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087
087他的哥和兰堂先生有没有心电感应, 沢田纲吉是不知道的。教父先生闭着眼努力感受了一下,能够确定的是他和魏尔伦之间确实不存在这种东西。毕竟是半路出家的塑料兄弟。棕发的少年人如此想着,有些惋惜地看了猫猫祟祟的中原中也一眼。——既然他和魏尔伦之间不存在心电感应这种奇怪的东西, 那他和中也之间利索当热的也没有了。想到这里,他微妙地能够体会魏尔伦某些时刻的心情,并且对此深感遗憾。不过虽然没有心电感应,但是两方的人马是好不容易能够和平地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交换彼此的想法。三个人, 代表了三种立场。兰堂始终追寻中记忆中的那一束光亮,在中也身上找到了答案;中原中也寻找着自己从何而来这样的哲学问题,也在兰堂口中获得了确认。至于剩下那一个……“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语,但是表情上丝毫不见害羞或者玩笑的意思。太宰治手中捧着苦茶,就算是这样的姿势,黑色的西装外套也牢牢地定在肩膀上, 让人就是忍不住想要探寻黑西装肩膀部分的黑发的少年抬起眼, 与方才堪称“生机勃勃”的姿态不同, 此时对方似乎才是那个传闻中港口afia带来死亡的幽灵,鸢色的眼底看不见光, 明明是双手捧茶这样老头子的动作,却让他作出了下一秒就会拔枪而出或者干脆这杯茶就是有利的暗杀利器的感觉。就挺离奇。但是说实话沢田纲吉也没这么见过别人用这种下毒的方式……上一个世界路边随便捡的谋杀事件除外,在那边大家似乎都很喜欢下毒,但是在他原本的世界么……教父先生出神思考了一下彭格列的暗杀方式,发现他最熟悉的竟然还是名义上只隶属于九代目的暗杀部队瓦里安。瓦里安……一想到这个高质量的名字, 沢田纲吉就忍不住下意识捂住了肚子,有种胃痛的感觉。哦胃好像不在这个部位。反正就是胃疼。只是一想到叫嚣着高品质和彭格列十代快下台让我吗老大上的高品质暗(明)杀部队, 以及对方象征的源源不断的麻烦和理直气壮的账单, 沢田纲吉就不由得想找夏马尔给他开一张病历。至少在瓦里安来彭格列的时候, 让他远离这里吧。——当初年少不知事的小教父,是如此单纯地想过的。后来就发现姜还是老的辣,躲到天涯海角也对解决事情没什么帮助,反而会让彭格列传承了数百年的城堡再一次遭受它这个年纪不应该遭受的重击。总之,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现在的太宰治,是有一种很“afia”的气质的。兰堂也好中原中也也罢,虽然两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中原中也甚至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但是要说起这种黑暗的、像是被
无尽的黑泥所掩盖、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予的感觉的话,还得是太宰治。此时,少年人低沉着眉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虽然很想说我已经达到了目的,但是很遗憾,或许并没有。”他如此说道,“森先生交给我的任务是查明先代复活的真相,而事实上,那个男人的目标是兰堂先生无疑。”他抬了抬眼皮,看起来倦怠又阴沉,“现在真相倒是出来了,但是难道让我回去告诉那个男人,【嗨呀真不好意思呀森先生,虽然我已经查明了兰堂先生是操纵先代尸体的男人,但是我打不过他,所以只能先战术性撤退了呢】吗?”后面的那段话他尖起了嗓子,不知道是学的谁,倒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惟妙惟肖。少年人微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而且这边的小矮子也是森先生的目标之一,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会加入港口afia的吧?”他耸了耸肩,虽然倒是能够找到方法让中原中也进来,但是看见那边的棕发青年,又觉得有种微妙的不爽。至于这不爽快的源头是什么,太宰治一时之间是分不清楚的。因此他只能简单地将之归纳为自己对于中原中也的敌意。毕竟是一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矮子,是一只小蛞蝓——明明就只是一只小蛞蝓,但是比他这样的人类还活得更像是人类,更被某些家伙所喜爱。只是一想到这一点,太宰治就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所以他是讨厌中也的。他想,因此摆出一副不怎么高兴的面容。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被黑头发的青花鱼给摆脸色了,赭发的少年人微妙地愣了下,又感觉到有种微妙的不爽,于是哼了一声,也瞪了回去。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开始“交流感情”起来的沢田纲吉:……他有些跟不上年轻人节拍地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又有些迟疑地看兰堂——黑发的青年此时大概正处于看什么都很顺眼的佛系状态,看着两只猫猫互挠,甚至抱着保温杯露出了恬静的笑意。沢田纲吉:……fe。他觉得是时候在下一次给他的哥寄过去的信件里,隐晦地提一句是不是应该让魏尔伦带着他的亲友和搭档去医院检查检查了。教父先生捂住了脑袋,有种头疼的感觉。有的话太宰治不说他其实也清楚,于是他想了想,心中心思百转千回之后,抬眼笑了笑。“既然这样的话,请太宰把我带回去吧。”“咦?”“哈?”“嗳?”——以上三个语气词分别来自不同的三人。凭借着短短一句话就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目光的中心的教父先生屈指挠了挠脸颊,露出些微的腼腆笑容。“既然没能带回中也,那带我回去也是一样的吧,”他抿了抿唇,“而且比起年纪小容易被控制的中也,我或许稍微能打一些。”这话让向来在实力这方面十分自
信的赭发少年有些炸毛。但是想起对方将自己和太宰与兰堂隔绝开来的那一招,他又快速地冷静了下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说不定……“但是……”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沢田纲吉一只食指竖起,在唇前比划出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没有【但是】。”他轻声说道,“我可以保证,森先生看见我之后会满意的。”啊不,这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中原中也难得有些焦躁。而且他们为什么要管那个什么森先生满意不满意,他是顾客——他的意思是,他是上帝吗?怎么人人都要考虑到他满意不满意。可是心里再怎么嘟囔,在棕发的少年人靠近的时候,中原中也还是暂时地失去了思考力,棕色的、毛茸茸的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他的脸颊。然后什么东西靠在了他的额头上。中原中也后知后觉过来那是少年的棕发。虽然自己被对方有意无意地rua过好几次,但是中原中也偷偷摸摸揉对方的短发的机会却不算多。而此时,那些棕色的软软的东西触碰到他的额头,连带着有一些拂过他的脸颊,是柔软如春天的触觉。耳边传来对方轻轻的笑声,像是贴着耳朵笑的一样,直直传入他的灵魂深处。然后棕发的少年人整个贴了上来。额头对着他的额头,中原中也乱七八糟地想起那是对方使用火焰时、火焰亮起的地方,突然就生出了一种隐秘的战栗。就像是突然贴近了灵魂,又像是原本灵魂中所缺少的那一半被吸引,再度变得密不可分。中原中也甚至觉得似乎在许久以前,在这具躯体没有意识的时候,在张开眼也什么都看不见的海底一样的地方,他也与这样一个人共处一室,相互依偎,仿佛存在于母亲的子宫一般。“没关系,不用担心我,中也。”——他听见沢田纲吉说。谁在担心你呢。中原中也想这样反驳他,但是却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张口的力气,于是只能溃败下来。“真是狡猾的家伙。”他忍不住嘟囔,左手握拳,轻轻锤在沢田纲吉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下才嘱托,“注意安全。”这就是没有异议了。沢田纲吉忍不住弯了弯眉眼。“遵命。”他玩笑一样说道,“y aster。”奇怪的黏糊场景让太宰治露出了反胃的表情。而兰堂看着面前大概算是兄弟贴贴的一幕,已经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个相机之类的。毕竟亲友不在这里,他得帮着记录弟弟们的成长才行。正准备扭头拉着兰堂吐槽的太宰:……太宰治觉得简直被排挤了。因此,等到沢田纲吉跟着太宰治回到那栋属于港口afia的大楼的时候,对方还维持着一副臭脸,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沢田纲吉有意缓解一下臭脸猫猫的心情,但是看见门口的守卫丝毫不见意外的表情的时候,又恍然大悟过来这大概就是太宰治在港口a
fia的日常状态。原来如此,这就是afia么?于是他偷偷在四处看了看,也跟着板起了脸。唔……感觉和他开死气模式也差不多。回想起在成为首领之初,自己也常常为了应付afia的聚会而用死气模式来应对其他人的“关注”,沢田纲吉就收回了准备哄猫的手。不愧是太宰,在这种地方意外的可靠呢。教父先生不由发出了如此的感慨。而微妙地似乎是在等待某个家伙的“讨好”的太宰治等到电梯走到森鸥外所在的办公楼层的时候,也没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就不由得更加黑了黑脸。他拢了拢手,等到电梯到楼层的声音。沢田纲吉收敛了表情,跟随在太宰治的身后进去。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门外窜出来,抱住沢田纲吉的手臂。“是阿纲!”金色长发的女孩仰起头,高兴地叫了一声。面对着好歹照顾过自己的爱丽丝,纵然知晓这是森鸥外的异能力,沢田纲吉也不由柔和了表情。“是,是我。”他犹豫了一下,揉了揉爱丽丝的长发,看着对方舒适地闭上眼享受,总觉得背后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于是棕发的少年人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太宰治被躲在沢田纲吉身后的爱丽丝给支回了楼下,金发的女孩子抱住沢田纲吉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带着他往森鸥外的办公室走去。一名青年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沢田纲吉皱了皱眉,在心中生出警惕。果不其然,在对方掠过他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被贴在了他的身上。东西很轻,或许不过是一张纸片,如果不是沢田纲吉的话,或许根本无法发现。爱丽丝看起来没什么动静,但是显而易见神态放松了些许。那么就是森鸥外的计谋了?是炸|弹?还是什么?沢田纲吉的脑海中迅速略过无数种想法,直到听见一声咕咕钟的咕咕叫声。他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再回过神,就站在了森鸥外的面前。黑发红瞳的男人与印象中的没什么变化,就是感觉发际线好像比起上一次更往后了一些(咳咳)。此时,他站在沢田纲吉的面前,一只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见他醒来,微微笑了笑。他的目光亲昵而珍重,是在看什么重要的收藏品。沢田纲吉缓慢地眨了眨眼,感受到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没什么问题,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半晌,森鸥外开了口。“你是谁?”——他问。沢田纲吉回想起来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身份。港口afia的另一位准干部,异能力名暂且不知,但是作用据说是能够对人进行催眠,算是太宰治的“前辈”,港口afia的卷王。此时,显而易见,他被对方“催眠”了。于是沢田纲吉缓慢地眨了眨眼,心中默背着兰堂半夜给他补课补上了各种伪装技巧,面上适时地露出茫然与无辜的神色。“我……是谁?”他问道。于是森鸥外微微睁大了眼,
勾了勾唇角,半晌,大笑起来。待他捧腹大笑之后,才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的泪水。“你是纲吉,”他说,“是我重要的家人,是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