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人油
“果真如此！”楚瓷咬牙怒道。
看着她这个反应，萧君策就知道不对劲了。
他垂眸看向油灯，“这灯……”
“这灯是用人油熬制的！”
萧君策刚开口话音都还未落，楚瓷便为他解惑了。
“人油？怎么会……”萧君策拿着油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胆寒和恶心。
他真的难以想象，人油怎么熬制成灯油。
楚瓷好似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抿了抿唇就道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是的，这个还是我曾经在古籍上看到过的一个熬油灯的法子，世人常道鲛人为灯长明不灭，所以许多王孙贵胄都喜求这种法子。
只为了在自己身过之后，让长明不灭的等永昼在墓穴之中，可鲛人难寻千百年都没有一条，或许世上根本就没有鲛人的存在，因此那些人便开始另辟蹊径了。”
“另辟蹊径……就是人油吗？”萧君策出身。
楚瓷颔首，“是的，这种法子极其残忍，是要将人活生生的练出人油来，再在肌肤之中灌入滚烫的蜡油和人油混合，经过调制凝固才制成如今这轻易不灭的油灯。”
活生生的练出人油来？
听到这话，萧君策的脑海中都能想象出那副画面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油灯，抬眸看了一眼周遭所有的灯盏。
“意思就是说，这每一盏灯都代表这个一条人命是吗？”他喃喃的问道，道出口的声量都带着无边的冷漠。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种可能，但楚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看着面色渐沉的萧君策，抬手就将他手中的油灯给拿了下来放在一侧的架子上。
然后缓缓握住他的手，“陛下，我知你很难以接受，我亦是如此，这些失了性命的人还等着我们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呢，我们必须查清楚到底这里究竟何为。”
“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萧君策握了握拳，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油灯，然后就带着楚瓷继续往前而去了。
两人往前走着，越往前血腥味愈发的浓重了起来。
浓烈到你根本不用特意去闻，都能感觉到那股气息扑面而来。
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闻到这些味道，楚瓷忍不住的就攥紧了自己的拳关。
若是说，一开始他们下来密室只是为了寻找和贪污案有关的信息。
那么现在，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这里明显发生了命案，还不止一起。
“嘘，你看。”萧君策和楚瓷走到甬道处的密室前后，拉着她就躲在了一旁的拐角处。
还好这里的甬道并不是只有一条，否则的话，他们躲都没地方躲。
两人躲藏的地方正好能一眼将整个密室纳入眼中。
楚瓷看着眼前密室内的东西，疑惑不解的蹙了蹙眉：“这是什么？炼丹房吗？”
密室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什么重要物品，有的只有一个偌大的丹炉和一旁架子上的一些瓶瓶罐罐。
“看来是这样。”萧君策点了点头。
他不觉得云吞道人那么谨慎的人在地下建一个密室就是为了放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对劲。
然后他们就瞧见，密室中徐苛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不知道是装着什么东西的瓷瓶，然后打开倒入了炼丹炉中。
瓷瓶倒下去的那一刻，鲜红的颜色潺潺流出。
楚瓷下意识的抓住了萧君策的手道：“陛下！”
“怎么了？”萧君策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冷，反手就回握了上去。
“那是人血！”楚瓷皱着眉宇开口。
听到楚瓷这话，萧君策也心中一凝。
两人没有在言语，而是等着徐苛和楚韵儿倒好东西离开之后，两人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们踏入了密室中，萧君策凝望着那个炼丹炉，而楚瓷却走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随手拿下了一个瓷瓶，打了开来。
一开打，一股混着草药的腐臭味传来，险些没有把她给搞吐了。
“你怎么了？”听到楚瓷呕吐的声音，萧君策快步的走到了她的身侧。
楚瓷一脸恶心的就把此瓷瓶递到了他的手中，说道：“你闻闻这个。”
萧君策拿过一问，下一秒眉头紧皱，抬手就将瓷瓶丢回了架子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能看出来吗？”萧君策朝她问道。
楚瓷摇了摇头，“没有成分药草表，我根本看不出来他炼制的到底是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萧君策问道。
“不过我有一个猜想。”楚瓷一脸凝重。
“什么猜想？”
“陛下，你可知古籍中有一位帝王一生都在追求长身不老药？因为他钟迷于此，所以那时许多能人术数都疯狂的研究炼制此药，就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睐看重。
而这其中不乏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人，他们为了得到看重，不惜以女子为药引，将人放血抽筋活生生的炼制成药。”
说到这里，楚瓷都不禁有些胆寒。
前世看见这些古籍的时候，她还有些嗤之以鼻，不相信有人真的敢这么做。
可是现在，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告诉她不止有这种人的存在，并且这些人已经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泯灭了自己的良心。
“以人炼药？”萧君策心头一震，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
思及于此，他握了握拳头，不由的就想起了那个外头的妇人和他们说过的孩童丢失事件。
他在想那些孩童丢失会不会和云吞道人炼制的丹药有关？
若是真的有关的话，那么……云吞道人便真的该死了！
萧君策能想到的，楚瓷自然也能想到。
她拉了拉萧君策的手便道：“如果真的是我们猜想的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一定要快些找出他们藏人之地，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这话楚瓷没有说出口，但是萧君策却也听出了她话中之意。
他颔了颔首，“没错，看来我们不能按原计划慢慢寻找了，必须加快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