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许贵妃的担忧
“所以……皇后这次突然任性跑出宫,皇上估计就是担心楚家人有看法,这才没法子,微服出宫去找人,但奴婢相信,奴婢也看得出来,皇上心里是有娘娘你的!”
“皇后无非就是仗着背景深厚,可真要论起真心实意,皇上的真心,可都在您这儿呢!”
翠兰自认为说了一番公道话,当然了,其中不缺拍马屁的嫌疑,但宫女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在她看来,皇上对待许贵妃,确实和对待别的女子不一样。
看重皇后,那也是因为皇后背后的楚家,可是许贵妃又没什么背景,皇上又这么看重,那肯定是因为喜欢。
听完宫女的话,许贵妃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却带着一丝苦涩:皇上心里有她吗?
她心中这么想着,一边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如今皇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跟皇后都不在,明面上是宣称去郊外山庄避暑了,不过私底下奴才们都在猜测,是皇后闹脾气出宫,皇上怕楚丞相生气,所以才追出去哄人的。
这件事情,翠兰也知道,而且她也相信,私底下奴才们的议论,明面上是避暑,但她更加相信,是皇后任性跑出宫,皇上无奈才追出去,不过其中真相,也只有许贵妃知道内情。
正因为知道内情,许贵妃才笑容苦涩,不过个中缘由,她却不好对宫女细说,虽然这翠兰是她最新提拔起来的,可到底不是真正的心腹……
一想到从沁阳城传来的回信,以及上面的内容,许贵妃的心情就格外的沉重。
萧君策这明显是在刻意回避楚瓷的问题,许贵妃如今只担心一点,那就是……害怕萧君策假戏真做,真的喜欢上了楚瓷。
楚瓷在皇宫,确实处处都在替萧君策考虑,可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出身,楚瓷只要是楚家的女儿,就永远不能信任。
对楚家的仇……皇上还记得吗?
黑云渐渐的将弯月遮盖,让整座巍峨的宫殿,又被黑暗笼罩了一瞬。
而就在这时,一只白鸽突然扑簌着翅膀飞进了破败的院墙,院墙的大门处的牌匾上写着“浣衣局”三个字。
而这只白鸽飞进浣衣局之后,就被一道鬼祟的身影抓住,鬼祟的人影抓着鸽子走到墙角。
乌云微微飘散,月光洒下,才将这人影的身形轮廓显现出来,居然是一个宫女!
只见宫女动作鬼祟,与那夜间出来偷食的耗子无异,宫女动作麻利地将鸽子腿上的小木棍取下,然后动作轻巧的从木棍里取出了一卷纸卷。
纸卷薄如蝉翼,宫女打开确认之后,不敢停留,随手将鸽子放飞。
只见那鸽子在夜色中朝着宫墙外飞去,不一会儿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而这个宫女将木棍攥在手心,随即悄悄的溜出了浣衣局的大门,一路或是藏在阴影中,或是藏在墙角处,迅速的远离了浣衣局,朝着一处跑去。
宫里打更的太监,此时手上挂着竹筒敲着,扯着嗓子悠扬的喊着几更天,他身边还有一个替他打灯笼的小太监。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看着途经的这处宫殿的牌匾,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就继续打着竹筒,朝着前方继续走。
直到跨过一处宫门,远离了那处宫殿,打更的太监才慢慢的停下了自己敲竹筒的手,对着旁边打灯笼的太监小声笑道。
“要我说呀,这后宫,从来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江贵人虽然颇有手段,可到底背景单薄,可能因为一时新鲜,得了陛下的喜爱,可要是想要长久得到圣宠,还得看背景!”
打灯笼的太监听他这么说,也跟着嘲笑道:“可不就是?任凭着江贵人再温柔小意,那也只是个小小商女!能被抬为贵人就已经不错了,如今陛下追着皇后出宫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呢。”
“咱们的皇后娘家可是楚家!相当于是半个江山了,陛下就算是看不惯皇后娘娘,可只要皇后的娘家不倒,就不可能失了皇上的宠爱!”
小太监一边说,一边摇头感叹:“就瞧着如今陛下不在宫中,楚丞相代为执政,就能看得出来楚家的鼎盛,真让人羡慕呀。”
说着说着,小太监就叭叭的嘴说道:“你说说,这以后,咱们天朝国不会换个人当家作主吧?比如说……从这萧家人成了楚家人……”
“你个该死的狗东西!闭嘴吧!”
打更的小太监听见对方的话,顿时吓得不轻,左右看了看,一巴掌就拍在打灯笼的小太监后脑勺上。
“哎哟!”
后者被打得顿时疼得直咧咧:“你这是做甚?莫不是我说错了?瞧你这手重的,疼死我了……”
打灯的太监一边抱怨,一边揉搓着自己的后脑勺。
而打更的太监却不敢再胡说八道,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他没好气地揪着同伴的衣服道。
“你赶紧闭嘴吧!这些话也是咱们这些小贱奴能说的?我可告诉你,这要是被人听到,我可不承认,你自己去顶罪吧!”
“你这大逆不道的话无论是让陛下的人听见,还是让楚丞相的人听见,咱俩都得人头落地,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打更的小太监说完,似乎还心有余悸,干脆懒得再理会那个小灯笼太监,匆匆的迈着步子往前走,想赶紧打完更回去歇息。
灯笼太监见状,也猛的回神,一阵风吹来猛地一个激灵,赶紧追上前去小声讨好道。
“我……这不是一时冲动吗?我不说就是了,你可不要说出去,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回去孝敬爹娘呢!”
一边说,还一边打自己的嘴。
打更的太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实在不敢接他的话茬儿,一边打着竹筒,一边继续悠扬的喊,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那打灯笼的小太监见状,也察觉对方的意图,微微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走在旁边替对方打灯笼,帮对方探路,却也不敢再提什么了,仿佛刚刚二人说那通话,都随风飘散,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