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
067权力是个好东西。虽然不是很想这样说, 但沢田纲吉还是不得不这样承认。如果有着直接进行改变的权与力的话,他也不必弯弯绕绕找到这位不知名的上层进行威胁……说实话,这种粗鲁的行为这并不符合他所受到的“教育”, 是会被家庭教师嘲笑“我教给你的东西都被吃到蓝波(蓝波:??)肚子里去了吗?”的行为。但这是无奈之举。不过好在的是大概是被他的诚意(武力)打动,在僵持之后, 灰白着脸色同意了他的“请求”。沢田纲吉忍不住弯了弯眼。穿着白色常服的男孩经过了一番收拾,看起来天真而柔软, 如若忽略他此时的行为的话,这样的笑容大概是能够让人称为“天使”的程度,让人怎么都挪不开眼。感受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沢田纲吉侧了侧头, 看见森鸥外算不上好的脸色。他歪着头想了想,偶尔的坏脾气作祟, 张了张嘴。“我做的好吗?”他无声地说道, 似乎真是一个仰着头等待他人夸奖的小兽, “兄——长——大——人。”森鸥外自然已经醒悟过来自己是被这个孩子所“利用”了。然而就连刚才他也没能阻止沢田纲吉,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就更加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要说唯一的好处, 是他试图借由与谢野晶子这一存在对上层昭示异能力对于战局的重要作用,被沢田纲吉这一存在昭显了出来。思及此,虽然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森鸥外还是神情微妙且不爽地在暗地里“切”了一声。“被算计了呢。”走在他身边的爱丽丝面无表情地说道。森鸥外似乎懊恼地唉了一声, 应了声是。“确实被算计了呢。”他说道,看见前方的棕色身影, 心中隐约一种驯服神明的冲动在雀跃, 让男人不由流露出更加外放的笑意, “不过我很高兴哦。”他似乎是故意说给走在前面的男孩说的, 还特意扬了扬声音。“毕竟纲吉君是我重要的弟·弟呢。”前方那道棕色的背影诡异地停顿了下,旋即加快了步调,仿佛身后存在什么妖魔鬼怪一般。但沢田纲吉也好,森鸥外也好,很快就没时间互斗了。鲜有人知的计划逐步推行了起来,在这场世界大战已经走向结局的时候,已经败局注定的日本政|府为节省资源,向敌方提出了异能者之间的斗争。依旧以常暗岛为区域,数名异能者在岛上开展了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战斗,而当战局落定,这座曾经能够容纳成千上万的士兵与各类器械进行战斗的岛屿已经被毁灭了七七八八,密切关注着岛屿的女孩与士兵,在战斗结束的前一瞬间,见到了灼目而耀眼的火焰。常暗岛原本是异能力的产物,在岛屿之上没有白昼只有黑夜,然而,那束火焰却撕破了这片黑暗。【战争结束。】已经注定
的败局自然无法挽回,经过了如此剧烈的挣扎,也不过是为自己取得了一丝谈判而不至于完全沦为附庸的余地。然而,在知晓最终不过是两败俱伤——也就是说,没能为日本政府完全扭转战局之后,日本政府的上层对所谓的能够颠覆战局的“秘密武器”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并义正辞严的要求在战争结束后将他投入隔离设施,由政府进行密切的监管。“毕竟是危险的武器。”有摸着胡须的老者道貌岸然。“必须严格管控!这等武器如果放任在外,还不知道会对社会产生什么样的损害!”“嘛嘛老爷子们都太过保守了,我倒是觉得如果能够正确利用的话,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那还是个孩子吧?”“异能力的实验体也能够称为人么?”“请慎言,长岛议员。”“而且他起到的作用其实也不过如此吧……那支【不死军团】,不是能做到同样的效果吗?”“啊……虽说如此,但也要将国民对军团的看法考虑在内吧。隐瞒一只军团和一个人的存在,后者怎么都会简单一些。”——在战争堪堪结束,尚且在商议各种条款的时候,日本上层内部对那个将他们从完全的、只能听从战胜国的绝对败局平衡至拥有对话和商议的权利的特殊存在,已经虎视眈眈。“看起来是一群豺狼虎豹呢。”【燕骑士】的隔离病房中,沢田纲吉侧过脸,看向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家伙。“他”是一名男性,亚麻色的中长发带着微微弯曲的弧度,是一撮一撮分明的,看起来是很有几天没洗过的样子。对方是典型的外国人的长相,鼻梁高挺,虽说算不上英俊,但也有几分异域色彩。而最为特殊的是男人的双眼,被一条和他麻袋一样的衣物一样破旧的亚麻绷带所缠绕,在沢田纲吉看向他的时候,男人若有所觉地侧过头,露出笑容。“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他有些高兴地说道,“我是荷马,暂且是一名流浪诗……要和我一起走吗,孩子?”沢田纲吉看着对方的面庞听着他热情洋溢的邀请,忍了忍没忍住,终于欲言又止地开了口。“其实我在另一边……您左手23点的方向。”男人——荷马卡了卡壳。他飞快地换了个方向,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听着对方语调铿锵有力地表达着邀请,沢田纲吉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对方他还是面对错了人。沢田纲吉是知道“荷马”这个存在的。对方的存在还是他的好大哥(不是)森鸥外告知的,据说他能够看见人的过去与未来,甚至一度有传言说对方是亲眼见过神明的存在——也正是因此,曾经双目明亮的荷马失去了他的双眼,成为了一名游走于各个国家之间的流浪诗人,同时,也是战争的调停者。——世界最强的异能力者之一,流浪的盲诗人荷马。“就算是最有生命里的
花,要是一直呆在一个房间之中也会枯萎的。”对方如此说道,毫不避讳在沢田纲吉面前偷偷摸摸传递上层关于他的“安排”,伸出手邀请道,“跟我一起走吗?和我一起采集素材,编纳最荡人心魄的史诗吧!”他爽朗地笑着,这种爽朗让沢田纲吉想起自己的友人、名为山本武的家伙。那也是一个爽朗的家伙,曾经他们都还是并盛中学的普通学生的时候,山本武就凭借着自己的好性格和爽朗的脾气,成为了学校里公认最受欢迎的家伙。换而言之,这种类型的人是有一点社交牛逼症在的。尤其是对方伸出手的时候,多多少少让沢田纲吉幻视了一些友人的存在。于是他稍加考虑,便伸出手,答应了下来。因此,等到日本政府内部还在掰扯【武器】的归属问题的时候,他们以为被牢牢控制在手中的人造小神明却已经被人从手中偷了出去。留下的,大概只有一只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剪出的纸蝶,停留在窗框上,随着船舰的流动振翅欲飞。同月,日本横滨,不明原因的巨大爆炸产生,日本官方将之解释为敌人最后的偷袭,事实上,却是内部实验室爆炸的结果。在这场爆炸之中,形成了日后被称为“擂钵街”的区域,而在爆炸边缘,赭发的男孩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次月,在上月中造成爆炸的实验室资料被永久封存,实验体【试作·甲二五八番】在爆炸中下落不明,在内部一度争论不休的另一个离家出走的实验体再度被摆在争论中央,腥风血雨之后,怀疑后者忠诚的言论逐渐占据上风。执行从日本带回某个至关重要的实验体的任务失败、意外得知了荷马正带着另一个实验体在四处旅行的金发青年犹豫之后,在如常为祖国进行暗杀任务的同时,逐渐开始搜寻关于二人的情报。一年后。正跟着荷马做烤鱼的男孩警惕地回过了头。他们现在在某个弹丸之地进行“采风”——虽然这样说,但这一年来沢田纲吉就只见过荷马在采风没见过他写什么东西的——更具体一些的话,他们现在正在一条清澈的河流边,在荷马叽哩哇啦和土著们进行了一顿交流之后,两人顺利获得了这条据说是当地土著母亲河的垂钓权。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被穿成串竖在火堆边,金发青年来的时候,沢田纲吉正不算熟练地为这些鱼撒上调味料,听见身后的响声,警惕地回过头。“这是我们的鱼。”经历过无数次烤好鱼之后被没闻过调味料香味的土著被吸引过来抢鱼这种事的沢田纲吉警惕地说道。魏尔伦看着他在火光中的轮廓,几乎就立刻辨认出这正是他带在身上的、关于那个在战争末期出现的异能力者、也是与他同为实验体的孩子的面庞。向来冷硬的青年不由得调整了自己的姿态,连面容也在火光之中柔和了一瞬。“不抢你的鱼
。”他说道,对日本当局对这个孩子的处置略有耳闻,为被国家抛弃还没吃没喝连个烤鱼都稀罕的孩子心酸了起来。沢田纲吉这才放心了一些。他观察着突然出现的青年,发现对方虽然风尘仆仆,但却显然和裸露着上身说着鸟话的土著不是一个品种。……那么,或许是和他们同样流浪到这里的旅行之人?想到这个可能性,沢田纲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觉得也不太可能。毕竟大概也没什么人跟荷马一样闲,会为了据说这条河里的鱼是世界上最适合烤鱼的鱼就拖着他不远千里急匆匆地赶来,差点承包了人家一整条河流。而他们前些日子还在西伯利亚。他慢条斯理地“喔”了一声,看着对方的模样,很是友好地腾出了一些位置。“那你想吃吗?”他问。只要不是来抢他们的鱼的,沢田纲吉觉得自己都可以接受。而魏尔伦却有些受宠若惊。他有些迟疑地看向躺着似乎是在睡大觉的荷马,盲眼的诗人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呼呼大睡着,一只手在衣服里面搓啊搓,是不是发出砸吧嘴的声音,大概是做了一场美梦。对这位传闻中的人物依旧有着忌惮的魏尔伦收回目光,将这当做是默认,坐在了棕发的男孩身边。他有些难得的拘谨。虽然在知晓对方的存在之后,魏尔伦便搜寻了许多关于这个孩子的情报。日本就算了,在他与亲友潜入并造成爆炸之后,日本就加强了相关的戒备,而这个孩子的情报又在这时候被提升了等级,因此就算是他也难以拿到。但是在其他国家就不同了,尤其是那些曾经与这个孩子有过交战的异能力者。魏尔伦没事的时候就挨个挨个地“拜访”过去,在被“暗杀王”光临吓得都开始结巴的人们的嘴里撬出关于这个孩子的情报。因此魏尔伦自觉自己还是对他有着了解的。而实际看见这个孩子,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身体年龄的同龄者还要小上一圈,而生理年龄的话……魏尔伦思索了一下那些家伙口中出现的这个孩子出现的时间,得出了这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的结论。而同样的、其他人家的孩子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自己家的崽子却不得不在外面流浪还得自力更生的对比,更是让向来没什么情绪的暗杀王心中生出了几分阴霾。沢田纲吉觉得这个金发的青年有些怪异。在见到对方之后,除了排除了对方是来抢鱼吃的当地土著之外,沢田纲吉还在对方身上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于他来说实在有些久违,在离开了“战场”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其他人的身上闻见过如此浓厚的黑暗与血液的味道。五人?十人?不,至少有上百人吧。在奇怪的方面有着独特的权威的教父先生想,这个人,手中有着至少百人的性命。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荒无
人烟的地方?沢田纲吉不由想到了自己。但是细细辨认过魏尔伦的眉眼,在旁敲侧击隐晦地问出了对方来自于哪个国家之后,他又闭着眼将对方是为自己而来的可能性划去。那么就剩下荷马了。沢田纲吉略微思索了一下,看了眼到现在还用背对着他们的荷马,深觉今天的事情走向颇为诡异。他迟疑了一下,对着魏尔伦问道:“这位先生……”“魏尔伦。”魏尔伦适时地给出了自己的名字,“保罗·魏尔伦,你可以叫我这个名字。”金发的神明先生顿了顿,看着欲言又止的男孩,在对方开口之前继续说道:“或者,叫我兄长也是可以的。”——或者说,虽然并非是同一个实验的衍生物,但他们依旧有着并非血缘的、但在某种程度上比血缘更加深厚的关系。沢田纲吉顿了一顿。他并不觉得保罗·魏尔伦只是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才说这样的客套话,他只是觉得,到现在荷马也依旧没有醒来这件事本身的诡异之处。如果是寻常的话,早在他给每条鱼细细地撒上调味料的时候,那位在平日里找不着方向、但在这种时候就能够灵敏地寻找到他的所在的盲诗人就已经摸索了过来。一般情况当他回过头,没准对方就已经囫囵着连刺都不搭理地解决掉了一整条。但他今天到现在也没醒,而时不时响起的声音除了梦呓之外,还有着微妙的像是催促一样的意思在。棕发的男孩略作思索,友好地又递了一条鱼给魏尔伦。“兄长?”他开着玩笑,“以前也有人说自己是我的哥哥……”不过在被他给坑了一把之后,那家伙好像就没这么来找过他了。而魏尔伦听完这句话,就率先捍卫了自己的身份。“他不是。”他认真地看着沢田纲吉,解释道,“那家伙只是想要利用你而已。”这样说着,他思索了一下,是不是在这之前带着那个企图欺骗笨蛋弟弟的家伙的人头过来会比较好。外表看起来约莫在二十岁左右、但因为某些过往,实际的心理年龄则会更小的魏尔伦久违地有些忐忑。事实上,自从他脱离【牧神】的掌控,从实验体成为人类魏尔伦之后,已经很少有这种时刻了。大多数的时候他虽然接受着祖国的塑造与教育,但在一定的范畴内却是自由的。再加上少有敌手的能力与高傲的性格,魏尔伦作为人类的忐忑时刻,从他睁开眼到现在也寥寥无几。他尚且不太明白这种紧张的情绪是什么。就算是不久之前,见到那个诞生在日本的另一个“弟弟”,拒绝祖国将这个孩子带回国家的指令,而希望自己能够带着他回归田园回归普通人的世界的时候,魏尔伦也并未如此忐忑过。这种心情对于他而言实在有些陌生,但是他又无从发泄——据那些和这个孩子对战过的家伙说,“他”看起来总是很瘦弱,身体也不怎么好的
样子。因此魏尔伦在忐忑之余,其实还有写担心自己要是稍微泄露出一些情绪,会不会把这个孩子给吓到。而在魏尔伦这样忐忑着的时候,沢田纲吉其实也在观察着他。从对方否认那个“哥哥”开始沢田纲吉就进一步地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果然,这个人是知晓荷马和他的身份的。或许是荷马的朋友,又或许是为了其他目的而来的人。他的强大与黑暗对于沢田纲吉来说几乎是明摆在眼前的——换个人在形形色色的afia之中浸润了十年也能做到这种地步——而他看起来又十分冷漠,让沢田纲吉在与他交谈之际忍不住提高了警惕。兔兔警惕.jpg而这幅模样落在魏尔伦的眼中,就是自己把这个孩子吓到了的表征,他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并且密切关注着棕发男孩的表情变化,在对方看起来放松了一些的时候停止挪动,如同大地一般深厚的眼瞳注视着沢田纲吉的所在。看起来竟然有种认真的可爱。沢田纲吉警惕地伸出爪子试探,而魏尔伦秉承着不能吓到看起来很弱(指生理)、好像也会被外面来的不明生物欺骗叫哥哥(指森鸥外)的笨蛋弟弟的原则,斟酌着语句控制彼此的距离,一时之间双方拘谨又敏感,气氛也奇怪了起来。两个人像是某种警惕又敏感的猫科动物,在互相试探之后保持着距离继续试探,让人看了直呼一句好想急死你。大概是装睡的荷马也看不下去了,生性开朗的浪荡子自来熟地摸到了两人的中间,像是狗一样灵敏的鼻子来回嗅了嗅,最后摸到了沢田纲吉手中还没吃一口的烤鱼。“我觉得这个味道最好。”他凝重地说。沢田纲吉“嗳”了一声,但也没怎么出乎意料。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荷马有着令他无比自豪、据说能够敏锐地分辨出身边所有食物哪个最好吃的鼻子,而当两人开始“旅行”起来,沢田纲吉就怀疑起其实那不是分辨出哪个食物最好吃、而是哪个食物在沢田纲吉手中的鼻子。——也就是说,这家伙是向来喜欢吃他选中的食物的。今天也是如此。沢田纲吉心中早有所料,秉承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他叹了口气,准备如往常一般将手中的烤鱼给上交上去。然而,在这之前,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这是纲吉的。”金发的神明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是你,也不能抢走。”——不知道是否是沢田纲吉的错觉,这位面若寒霜维护自己的青年眼中,还隐藏着一种叫做“抢小孩的吃的你这家伙是啥人啊”的神奇鄙视。……魏尔伦加入了他们的流浪之中。在相处之中沢田纲吉也终于想起了“魏尔伦”这个名字为何会有些耳熟。对方是大名鼎鼎的“暗杀王”,是当初在战斗之前森鸥外曾经重点强调过的、猜测会参与到与他的对战的重点人物。不过最后并未
在战场上遇见。确实,对方的“暗杀王”的名号已经昭示了他的主场所在。又不是每个强大的暗杀者都像是瓦里安那群把暗杀当做明杀,秉承着“暗杀暴露就把所有看到的人都鲨掉也叫作暗杀”这种歪七扭八的道理的家伙,因此这也算是正常。而对方是否是在这段时间内在日本国内进行着某些不为人知晓的暗杀任务……这就不是沢田纲吉应当操心的事情。虽然是自己的国家,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日本,沢田纲吉十分谨慎地保持了观望的态度。但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一口一个兄弟了。要说是这具身体的自带设定的话,那这不是比森鸥外还更加离谱——森鸥外好歹是宣称和自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日本人,而魏尔伦已经是法国……“大概是因为你们都是某种实验的产物嘛。”在沢田纲吉提出这样的疑问的时候,看透了一切的荷马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别看他那样,没准和你有着相近的本源哦?”这话让沢田纲吉的双眼亮了亮。几个人旅行的时候也遇见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因此对于魏尔伦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沢田纲吉也有了几分猜测。他这时候已经和魏尔伦熟悉了不少了,是能够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虽然对方常常会以“未成年不能喝酒”拒绝他)的关系,因此听了荷马的话,就回头看向了对方。“是这样吗?”他问,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设定有些好奇。魏尔伦沉默了一下。对于制造自己和沢田纲吉的实验,他的内心深处是厌恶的,如果可以的话,一辈子也不希望有人提及。现在也是如此,如果提问的人不是沢田纲吉,如果引起话题的人不是荷马,那他或许已经掀翻桌子,冷静又利索地取走跨越界限的家伙的性命。但是事实却是正是这个孩子。棕发的男孩在旅行期间已经抽条了不少,曾经瘦弱的身体也像是吹进气的小气球一样逐渐鼓了起来,不再依附在皮肉上。脸颊上的软肉看起来就圆嘟嘟的,或许会十分好摸——魏尔伦自己也上手过,证明这个或许完全可以去掉。而最为重要的是那双暖色的棕瞳,就算是冷静而自持的魏尔伦偶尔也会觉得,这双眼睛里面或许是装的蜜糖,在太阳的照射下便流露出来,一直流淌进他的心底,宽慰他一无所有的、黑沉沉的内心。“是的。”他说道,但是更想要含糊其辞,“不过方向或许有所不同……我能够操控重力,也能够使攻击无效。”——哦这个他熟。沢田纲吉想,虽然看出了魏尔伦不愿多谈的姿态,但是还是忍不住进行了联想。毕竟如果要对应的话,他所对应的应当是“空”,而无效化物理攻击虽然不是自身自带的能力,但也能够通过一些特殊的道具——例如说彭格列的祖传披风来解决。他在闲聊当中提起,话落,便见魏尔伦的双
眼明亮了起来。“不愧是我的弟弟!”魏尔伦有些高兴,如果他是情绪外露一些的人的话,或许现在已经举着沢田纲吉原地转圈圈了。不过他到底不是那种人设,因此只是掩藏不住高兴地说了一句,便转换了方向,同沢田纲吉继续钻研起彼此的能力(的相似之处)起来。而他们跟着荷马一同流浪,也不是完全只是流浪的。前面已经说过,荷马的流浪更多是为了体验和采风,当一阶段的体验完成,那么就到了他“制作”文本的时候。荷马身边空无一物,只是不论是到了什么地方,手中一定不会脱离的,就是他的马头琴。每一阶段的诗作写作完毕,荷马便会带着马头琴到世界各地去唱诗。是为荷马史诗。沢田纲吉站在盲眼诗人面对的人群之中,听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声音变得喑哑而绵长,眼前似乎当真出现了冲锋的人群、古代的街道、具有神话气息的战争如同画卷一般铺展开,正是荷马所勾勒出的、这片土地沉睡着的英灵的模样。他虚虚眯起了眼。就算是沢田纲吉也知道,在他曾经的世界之中,有着无数不可逾越的大山,其中《荷马史诗》便是一部。按照他所观察的这个世界的特征,他所在的世界中的“文豪”们无一例外成为了异能力者,而他们的能力大多与同位体的作品相关,像是森鸥外的“爱丽丝(舞姬)”、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皆是如此。然而只有荷马是不同的。只有他是不同的。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荷马在短暂地受到追捧之后又得到冷遇,不过平日里张扬舞爪的盲诗人对这种事情很是宽容,摩挲着找到他装钱的小帽子,抖一抖,是多是少都会露出一点笑意。然后带着他找个最近的酒吧来上一瓶好酒,再来两份店里最知名的招牌菜,日子似乎也是烂漫松快。在这期间,见不惯两个吃闲饭的(荷马语),沢田纲吉和魏尔伦也被迫着学了写诗。那些奇怪的节奏韵脚外观让沢田纲吉一个头两个大,擅长在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解决出问题的人的教父先生对上了打不过的出题人,只能像是以往面对家庭教师的斯|巴|达统治一般,抱头找同样被压迫的家伙痛哭。然后扭过头的时候,发现魏尔伦已经利索地写出了不少就算是他也觉得十分厉害的诗句。沢田纲吉:……另一边,有了新的创作灵感的荷马调试着马头琴,咿咿呀呀地唱起他听不懂的话语,只是听着就有一种深厚的情绪在其中荡漾,想必又是一首能够让荷马的破帽子赚得盆满钵满的好诗。沢田纲吉:……fe。只有不会写诗的文盲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不过幸好的是魏尔伦也不是每日每日地都陪在沢田纲吉的身边。自诩为兄长的家伙有着自己的事业——虽然他自己似乎在和荷马混过一段时间之后染上了间歇性的咸鱼症状—
—而在他没有同两人一同流浪的时候,沢田纲吉的压力也就骤然减少了许多。这段松散的时光让沢田纲吉一度以为自己进入了养老的生活,直到某一天,魏尔伦再度因为暗杀任务离去之后,荷马告诉他。“你可以独立了。”棕发的男孩当时愣了一瞬。这时候距离他和荷马一同出来游历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三个年头。当初看起来还像是个小学生的男孩逐渐长大,身材慢慢抽长,轮廓逐渐明显,到了能够被称为“少年”的年纪。骤然听见荷马这样一说,沢田纲吉还有些怔愣,然而等到第二天,对方果然已经不见了踪迹。——带着他们的盘缠和稿费。是的,稿费。在这个文坛空缺的世界,荷马那些唱起来很好听的诗歌被他收集起来筹谋着准备搞个合集之类的再做发送不说,在他与魏尔伦学会写诗之后,荷马就时不时怂恿着他们将诗作投稿。按理来说跟随在荷马身边时间更久的沢田纲吉理应更为出色,但事实却是化名为“兰波”的魏尔伦所刊登的那些诗作更受欢迎,甚至收到过狂热粉丝送来的爱慕信件。而沢田纲吉么……沢田纲吉:……他能够写出那种东西就已经很好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收拾收拾剩余的行李,一个人踏上流浪之路。心中微妙地有着一些不舍,但是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沢田纲吉想,他其实已经很能接受离别了。在他原本的世界的时候,在意大利的时候,一开始还会因为同伙伴们暂时的离别而感到孤独和痛苦,甚至偷偷藏在被窝里流过眼泪。可是后来逐渐逐渐就好了。因为不论伙伴们去向什么地方,去到什么方向,总是会率先想起他,粘人一些的如狱寺隼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他保持着联系,而孤冷一些如云雀恭弥,身边也有被默许了的草壁在之间通风报信。因此离别也逐渐被接受,倒不如说,从离别的时候开始,沢田纲吉就在掰着手指盘算着再度见面的日子。直到他一个人踏上了漫长的旅途。这样一想,沢田纲吉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回日本再看看。虽然据当时气势阴沉的魏尔伦所说,日本政|府似乎完全隐瞒了他的存在以及他在那场战争中的作用,而将一切的花团锦簇都簇拥到了某位议员的身上,而他这个人回去多半也就是个黑户……但沢田纲吉想起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同其他人例如说与谢野晶子和士兵道别,因此回去看看那些孩子的必要还是有的。于是他一个人带着轻便的行囊,在漫长的道路上行走着,磕磕绊绊地写一些奇怪的、甚至不成句的诗句,甚至没事的时候还无聊地写起了两本《这件事》的后续。……虽然《这件事》大概率是没人能看到了。沢田纲吉经历了一段洗涤的历程。等他慢悠悠从异国回到日本,便又再过了两个年头。这时候距
离他被荷马给诱拐走到处流浪,已经过去了五六年。战败后的日本并未如预想之中那样骤然倾塌,虽然一开始多多少少是跌跌撞撞的,但是民众的复苏力反而超过了政|府的预计,不如说,只要没有了战争,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转变。沢田纲吉在日本是黑户,日本政|府显然也不可能为多年前就已经“离家出走”而且当时和政|府之间的关系证明都说不出上好的人造神明准备身份,因此要进入这个国家只能依靠偷|渡。魏尔伦被其他的事物绊住了手脚,沢田纲吉也无意打扰他,只是托了一位在旅行途中结识的“朋友”,给自己搞到了能够进入日本的途径。“虽说这样,现在的话只有横滨比较容易进去了。”在电话中,那位友人如此说道。“横滨?”沢田纲吉疑惑地重复。对方知晓他这些年都在外面游荡,因此很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自从战争结束之后,作为港口城市的横滨就成为了“法外之地”。战争所残余的一切负面都在这个城市里残存着,不讲武德的黑|手|党肆意横行,每天都是大大小小不同的帮派战争,警察或者政府在这里的作用几乎可以不论,要说的话,一位前途光明的警察厅高层在这里甚至不如一个中等黑|手|党的干部。造成横滨如此扭曲的情状当然有方方面面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却是异能力者的参与。——在横滨,能够站稳脚跟的黑|手|党多多少少有着那么一两位的异能力者。这些异能力者在不同的帮派内部拥有着崇高的地位,在他们的面前,热|武|器尚且如同孩童的玩具,可以说,异能力者极大地改变了横滨帮派战争的状况。而同时,这些异能力者也造成了afia与政府官方势力的失衡,当afia的战力极大地压过了官方机构,那么在这片土地上说了话算数的就不再是官方的机构,而是这些拥有着话语权的afia。——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沢田纲吉坐在横滨警局的房间里,看着四四方方的房间和贴着墙站了一圈的家伙们,不由得陷入沉思。说好的……横滨的警察完全可以无视、坐着豪华游艇第二天一大早就能站在横滨的土地上呼吸新鲜的空气呢?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站在了警局里……这艘偷渡的破邮轮被查了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教父先生弱小可怜又无助,忍不住向后挪了挪,不小心碰到了站在身旁的黑发少年。对方顶着一头微微卷起的黑色短发,一只眼睛被绷带缠绕着,让沢田纲吉想起某位一位不合出现又消失的家伙。而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看了对方许久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低声道了个歉。对方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声调很是轻盈地道了一句“没关系”。这是一个人从外表上看与沢田纲吉
差不多大小的男孩。他看见沢田纲吉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露出了些许的笑容。沢田纲吉这才从他的绷带另一边看见这个孩子的眼瞳,鸢色的眼睛像是一颗透彻的玻璃珠子,看过去的时候,微妙的有一种能够在这其中看见“自己”的错觉。说实话,这让沢田纲吉微妙地有一些违和感。拥挤的房间很快就宽松了下来,说是无能的警察们将这群偷渡客三三两两地区分开,最后剩下的,是一群面面相觑的未成年。“你也是想要偷偷进入横滨的么?”实在有些沉默,有胆子大一些的孩子眼珠子乱转着,就找上了身边的同龄人交流起来。站在他身边的孩子原本有些局促,听见他的问话之后慌乱了一瞬,很快就说自己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而逃走,找到了据说最容易进入的横滨来偷渡。这个理由……沢田纲吉不由皱了皱眉。他们距离自己还有不近的距离,沢田纲吉看了一会,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少年也正在以一种打量的、像是在观察什么奇妙物种的眼神看着他们。刚才沉默的房间稍微活跃了几分起来,剩下的都还是些不大不小的未成年,被当场抓住的惧怕过后,紧张又恐惧地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浮板。“你也对他们感兴趣么?”他身边的少年问。沢田纲吉“嗳”了一声,有些出乎意料。他其实以为自己不会被搭话——或者说,不会被身边的这个孩子搭话的。毕竟黑发少年脸庞上虽然带着渺茫不定的笑意,但气质确实隔绝千里之外的。沢田纲吉犹豫了一下,含糊地点了点头。“稍微有些在意吧。”他说道。看起来不好接近的男孩就“嗳——”地拉长了声调。“是这样子么?担心他们?”没等沢田纲吉回答,他就轻快地说了起来。“不过不用担心啦,就算是黑户,因为是未成年、也没有什么作奸犯科的履历的话,很快就会被警察先生们叫监护人来领走的啦。”“监护人?”可是这些不得不选择偷渡的未成年真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会有监护人吗?黑发少年似乎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他单手托着腮,点了点头。“是的哦,”他指向自己,“例如说我,没准过不了一会就会被监护人的秃子带走了呢。”监护人的什么?看着对方若无其事的表情,沢田纲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黑发少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确实是秃子没错,以后还会变得越来越秃吧。”是来自未成年的、恶意zero的直白猜测。父母的一方大概是大忙人吧,沢田纲吉猜测,程序员之类的?但是既然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偷渡的轮船上呢?怀抱着这样的疑问,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却只是带着虚虚的笑,让猜测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沢田纲吉把话吞进了肚子。怎么说……还是个孩子呢。和自
诩为兄长的魏尔伦呆久了,沢田纲吉也微妙地生出了一种堪称慈爱的心态。……虽说这位“兄长”的爱护即使是他也不太能招架了。但怎么都比另外一个家伙要强不是?既然打开了话头,两个少年人也就三言两语时不时地搭起话来。“嗯?担忧?”听见沢田纲吉的话语中表现出了对在场的孩子们的担忧之意,黑发少年的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古怪起来。“嘛,这种事情你不知道耶是自然的。”他很快说道,“毕竟虽说是常识性的东西,但是也仅仅是针对这个城市里的人来说罢了。”“嗳?”总觉得在奇怪的地方被鄙视了。黑发少年心情很好地为沢田纲吉解答了起来。“毕竟现在的横滨是afia的乐园。”他说道,手指虚虚地点了点门外——在透明的玻璃窗外,有穿着花衬衫或者黑西装的、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家伙正在探头探脑。“对横滨的afia而言,有一项独特的活动,业内叫做【捞尸】。”听见这个词,沢田纲吉心底猛的一沉。黑发少年嘴角带上了一些笑意。“从不知何处偷渡来的偷渡客,其中既有年轻力壮的青年,也有少不知事的孩童,或者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对于这座城市的afia们来说,他们是滋养黑暗、维护根系的额外养料。”毕竟是没有户籍也没有流入记录的偷渡者。没有这些能够证明存在的东西,甚至没有以往的社交记录,这些人是afia的最好养料。在斗争日益扩大化的今日,“捞尸”的afia也与日俱增。这些没有记录也没有过去的家伙会被来自不同势力的黑暗组织瓜分殆尽,塞进底层,用以填补“战争”所带来的空缺。未曾经受过训练的青壮力在这等情况下尚且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存活下来,不知事的少年和老弱病残更直接是用以填补欲望的沙包。不过在这之中也还有一批特殊的存在——异能力者。这些几乎是在大战期间才为人所重视的拥有异能的人们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光鲜亮丽。在尚且没有普及“异能”概念的现在,他们有的在闭塞的乡下,因为特异的能力为人所敌视。而在听闻横滨这所能够容纳异能力者、并且作为异能者能够出人头地的城市之后,便向着这座城市蜂拥而来。“喏,那边的那批。”黑发少年用下巴尖点了点外面更远些的地方,比起花衬衫们更加有“精英范”的黑西装们之中已经混进了一个偷渡客,男人面上不掩疲惫,更多的却是对于远大前程的期待与狂喜。他在手臂上纹着花纹的黑西装们的簇拥之下离去,剩下另一部分则露出了放松的神色,比起方才严阵以待的模样轻松了许多——大概是本次的kpi已经完成,交头接耳的模样或许正在商量待会任务结束之后要去什么地方聚餐。“这就是现在的横滨的现状。”面沉
如水地介绍完之后,黑发少年重新变回笑意吟吟的模样,扭过头看着沢田纲吉,唔了一声补充:“说不定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哦。”“啊这,”沢田纲吉露出讪笑,“不会吧。”对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了他好一会,才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扭过头去。这波浪的弧度让沢田纲吉微妙地想起了白兰,顿时心中有些不妙。不过对于对方的问题,沢田纲吉倒是糊弄了过去。要说身边的这个孩子不是afia的一员,沢田纲吉那自然是不相信的。比起隔着玻璃窗的人们,站在身边的纤瘦少年给他带来的黑暗感则更加厚重。那些黑西装的家伙们多多少少是在里世界混的,也带着所谓的afia的气质。但气质这种东西么,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气质,而属性相近的某些气质,也有高低之分。显而易见的,言笑晏晏的少年人比外面的那些更高阶。至少得是中层以上的干部吧。沢田纲吉百无聊赖地想,为换了个世界依旧使用童工的afia扼腕。对方或许是真的为了偷渡客们而来的,但显然,他的目标要更加高阶……也就是说,是瞄准了异能力者的吧。但要是这样说的话,方才被黑西装带走的那位似乎就还没入他的眼,也不知道筛选的标准是个什么。沢田纲吉有些犹豫要不要稍微显露一些虚假的异能力让对方将自己捞走,但他犹豫的点并不在于对方或许会把自己拖入什么afia的泥潭——笑死他自己就是afia的头子了哪来这么奇怪的犹豫——而是在于在来日本之前,说是临时有事的魏尔伦听他说要过来,让他先来找找他们另一个弟弟的踪迹。听见这个请求的时候沢田纲吉懵了下,下意识回想奈奈妈妈是不是背着他(?)偷偷生了个弟弟,反应过来之后想起魏尔伦在这方面让他觉得奇怪的逻辑,也就哭笑不得地应了下来。“啊不,还是说我在任务完成之后来一次比较好吗?”电话另一面,金发的青年将偷袭的敌人踩在脚下,神色凝重地思索。沢田纲吉:……不用思考他就知道,魏尔伦一定是在想着什么类似于“我们家纲也还是个小宝宝诶”之类的话。他委婉地表达了如果只是这种小事他还是能做到的之后,这位兄长又忧心忡忡起来他会不会走在街上就被不知道哪来的怪阿姨怪叔叔给拐走。沢田纲吉:……他拿远了电话,啊啊呜呜地表达着听不清魏尔伦的话大概是信号不好,便利索地挂掉了电话。太可怕了,魏尔伦。这大概就是传闻中沉重又甜蜜的负担了。棕发的少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设成了魏尔伦的照片的手机屏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稍微有些新奇。毕竟沢田纲吉是家中的独生子。虽然在成为彭格列的首领之后,也要摇身一变成为了这个faily的大
家长,身边能够被看作是“兄弟”的也更多的是像是蓝波那样的小弟弟。他已经习惯了照顾别人了。而伙伴们当然也会照顾他,但是比起魏尔伦的这种,微妙地在私下里有些老妈子倾向的感觉的却又不太相同。要是一定要类比的话,魏尔伦给他的感觉更像是稍微再平易近人一些的云雀……只是硬要类比才能这样说,但事实上两个人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的。哦当然,他亲爱的师兄迪诺·加百罗涅自然也是能够放在“兄长”这样一个位置。虽然和他一样是不折不扣的废柴,但是经过了恩师Reborn的调试和二十多年作为家族首领的磨砺,迪诺师兄的靠谱程度也还是在日益上升的。当初他因为Reborn的死亡而陷入低迷的时候,同样是所谓师兄有着同样的悲痛的迪诺一脚踢开了他的房门,将他从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抓了出来。【“Reborn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同样因为师父的离去悲痛欲绝的金发青年定定地看着他,【“听着,阿纲,我知道你很难过很悲痛,但是这不是你持续低落下去的理由。”】【“你的部下都很担心你,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得给我振作起来。”】【“还有白兰·杰索,密露菲奥雷正在追杀我们的朋友和家人,这种时候你还好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悼念上吗?”】金发青年饱含悲痛的眼眸地下,强忍的水光在眸底隐隐若现,口中说的却是坚定而残忍的话语,如以往一般可靠地为疼爱的小师弟道出黑暗里世界的真相。祈祷也好悼念也罢,都是无法传递到希望的某个人身边的。要说为什么的话……金发的青年垂下眼,即使是被称为烈马迪诺,一手将家族发展壮大,庇佑了自己的家族成员与亲友,迪诺·加百罗涅也依旧无法保护某个逝去的人。他能做的,大概只有将唯一剩下的小师弟带出阴霾,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我们是不会上天堂的,阿纲。”】他轻声地、仿佛悼念一般地说道。…………“啊,我讨厌的监护人先生似乎来接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晃悠了一圈又晃悠回来的黑发少年笑意吟吟地向他发出邀请,“你要和我一起走吗?”沢田纲吉“嗳”了一声。他犹豫了下,想着至少得先从这鬼地方出去,于是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微微弯了弯眉眼,是很容易让人信任的模样。黑发的少年定定看了他半晌,打量的目光才收回去,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沢田纲吉微妙地觉得自己被讨厌了。想了想再上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这样对琴酒笑。然后组织的Top killer先生就会嫌弃地踢他一脚,示意收敛这种很不酒厂的东西。他眨眨眼,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啊对了,差点忘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黑发的少
年飞快地收敛了脸上孩子气的表情,微微歪了歪头说道,“我是太宰。”他说着,身后的门也开了一条缝。穿着警服的男人适时叫了他的名字。——“太宰治。”“太宰治,你的监护人到了。”……在太宰治的巧言令色之下,警察皱着眉怀疑地相信了沢田纲吉是他的伙伴的说辞。想到对方交的保释金,他冷着脸点了点头,让黑发少年将据说年少失联还脑袋不怎么好的弟弟给带走。“一个黑头发一个棕头发,”他随口吐槽,“你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沢田纲吉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而太宰治则是轻飘飘地笑了一下,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准是这样没错呢。”警察:……这下无语的换了个人。不过这次捉的偷渡客算是够了这个年度的kpi了,额外的外快也是如此,因此他的心情还挺好,也就没在意黑发少年这种奇奇怪怪的行为。“算了算了快跟你们家监护人走了,”他嫌弃地说道,“下次可不要不长眼地跑警察局来了啊小兔崽子。”他拉开门,据说是两个人的“监护人”的家伙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沢田纲吉出来的时候心中就隐约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在看见门后笑意吟吟地站着的家伙的时候,心中的不妙达到了顶峰。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他,愣了愣,旋即露出更大的未来、虽然还没想好算计什么但是一定会算计的微笑。“这可真是,”黑发红瞳的青年微微压了压眉角,显露出十分温和的模样。他和沢田纲吉记忆之中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当初锋芒毕露走路带风的卫生科长变得平和了下来,眼角眉梢带着温暖的春意,即使是伪装的,乍一眼看来也依旧是十分温和的模样。沢田纲吉微妙地觉得对方的笑容有些眼熟。而太宰治看见对方的笑意之后突然猫猫炸毛了一下,突然找到了那点在沢田纲吉身上看见的熟悉的来源。他的表情变得微妙的恶心了起来。而沢田纲吉在些微的惊讶之后,看见皱着眉看他们的警察先生,心底“哦吼”了一声。确实是遇见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只不过不是太宰治,而是森鸥外。他有些想回去刚才的房间了然而森鸥外却抢先一步拦住了他。“我还以为您不会回来了呢。”他说道,弯着眉眼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的关系很好。沢田纲吉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他叹了口气,嗯了一声。“我也没有想到,”他微微仰着头,看起来很天真又无辜地说道,“森卫生科长在离职之后……竟然成为了Mafia吗?”……意外之喜。就算是被沢田纲吉用不轻不重的话怼了,森鸥外也并不怎么生气。比起气愤,他的心中更多的是一些欣喜。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前的这个孩子所代表的重量——曾经凭借一己之力将日本从绝对的败势扭转
回能够同战胜国对话的重要存在,在战争结束后不明去向。上层一度为他的去向而争吵不休,而离开了军队之后,从自己的恩师口中,森鸥外却曾经意外得知了对方的去向。【“最强的异能力者之一,开辟了当今异能者局面的男人,盲诗人荷马。”】带着帽子的恩师如此说道,【“我们的那位【天照】正在他的带领之下进行世界巡游。”】大抵也是对高层进行人|体|实|验的行为不满,虽说知晓这位人造小神明的去向,但在战争结束后同样也退出了政坛的夏目漱石并未将沢田纲吉的情报交给曾经的同僚,反倒是自己偷偷摸摸看过两眼,听闻他们和魏尔伦相遇、三人同行的时候还一起写过诗集,还暗搓搓自己去买了一本。然后在三人的合集中看见属于人造神明的那部分的时候,隐约地露出了仿佛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的表情。想起恩师难得一见的气急败坏的模样,森鸥外心底放松了不少。他看向看起来似乎成长了不少的小神明,不过略作思索,就知道这是心血来潮参与到港口afia的捞人活动中的太宰捞出来的家伙。森鸥外:……“不愧是太宰君啊。”他说道。太宰治顿时露出像是看见了森鸥外穿着草裙在自己面前跳舞说嘿嘿哈嘿太宰治哈嘿的表情。“好恶心——”他抱怨道。而沢田纲吉不着痕迹地往太宰治的身边站了站,点了点头。确实是蛮恶心的。森鸥外一愣,顿时挤了两滴似假非真的眼泪出来。不过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沢田纲吉也只能跟着两个黑头发的家伙走。他走在最后面,从后面看着前面走着的两个黑色的家伙的时候,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就正好重合在了一起,微妙地有种奇怪的默契。沢田纲吉不由开始思索这两人的关系。都是黑毛……不会这两人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子之类的吧?这种想象只在他的大脑中停留了一瞬就被棕发少年摇头甩去,毕竟就算是他也知道,和“森鸥外”相对应的,“太宰治”同样是一位【文豪】的名字。沢田纲吉似乎是没在课本上见过太宰治的名字的,但是小春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憧憬太宰治的……对家三岛由纪夫,高歌着三岛的时候她也难免将著名的三岛对家加入了购物车。然后在醉后抱着沢田纲吉苦恼说太宰治这种柔弱的男人太奇怪了果然还是纲先生更好……不要在奇怪的地方攀比起来啊小春!不过多亏了三浦春的福,沢田纲吉倒是对“太宰治”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早知道就多读些书了(不是),沢田纲吉颇有一些百无聊赖地想。“说起来。”他开口同走在前方的森鸥外搭话,“森医生知道与谢野小姐如今在什么地方吗?”黑发青年的背影停滞了一瞬。下一刻,一个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的女孩子扑过来抓住了沢田纲吉的手臂。“阿
纲!”在他下意识将对方扔出去之前,金发的女孩子扬起了脑袋,“爱丽丝好——久没见过阿纲了!阿纲有想我吗?!”金色的波浪一般卷曲的长发,蔚蓝如深海的眼瞳,金发的女孩子穿着可爱的洋装,动作稚气而讨喜,仰起头的时候,像是一只巨大的人偶娃娃生出了魂魄,正在眼巴巴地看着来人。沢田纲吉的动作就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当然他的迟疑并不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小姑娘有多么讨喜,一来是因为对方至少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二来则是对方的自称。——爱丽丝。要说的话,在流浪的途中沢田纲吉已经遇见过许许多多的“爱丽丝”了。她们有的能歌善舞,有的笑如银铃,有的坐在高高的沙丘上摆弄着驼铃,有的站在钟塔上引诱远来的鸽,但是在日本,沢田纲吉所熟识的“爱丽丝”却只有一个。那是在【燕骑士】上度过的短暂岁月,除了与谢野晶子之外,沢田纲吉身边能够接触到的另一位“女性”便是爱丽丝。她那时候与现在这种可爱的模样完全不同,连身高也要高上不少——至少在沢田纲吉的记忆之中,“自己”总是仰视着爱丽丝小姐的。和森鸥外不同,虽然知晓爱丽丝与森鸥外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沢田纲吉还是对于照顾自己一段时间的人偶小姐冷不下脸。他迟疑地接住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女孩,“哎”了一声,摸了摸她金色如绸缎的长发。“你有想念我吗?”她眼巴巴地问。沢田纲吉目光游移了一下。欺骗按理来说是穷凶恶极的afia的看家本领,连奉行着能动手就绝不多bb原则的琴酒也擅长此道,常常在面对必死无疑的家伙的时候欺骗对方还另有一条生路。然而沢田纲吉虽说是穷凶恶极还要极的afia头子,也还成功地欺骗过了最亲近的伙伴,但是面对着这等眼巴巴看着自己撒娇的小姑娘,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游移了一瞬。爱丽丝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阿纲!!”她尖声道,“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超级、超级超级生气的哦!阿纲是笨蛋吗?!”沢田纲吉“嗳”了一声下意识地就开始求饶,觉得还不如让自己去面对老狐狸森鸥外……至少对方不会像是蓝波一样生气撒娇。但是大概正是知晓他这样的心情,森鸥外不仅没有加入两人的对话,甚至还很有监护人模样的低下头,同太宰治耳语着什么,夜色低垂,月光温柔,仿佛真的有一种叫做父慈子孝的东西萦绕在二人之间。总之就是无视这边的吵闹。而这边沢田纲吉不得不面对爱丽丝的“怒火”,直到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答应了对方一起买小洋裙一起吃小蛋糕一起捉弄林太郎一起穿小裙子……“不行这个不行!”沢田纲吉临门一脚刹住了车。“喔。”其实不怎么生气——毕
竟就连“生气”这一情绪也是森鸥外所设定出来的——的爱丽丝低下头,轻轻抱住沢田纲吉的手臂蹭了蹭。“那阿纲还会离开吗?”她问,言语间似乎是好奇,又像是带上了多的祈求,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模样。无形的文字像是纽带一般在森鸥外与爱丽丝之间流淌着。看起来似乎是和太宰治在聊天斗嘴的黑发医生实际上正操纵着金发的人偶姑娘,试图尽可能地多得到一些重要的情报。神情、语态、姿势,无一不是森鸥外精心设计过的,目的自然是套取更多的情报……如果可以的话,将对方永久地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他所用更是最佳的选择。要是拥有【沢田纲吉】、要是拥有如天照一般的人造神明的话,区区一个横滨,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不仅如此,落下的头发、喝过的咖啡、凌晨四点半的港口afia,都将成为记忆中的事物。这怎么不让森鸥外喜从中来。沢田纲吉抿了抿唇。他从森鸥外的身上收回目光,听见爱丽丝嘟囔着“不说也可以反正爱丽丝也不想知道,都是林太郎大混蛋想知道”,没忍住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大概会停留一段时间吧。”他轻声说道,不是回答森鸥外,而是回答爱丽丝,“爱丽丝知道吗,我现在在写诗哦。”异能力的小姑娘就很捧场的“哇哦——”了起来,蔚蓝的眼瞳里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彩,把“给我看给我看快给我看”这一串字几乎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沢田纲吉有些后悔将这句话说出来转移爱丽丝的注意力了。但是木已成舟,他只能硬着头皮对着爱丽丝如狂轰乱炸一般的询问作出解答,并且试图维护自己其实不怎么存在的马甲。——毕竟要是对方知道他是与荷马一同流浪创作的,那自然而然就能摸到他的“笔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沢田纲吉安抚着没能得到答案的小姑娘,心中唉声叹气起来。毕竟他实在是太菜了。当初国文的科目对他来说也不算简答,那些叽哩哇啦青蛙跳的和歌放在更加擅长打打杀杀的小教父的脑袋里,刚一进去就被缩小版本的X-BURNER给消灭得一干二净。写出的最有创造力的作品大概是小学时候写的希望变成机器人,这个梦想在莫斯卡出世之后有了一丝丝希望——试想将莫斯卡做大做强里面再挖一个能够装人的操纵室,这不就是沢田纲吉梦寐以求的高达·简易版了吗?!而除了这种作品,沢田纲吉的国文在家庭教师的调|教之下,也只是堪堪及格的水平。因此,放在荷马和魏尔伦之间就不太够看了。可他不够看不代表这两位不喜欢带他玩啊。前有文坛常青树荷马的鼎力推荐,后有后起之秀诗坛新星魏尔伦的大力崇扬,虽说沢田纲吉自觉自己的诗作还差的很远,但是在两位大佬的带领之下,竟然也有了一部分
“虽然不知道他在描述什么但是文字很温柔我喜欢的诗人在推荐所以不妨看看”的奇怪粉丝。所以只要知道荷马和魏尔伦其中的一个,又知晓他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就不难推导出他的笔名。沢田纲吉仗着自己年纪大将爱丽丝糊弄了过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分叉口。“嗯……你要和谁一起走呢?”通过爱丽丝获取了不少情报的森鸥外摸着下巴问道。沢田纲吉看了他一眼。很是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的医生唔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方向。“差点忘记告诉纲吉君了。”他说道,“别看我现在这样,我现在可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哦。”他像是一只拿着小鱼干诱惑兔兔的黑心狐狸,尾巴尖都勾了起来,“跟我走的话,别的不说,港口afia的宿舍怎么都能为纲吉君留出一间。”森鸥外看着神色警惕的棕发青年,深觉还是不如当初好骗,但还是勤勤恳恳地继续骗了下去。“或者纲吉君,要不要和我还有爱丽丝住在一起呢?”他想了想,回想起当初试图诱哄对方的时候编的谎言,用来调剂调剂气氛,“就是说,反正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嘛。”沢田纲吉:……他是没想到森鸥外还记得这件事的。不过要说在这个世界,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其实已经有了一个魏尔伦。想起对方对于“兄弟”的执着,和森鸥外明显是人类的人籍,沢田纲吉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觉得,森医生以后还是少说这种话比较好。”他诚恳地说道。森鸥外嗳了一声,装可爱地歪头。“纲吉君介意吗?”沢田纲吉:不,我比较担心的是你会被知道这件事的魏尔伦追杀。他收回欲言又止的表情,索性森鸥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家伙,就不再准备搭理对方。森鸥外试图使用爱丽丝的撒娇大法。但是当一人一异能体贴在一块的时候就格外显眼的文字萦绕在两者之间,让沢田纲吉想要迷惑自己爱丽丝没准拥有自己的意识确实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也无法。而一想到可爱的爱丽丝实际是森鸥外在操控,同时又将森鸥外的脸放在爱丽丝的身上……就算是沢田纲吉也觉得有些辣眼睛。他决定眼不见为净,侧头看向另一边。“太宰君呢?”他问,棕色的短发在灯光下消融了一些,“我可以去你那里借住一段时间吗?”太宰治顿时露出了抗拒的表情。就算自己住着的地方只是一个很潦草的集装箱,太宰治也并不希望有其他人能够踏足自己的领域。但是看见沢田纲吉提出这个“请求”之后,森鸥外顿时变得可怜巴巴的表情,坏心眼的家伙就得意洋洋地竖起了无形的猫猫尾巴。“当然……如果你希望的话。”太宰治假笑着揽过沢田纲吉的脖子,对着森鸥外露出得意的笑容,“毕竟比起英年早秃的
森先生,我们这样的同·龄·人才更有聊头嘛。”他弯了弯眼,郁郁的心情微妙地变得好了不少,脸上的绷带蹭到了沢田纲吉被魏尔伦养的有些肉肉的脸颊也不在意,甚至顺势蹭了一把。这时候的太宰治比起方才在局子里的时候更加活泛,整个人像是上了发条的什么物件,又像是什么坏心眼的猫,滴滴答答地游走在黑暗之中,一爪子将好好放在桌面上的什么物件扒拉着推下去之后看着两脚兽气急败坏,爬坐在两脚兽看不见的高处,与和黑暗融为一体之际露出王之笑容。“毕竟比起森先生,我更像是纲吉君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微笑着问道,“呐,是吧?”沢田纲吉无语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两位怎么这么执着于和他当什么异父异母亲兄弟,但是他其实一个也不想要。而且要是他猜的没错的话森医生和太宰是差着辈分的吧,这样当虚假的亲兄弟真的不会乱辈分吗?森鸥外摸了摸下巴,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那就太宰叫太宰的,林太郎叫林太郎的嘛。”爱丽丝看着愚蠢的大人们,叉着腰如此说道,“林太郎是太宰的监护人,和他们都想当阿纲的兄弟有什么冲突?”她看着被这段话说成豆豆眼的沢田纲吉,颇有一种痛心疾首的感觉。“阿纲,你已经是大人了。”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个小豆丁的爱丽丝义正辞严地说道,“既然是大人了,就要有大人的样子。”“林太郎常常说,小孩子才要做选择,而大人可以全都要。”她握住沢田纲吉的手,认真地抬起手传授经验,“所以你也可以全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