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选择

楚瓷去天牢看望苏婉清，苏婉清眼下已经不再是那个妆容华丽的婉妃了，但因为从小生在苏家，官宦世家的骄傲还是在的，于是楚瓷刚一进门，就看到天牢最里面，挺直腰板的苏婉清。楚瓷淡淡的叹了口气……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看到苏婉清真被扳倒的这一天，她心里还有一点浅浅的不是滋味。不过这点怜悯很快就被苏婉清的骂声弄的烟消云散。

苏婉清见了楚瓷来看她，心生恨意，于是破口大骂：“楚瓷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本宫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同情，你不就是来这里看我的热闹的吗？滚啊，赶紧给我滚！”

楚瓷命令狱卒打开门，刚来到她身边，就差一点被苏婉清这个疯子扑倒。苏婉清声嘶力竭的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我都被关在这种地方了，为什么还要看见你？楚瓷，你别以为自己是皇后就了不起，迟早有一天，你这样的人都是要下地狱的！”

狱卒为了讨好楚瓷，狠狠踹了苏婉清一脚：“赶紧给我闭嘴吧，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污蔑当朝的皇后娘娘，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要是想早点死的话就直说！”

楚瓷让狱卒先下去，随即冷笑一声，轻睨着她：“哦？是吗？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苏婉清恨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不过就是挡了你做皇后的路而已，你平日就处处的针对我，玩儿阴招，其实该说恨的人应该是我吧？”

楚瓷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落脚，一桩桩一件件的跟她细数：“设计陷害许贵妃那事儿，是我让你去做的？还不是你自己嫉妒人家妃位比你高了一级，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于是四处造谣，还不想让她的孩子顺利降生，才闹出的乱子？”

楚瓷平静的说：“而且在人家吃的东西里面下药，偏偏还做的不干净，最后我让你去贵妃的屋子里面找证据了吗？还不都是你自己蠢，做贼心虚……自己把自己卖了？就算你为了嫁祸给我，故意拖住我，那又怎么样？最后皇上信了你吗？最后你瞒天过海，或者是把我整垮了吗？没有……你整垮的不过只是你自己。”

苏婉清愣愣的没有说话，楚瓷也不看她，自顾自的继续说：“安玉公主的事情，若不是你为了让我陷入困境，对我的马下手，公主也不会有事，但是我叫你来陷害我了吗？没有，是你自己心生嫉妒，不知死活。”

苏婉清被怼的大概真的哑口无言，她平日里那么聒噪的一张嘴，此刻却张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楚瓷看她这副呆傻的模样，忍不住嗤笑：“所以啊苏婉清，设计人也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你要是没有那个脑子的话，大可以不去做，安安心心做你的婉妃，在宫里边儿不争不抢，祸事也不会殃及到你的头上……”

说到一半，她又换了个词儿：“哦，不对，不应该是殃及。这个词太抬举你了，毕竟那一件事情都是你自己去做的，跟别人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眼下如此境地，你怪的谁？苏婉清，一切不过都是自食恶果！”

苏婉清瞪着她，一双眼里充满了愤恨：“我呸！楚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导我？别看我现在被皇上关进了大牢，但我爹可是大将军，我们苏家可是武将世家……你敢这样羞辱我，我爹肯定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给我等着！”

楚瓷蹲下身叹了口气，眼里莫名有点同情她的幼稚：“哦？你还要等着什么？苏婉清，你可真够能痴人说梦，不自量力的。”

苏婉清大言不惭继续道：“我爹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兵权，皇上出兵打仗还需要依靠苏家，有了苏家才有天朝国，皇上就算是看在我爹和苏家的面子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给我等着……等我再次回到宫里的那一天，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楚瓷将捷报递到苏婉清面前，话语中听不出情绪：“是吗？不过忘了告诉你，婉妃娘娘……你一心指望的父亲已经因为造反，被皇上拖出门就地正法了。兵权从来都是为了皇家服务的，不是谁家的私人所有物。”

苏婉清这才有些慌了：“我爹……那、那苏家？”

楚瓷冷淡的说：“苏家在你爹出事之后就已经查封了，你的那些叔叔伯伯里面，知情的一律同罪论处，不知情的都被发配到边缘之地，终生不得回京。不过你应该谢谢皇上念及旧情，留下你们苏家一支同宗，不至于让苏家在你爹这代绝后。不然你们不仅是天朝国的千古罪人，更是苏家昔日满门忠烈的罪人。”

苏婉清听不进去这些，这蠢女人眼下自己都身陷囹圄，却还想要威胁楚瓷：“苏家倒台了又这么样？楚瓷，你以为没有了苏家，没有了我在宫中和你争，你就能独得恩宠吗？眼下皇上对你信任，怕是还不知道他的皇后娘娘，其实是云帮搜集情报的卧底吧？”

楚瓷没想到这人致死都在盘算着怎么威胁自己，她快被这女人蠢哭了，一时间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一摆手，身后的小太监将东西呈上来。

苏婉清的脸色一点点变白：“楚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随随便便决定我的生死？我苏家可是救过皇上性命的，皇上说这个他会记得一辈子的，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你去把皇上给我找来！”

楚瓷赏了苏婉清一根白绫和一盏毒酒，分别就放在木案的一左一右，眼下她已经不想在跟这个无可理喻的女人多说什么，至于怎么死……还是让她自己选择吧。

这样也算是保全了苏家子女最后的体面，不管苏婉清最后选哪一种，都被日子到了，被狱卒拖出去人头落地来的体面。楚瓷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天牢深处，没什么要交代的事情，便待着身后的人转身而去，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