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谜底是什么
“可能碰巧遇上了一位熟人?”柴荣哑然失笑“这说法有趣!”
“因为没有真正见上,但见着了他手下的人。”我拧眉轻声解释
“既然遇上了熟人,那应该高兴啊!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你这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柴荣施施然在书桌前坐下,拿出纸笔问:“是哪位熟人?可愿说来听听?”
“告诉你也无妨!”我拿出墨台一边磨墨一边说:“可能是屎壳郎来了。”
“屎壳郎?“柴荣执笔的手一顿,愣了。
“就是史公子啊!“我忙解释。
“你呀,真是胡闹!”柴荣皱眉瞪我一眼,摇摇头:“德珫兄乃是正人君子,你以后万万不可这么诋毁他了。”
“我和他见过几次,哪像正人君子,倒像个狐狸。”可不是嘛,很有心机的一个人。
“为何这么说?”柴荣不解地问,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见状,柴荣叹一口气:“德珫兄为人正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史将军是他的父亲,治军有道,但太过严苛,德珫兄不悦其父所为,还经常劝阻他。曾经有一书生于贡院喧哗,被抓送至史将军处,有人提议重重处罚。德珫兄得知后却劝阻史将军:书生无礼,自有府县御史台等机构管辖,不应用军法处置,如用军法处置,必落人口舌,授人以柄。有了德珫的劝阻,史将军放了那个书生,书生才得以脱身……”
柴荣起身在营帐里踱着步子,向我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位史公子,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由想起和赵匡胤、史德珫相识第一天发生的事,想起当时赵匡胤对我的警告。
可能是赵匡胤的提醒的缘故,让我对史德珫有了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
而柴荣和史德珫相识已久,或者可以说是朋友,甚至可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好基友,自然更了解他。
想起那天,两人先后使诈骗我的情形,以及两人在符府对我的试探,再想想我也并非对他们坦承相向,也是心存警惕,我的心中不禁释然。
“你怎么了,在听我说话吗?”柴荣轻轻一拍我的肩膀,问道。
“没什么,我和他之间有点小误会。可谓不打不相识!至于说他像狐狸,纯粹就觉得他长得像狐狸而已!”我尴尬地笑笑,敷衍道。
柴荣再次摇头:“此时他应当在京城,怎么会到河中城来?”
“史公子并未出面,我只是见了一个人,暗自猜测是他派来的。”
“什么人?你在哪见到的?”柴荣皱眉看着我。
我一边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边细细向他讲述了一遍我今天的遭遇。
“你说这雪花寨的债主是位女子?头上戴着德珫兄定制的簪子?”柴荣问。
“是的!”我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只剩一截的簪子:“正是这半截簪子!这是史公子定制的那套瓷质簪子中的一支。瓷器店的掌柜接了他的单子一开始觉得简单,后来烧制失败才知道并非易事,后来找到符公子,让我也帮着出谋划策,烧坏了好几窑才成的单!”
“你怎么确定是他定的那套?”柴荣问。
“私人定制从来都是只有一套,为保证定制物品的独一无二,定制前都会写下文书,明文规定店家不可保留模子,不可重复制作!当时史公子说这套簪子他着急着要,准备送人!难道这套簪子最后的主人不是他!不过,我也听说他手下有十个有能耐的侍女,我猜也可能是为他的侍女定制的!”我兀自点点头:“总之,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的心情莫名焦躁起来。原以为这雪花寨主是史德珫的手下,那么明目张胆地寻来,一定会帮忙筹备棉衣。可是,如果史公子最后真的把簪子送给了别人,那情况就不一样了!那我在杜威面前说的大话岂不是要落空!
柴荣接过这半截簪子,陷入沉思中。
良久,他才说道:“簪子多用金银或木头制成,用陶瓷做少之又少,所以用来当作礼品,我觉得是可信的。为此,簪子最后的主人很有可能不是他!所以说判断此事与他有关,为时过早!且等着吧,这雪花寨主为何戴着这簪子出现在河中城外,半个月后就可见分晓。”
“怎么说?”
“如果,半个月后雪花寨主乖乖送上你要的棉衣,一切风平浪静,说明这雪花寨主正是德珫兄派来给我们雪中送炭的;如果,半个月后出现其他变故,则可能是有人借机栽赃德珫兄,离间父帅和史将军的关系!”柴荣思忖半刻说到。
“那么,这栽赃的人极可能就是史公子送出这套簪子礼物的接受者!很有可能是史公子身边的熟人!”我不禁打个寒颤。
如果被自己的朋友背后插刀是件多么让人痛心的事!但愿并非我们所想!我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那位雪花寨寨主将棉衣顺利送来,今年冬天大家都能穿上棉衣,而史公子也没有被别人所背叛!
“你在想些什么呢?”柴荣轻弹我的额头:“也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偷盗后所用,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幽怨地看看他,扶扶额:“我在祈祷老天保佑!希望我们能收到棉衣,史公子也没有被人背叛。”
“你呀!祈祷老天,不如自己行动起来,未雨绸缪!”柴荣提醒道:“如果是棉衣的问题,倒无妨,我已命人去南方购买一批棉花,不日可到河中城,届时可能得麻烦你带人想法子赶制棉衣出来。”
“但如果是有人别有用心地用这簪子误导我们,那他想得到的可能不仅仅是两位将军之间产生嫌隙那么简单!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了!”柴荣沉声说道。
只听柴荣一声令下,赵乾进得帐来,柴荣招他近前向他耳语几句。赵乾点点头领命出了营帐。
柴荣默不作声地抽出一张信纸刷刷写了起来,我上去偷瞄几眼,只隐约看见上面写着“可……安否?”
不一会,郭鹰进了帐,柴荣将信笺封好递给他,郭鹰旋即出营去了。
看来,军营的护卫从今夜开始又加严了,毕竟有河中城夜袭的前车之鉴,谁也不知道那伙山贼是否也同时是夜行侠爱好者。
我们在明,人家在暗,做好戒备是必须的!
“不知汴州现下情况如何?如果是有人居心叵测下套,是否会对郭将军府不利?”我忽然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柴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