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章 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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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瑶站在院外，听到院里又响起了一个男孩子的傲慢声音：“奶，你看这小犊子不去劈柴还在捡烂菜叶，不如像我娘说的，把他们卖了算了，一两银子就卖，能买好多肉吃。”话音刚落又起：“奶你看他还敢瞪我，奶你揍他！”

佩瑶心一紧，果然院里又响起了棍子落在皮肉上的‘啪啪’声，还不断配合着那恶毒老太婆的骂声，加上男孩的痛哭声，还有一个女人和那个挑拨男孩的幸灾乐祸鼓掌加油声，这画面用脑想想都知道是什么样的！

气的佩瑶胸脯剧烈起伏，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欺负弱小的人了，如果是真的不听话还情有可原，像这样无故被打那就是恶人。

旁边的兆公子似是见多类似场面，面色无动于衷。

佩瑶看他不像是能管闲事的就道：“你站这别动，或者你回去，别跟过来知道么。”

兆公子一挑眉，一耸肩，表示好吧。

佩瑶背着篓子气势汹汹的走向院子，看见院子里靠在房门上的一个一脸笑容的媳妇子和一个壮实的半大小子，还有满院没晒完的大被套。

那男孩被打的抱头躺在墙角连哭声都没有了，那婆子竟是还没解恨，一脸凶狠直直的用木条抽打，这一幕气的佩瑶手背青筋都攥起来了大声喊道：“住手！”

“你行凶杀人我会报告官府抓你的！”佩瑶大声吓唬道。

听到官府俩字，那婆子才住手道：“你谁啊，我家里事关你什么事？”

“你行凶杀人就是杀亲人也会判刑，最轻一顿板子还要罚银子，重者蹲监牢。”佩瑶看着婆子的表情，知道她是无知者无惧。

可能衙役真的来抓人才能吓得住她。

佩瑶也不费口舌了，眼看这小子半天没出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道：“500文，买这两个孩子回去给我干活。”

那婆子眼珠一转，她之前也有问过人牙子，看这俩孩子长得瘦小就肯给300文，说是这么大什么也干不了还得供吃的，谁都不爱要，这姑娘竟然给了500文。

又一想，刚大孙说卖一两买肉吃，莫非大媳妇有打听到给一两银子的？

看那婆子倒三角眼滴溜乱转，佩瑶腿脚向外一动道：“不卖我走了，要不是看你如此虐待，我也不会买这么小，什么也干不动的孩子。”

“慢着！”那婆子喊道：“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我媳妇去问了有人家收养都给一两银子，少一文也不行！”

佩瑶心中冷呲，真是个毒妇，在眼皮下养了这样久的孩子说卖就卖，说打就打，留下他们也是个被打死的命，就像干爹救了自己，买回去给自己做伴也好。

佩瑶皱眉犹豫，那老婆子看她要后悔，对那男孩子又连骂带打抽了几下。看那男孩瘦小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心中更是不忍，遂道：“住手，一两银子可以，但是你得给我签个买断的契约，还得把两个孩子都救醒，万一被你弄死了，我不是白花银子了。”

本来佩瑶是故意犹豫一下，怕太痛快这老婆子会的寸进尺，没想到她那么狠！

看到佩瑶真给一两银子，那婆子眼睛锃亮，转头指挥那个壮实孙子道：“乖孙儿，去把村长叫来。”

那孩子一听能卖这两个不顺眼的一两银子，高兴的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快速的跑到院门外，直奔村长家而去。

这边院里，那婆子冲一间偏房喊道：“老三家的，出来做点粥，你那月子也做了半个月了差不多了。”

听得佩瑶一阵无语，这院里还站着俩硬实的妇人，竟然让个坐月子的出来做饭。就听偏房里一阵婴儿哭声，随着响起了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道：“娘，这娃儿拉了，还肚子饿着，我还头疼不能出去。”

看来这院里最惨的就是两个无父无母的姐弟了，比自己小时候还可怜。

那婆子也没叫站在院里的大媳妇，好像还挺怕她，就自己去了灶房，还骂骂咧咧道：“我一个老婆子了，半截身子埋土里了，还得伺候你们老小的。”

不管大媳妇还是三媳妇都没有理她的，恶人终须恶人磨。

一会跑出去的那个小子，就把一个头半白的老头领进院来。

村长看到院里躺着的男孩叹了口气，摇摇头心道，‘有人买了也好，也许还能混个饱饭，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就得像他们爹一样累死。’

没过一会，那婆子端了两碗用温水泡的剩饭泡从灶房出来了，给男孩灌了一口，看他醒了，就把碗像要饭的一样放到地上，转身去了里面偏厦。

男孩看到汤水里面竟然还有饭粒，就一下倒进嘴里，都没看到他嚼一下，真正的狼吞虎咽，这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他在这个家的最后一顿饭。

没多久，偏厦也响起了轻细的咳嗽声，略等了会，可能是再等那姐姐吃完，就被婆子拖着手臂，拉出来一个比男孩还痩的女孩出来，那衣服更是破的不行，这秋天已经有些冷了，早晚更甚，也不知道这姐弟俩怎么熬的。

老村长在那大媳妇搬出来的一个小桌椅上，用带来的笔墨写了字据，一式三份俱标明大概意思是：这两个孩子卖于别人为仆，至此于本家再无干系，生死个安其命。

写完，村长道：“让孩子爷爷出来按手印。”佩瑶没想到还有个爷爷在家，这一声都不出，看着老婆子打孩子都不出声，也是个狠的。

老婆子冲屋里喊：“老头子出来按个手印。”

佩瑶好奇的看着房门，见房门打开，出来一个佝偻的老头，眼神也没什么光彩，面无表情的在每张纸上按了一个手印，就转身回屋了，连院里站着的像叫花子一样的两个孩子看也没看一眼。

佩瑶看的暗暗摇头，和村长还有两个孩子各自按上手印。

村长拿起两张，其中一张吹干叠起，另一张递给佩瑶道：“我这张回去衙门备案，你这张就是两人的卖身契了。

看了一眼这张简单的一张纸，就买断了两条人命，佩瑶也不由一阵唏嘘，这古代人命真够便宜的。

付了银子，带着两个有些打晃的孩子走出了院门，那两个孩子互相搀扶，俱都是默默流泪，加上一身破烂，真是让人看了心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