那得知原本伊莉莎白?巴托利是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爹欠了一屁股债跑了。
阿婆:“讨债的人都上小学去泼油漆了,那还能有什么办法?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怎么的恩爱的小两口突然每天吵架。那人之前看着也斯斯文文的,结果后来酗酒,还在家打孩子,我们这些做邻居的看不下去,他还对着我们吼。
总之啊,那一户在那没良心的出生后就衰事不断成了我们这一片出了名的泼皮户。
那没良心的你以后还是离远一点为妙。她就是个小怪物。别把自己搞倒霉了。”
又一次阿婆提到了怪物两字。
我努力回想伊莉莎白?巴托利的样貌,那样子……怎么也和怪物沾不上边啊。
它适当的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小怪物啊。年轻人个个都不信邪。不瞒你说那没良心的有什么怪病。不能见太阳。身上还长奇怪的斑点,牙龈萎缩的像个老人。那家人最开始还到处借钱给没良心的治病,结果到好来怎么治不好还烧钱……
我看根本没病,就是个怪物。大家不想要小怪物了。讨债鬼亲爹跑了,留那娘们一个支撑……本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给霉运折腾没了。”
阿婆的语气阴森森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也是给没良心的。自己折腾还要拉着邻里一起折腾。”
它静静的听着。
我到想起有那么一个患者见太阳就会出现皮肤灼热,肿痛,甚至溃烂脱皮。好像叫……好像叫卟啉病。
临床症状包括光敏感、消化系统症状和精神神经症状……不过患者如果长期大量地补充血红素……
在伊莉莎白?巴托利小时候那个年代,血红素贵啊!
如果我的假设为真……伊莉莎白?巴托利对于那一个本不富裕的家庭还真是累赘。
凭借那不多的信息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故事。
这个故事让我对拿他人悲剧做谈资的阿婆也产生了些许的不满。
响起它之前说:“我眼中的鸡毛蒜皮,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毕生难忘的故事。”
你眼中的谈资可能是别人背后血淋淋的伤口。
想起了伊莉莎白?巴托利写的那篇论文,字里行间的那种虚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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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环境里成长,对世界的看法难免会有些不一样。
阿婆将茶一饮而尽。“不过,后来他们就不烦我们了。”
“是因为要拆迁,所以搬走了么?”我有些激动。反转要来了吗?说这话时,我都忘了这拆迁本就是阿韦拉的骗局。
“哪能啊,没良心的尽带些霉运回来。他们可等不到那时候。”阿婆冷哼一声。“那爹不想要小怪物了,实在养不起。她母亲在当地是有名的美人,她父亲跑后,便有许多不堪的流言。那个年代,治安不太好。那婆娘也是倒霉。之前都没传出什么,如今怎么多鲜艳事八成是被那小怪物的霉运连累。最开始只是市井流氓甚至熟人骚扰……后来……”
“后来怎么了?”我忍不住追问。
“那场面可吓人。”阿婆桀桀的笑了两声,“我怕你听了做噩梦。”
见我有些激动,它在我像小孩子一样失礼追问前,给阿婆满上了一杯茶,礼貌的表示。“阿婆,我不怕的。”
“你最好是不怕。”阿婆抓起一把瓜子。“那婆娘还是没放弃给小怪物治病,可实在没钱喽。有一段时间,还看到那婆娘给小怪物吃一些动物的内脏喽。生吃诶。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偏方,我看就是那小怪物在人皮下不安分。
后来实在没钱了,听说那婆娘找上了什么人,要去求人家预知拆迁款。听说是喝了一晚上酒回来的,谁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们过去帮忙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血道道,被褥都浸湿了。
那小怪物就是没良心。那婆娘对她掏心掏肺的,最后一出事,那没良心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脑中不由的想起阿韦拉在1998年2月被定的罪—强奸罪,强制侮辱妇女罪,故意伤害罪,等多项罪名。
阿韦拉就是伪造拆迁的人……伊莉莎白?巴托利的母亲在当地是有名的美人……伊莉莎白?巴托利的病要钱……拆迁是假的……
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我突然心里有些压抑。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伊莉莎白?巴托利是个富贵花。第一次见过她之后,我觉得她是危险人物。看完资料后觉得她崇洋媚外,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投机者。但是现在……
我觉得那些都是她的保护色。
想象力有限,不知道伊莉莎白?巴托利曾经经历了多少苦痛挣扎,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单单是调查材料上那寥寥数语的几行字和阿婆语气中的随意,便令我想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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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和她随意靠在沙发上也依旧松柏般挺拔的样子。
她似乎深有苦衷。而这苦衷让我的心脏处微微泛起疼痛的感觉。
单看伊莉莎白?巴托利这个人,她真的很优秀,优秀到耀眼。
我要多管闲事吗?
我想起有想起达娜。
她们都很耀眼。一个耀眼的人不应该经受来自过往阴霾的折磨。
跟达娜不一样的是伊莉莎白?巴托利更为骄傲。做个骄傲的人不容易,被打压到泥淖里,再挣扎着爬起来,重新捡起那份过往的骄傲,更难。
“好了,老太婆我今天是吃饱喝足了。”阿婆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外走。“你以后离没良心的远一点,别沾上霉运。”
它一脸孝顺送了阿婆一程,又说了不少好话。
阿婆一走,它脸上的意犹未尽,和善的微笑,以及温顺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完伊莉莎白?巴托利的童年经历后,我的心情有几分沉重。
好在它也陷入到深思,没空管我。
就在我们沉思的过程中,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店里只剩下我一位客人,铃声一响,显得分外突兀。
它连忙接起电话,对看向我们的店员做了一个道歉的手势。
“小朋友,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出来陪我吃个晚饭?”电话里传来伊莉莎白?巴托利的声音,贵族式的慵懒之中掺杂着一丝冷意。“你不是很好奇我的故事吗?老同学?”
我有些惊慌失措。我刚去过中心弄堂,她便打电话找我,还特意点出了老同学这三个字。她的手眼当真如此通天?
我甚至可以想象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没想到它一丝惊慌都没有,从声音到语气俱是轻松。“好啊,你在哪里?”
我听到伊莉莎白?巴托利微微一愣。
它的话一出口,局势好像就变了。
就好像伊莉莎白?巴托利以为我们是她的猎物,殊不知她回头一看,它才是那只守在她身后的猎豹。
“我把地址发到你的微信了。”伊莉莎白?巴托利镇定的说。“我等你。”
它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后,好似自言自语。
“她倒是不介意我窥探她的过去,但是有让我示弱的机会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放弃呢?”
它舔了舔嘴唇,仿佛一只捕猎的猫咪,一脸兴味的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