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谁流落尘世孤蓬难渡
第三章 为谁流落尘世孤蓬难渡
三年时间慕薄渊征战无数,功勋卓越。大成帝对慕薄渊已是封无可封,御书房里大成帝笑看战报:“宰相,明日慕爱卿便班师回朝到达京城,下旨封赏三军!”
宰相程文律也很欣喜:“回禀皇上,这次西夷之乱,全靠睿王带军苦战西夷众多异能之士才使西夷诸部落臣服,整个西夷归入大成王朝版图中。大成王朝有此悍将乃百姓之福,朝廷之幸。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距王城还百十里,慕薄渊命士兵卸甲待命。慕薄渊和黄仲元率百名亲卫骑马入城,看街道两旁众多女子含情脉脉盯着自己看,慕薄渊茫然问黄仲元:“本王脸上有花子么?”
黄仲元大笑:“京中女子倾慕睿王者如过江之鲫,应是得知睿王今日回朝,都倾城而出一观睿王风采。”
慕薄渊恢复一张冰山脸:“红粉骷髅!”
抬头看了看天空,慕薄渊凝视王宫方向问黄仲元:“仲元兄,大成帝可好?”
黄仲元回答:“朝堂之上,大成帝还算勤勉,朝堂国务处理也很好。一年前大成帝巡视南方,巧遇现已封为愉贵妃的平民女子姬素衣,皇后体弱常年服药精神不济,后宫之事愉贵妃打理的时候比较多,愉贵妃虽极受宠却能帮助大成帝平衡后宫,担得起贤良淑德四个字。”
慕薄渊低下头瞧着碧绿的扳指:“如此甚好!”
宫宴中歌舞升平,欢乐祥和。内侍朗声宣告皇帝口谕:“慕薄渊为大成王朝开疆扩土,使大成王朝前所未有的繁荣安定;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睿王功不可没。此后睿王之功朝廷皆赠与百姓;现大赦天下,减免三年税赋。”
百官三呼万岁,自然是一番歌功颂德。大成帝笑呵呵的问慕薄渊:“慕爱卿看这样可好?”
慕薄渊仍旧一张冷脸:“臣谢过皇上体贴!不过这奇妙的赏赐之法应该不是皇上自己想出来的。”
大成帝也不隐瞒:“爱卿回京之前,朕便在思量如何赏赐爱卿方才适当,可左思右想都不满意。是愉贵妃见朕忧虑,帮朕想出这个赏赐之法,她说睿王本乃高洁之人,金银财宝权势富贵这些凡物会碍睿王之眼。将爱卿的战功回馈给百姓,既可以彰显朕的仁德、睿王的慈悲,又可以让天下百姓得到更多休养生息的机会,一举三得!”
慕薄渊难得一笑:“愉贵妃倒是个玲珑剔透的!”
三日之后,慕薄渊得到愉贵妃的召唤进宫御花园晋见。上座的女子雍容华贵,眉目清秀庄重大方。
屏退了左右,愉贵妃微笑轻言细语:“睿王可有话要对本宫讲?睿王请尽管直言。”
细雨亭修建在心荷湖畔,小巧精致。慕薄渊一收恭敬之色:“金面赤炎九尾狐!今世的姬素衣、愉贵妃、万年前的苏妲己!”
愉贵妃慢慢站立起身:“鸿蒙之子果然不凡,本尊尽息妖气,还是被睿王觉察。那睿王也应该知道大成帝的来历!”
慕薄渊走到亭边:“九尾,你凭妖丹残存地下的一丝灵气重聚形体和妖力,就应该隐匿修炼;为何万年后还要追随纣王残念托生而来的大成帝?”
愉贵妃很平静的告诉慕薄渊:“为了证明九尾本心良善、瑞祥之灵,并非那祸国的红颜!为了证明本尊曾经给纣王说过:他若许我一世帝王专情,我便应他千载生死相随!本尊只想可以和他白头相守,纵使每天被那隐雷穿身疼彻心扉,本尊也决不放手!”
慕薄渊冷然:“九尾,若非如此,怎会留你至今!记着他不是纣王是大成帝!你若守定初心便是好,若行差念错、你那区区万年道行也就别要了!”
在桌上留下一枚红玉,慕薄渊抽身离开:“九尾,此乃苍山血玉,可助你恢复隐雷之伤。”
半月,黄仲元提醒慕薄渊:“睿王,明天是圣帝期熙寿,大成帝为圣帝举行百岁寿宴。咱们都是些大老粗,送什么寿礼好呢!”
慕薄渊翻看着每日送达的军情:“百岁了?人瑞之喜也是难得。人间富贵圣帝都有,仲元兄,库房里面有两只在昆仑那边采集到的千年灵芝,您拿去做贺礼是极为妥当的,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海龙关那边上报常有水族上岸滋扰渔民,您安排人查查是何原因。”
第二日,整个王宫喜气洋洋,麒麟宫张灯结彩,内侍和侍女穿插忙碌,一派喜庆祥和。慕薄渊看那王座上苍老的老者,虽已百岁但精神抖擞仿若时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入夜,整个王城庆寿的烟花大放异彩,照亮了整个夜空。
感觉到自己的血脉中有些异动,血脉奔腾让他有些坐立难安;是什么原因引发血脉如此奔腾不息,慕薄渊没想明白。
寿宴结束后,内侍来传话圣帝传睿王离宫叙话。
慕薄渊细细打量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垂垂老者,慈祥悲悯。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血脉为什么奔腾不息。
“百岁之寿!帝王之尊!圣帝可曾记得昨日黄粱那件鸿蒙圣衣?”慕薄渊立了一道结界隔绝了外界。
圣帝瞬间老泪纵横:“慕薄渊,吾儿!为父终于等到你了!”
慕薄渊呵呵冷笑,无心无肺:“等我?”
慕薄渊心意微动直接震碎圣帝外袍:“我要看看圣帝有何德行能享百岁之寿!”
圣帝外袍尽碎露出里面贴身一件泛着毫光的青衣。
慕薄渊的眼睛红了:“鸿蒙圣衣!”不错,圣帝贴身穿的便是慕薄渊之母、鸿蒙地母青丝织就的鸿蒙圣衣,着鸿蒙圣衣者不受无常勾魂、不经阳寿之限、得以隐匿活在人间。
慕薄渊大怒:“圣帝,你何德何能配得起鸿蒙圣衣的庇护,以百年之寿享尽人间富贵!”
圣帝早已泣不成声:“慕薄渊,我的孩子,你是我和鸿蒙的孩子啊!”
慕薄渊冷眼瞧着百岁圣帝,凉薄至极:“母亲为孕育、生我用尽灵力,姨母为护我与地府众鬼抗争碎了神格,为了活下来,我和姨母在炼狱苦囚地受尽欺凌算计;这些时候怎么不见圣帝身影,现在来唤我一声孩儿?
我生、不见你!
我为寻食被厉鬼践踏、不见你!
我受炼狱之火烧灼时、不见你!
我腹背受敌被围困时、不见你!
我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时、不见你!
圣帝有何脸面在今日唤慕薄渊一声孩儿?
你除了给予慕薄渊血脉之外,一无是处!害母亲上仙之体坠入地府受无尽折磨,你又如何能厚颜无耻、安然接受鸿蒙圣衣的庇护独活至今?”
圣帝一听鸿蒙地母已然消亡,万念俱灰:“当初鸿蒙身怀有孕,她有两个选择,一是落胎隐匿在人间和我相守;一是孕育你坠入地府受无边炼狱之苦。天地法则中人神不得相恋更不得生子;为了你,你母亲选择了分离、选择了即使是受炼狱之苦也要生养你。我与你母亲离别之后,退位在这离宫内为她日日诵经,可我没想到就在你出生那天鸿蒙弃我而去。
非为父愿意独活于世,乃想着你们母子归来之时,我还得陪伴你们;既然鸿蒙已走,看到了你心愿已了再无遗憾。让我走吧!”
慕薄渊:“鸿蒙圣衣乃母亲之心,是留是去,取决于圣帝!”
第二日,王城全城戒严,大成帝昭告天下圣帝驾崩于离宫。
离宫云端之上,慕薄渊陌然的俯视大地,看尘世繁华看人间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