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剑出无归

“师兄，你能收回北冥剑，别再和北冥子师叔打了吗？”晓梦小声的询问道。

李冥看着怀中的人儿脸上担心的神色，苦笑一声说道：“那一剑本就不是我现境界所能使出的招式，靠着消耗寿命这才强行用了出来，别说收回北冥剑，我现在连控制北冥剑的攻击发现，都有些困难。”

剑九若是如此简单，就不会将王仙芝逼迫到那般境地，也不是让老黄全身经脉尽断身亡，剑九黄的第九剑，跨过了天象的门槛，却又没能跻身剑仙水准，剑中没有丁点不平积郁之气。

剑九携带的不是恢宏大式，也不是凌厉锐气，而是人间烟火，凡尘俗事，这也是老黄一生对剑的感悟。

剑法胜在招招玄机，奇势迭出，可剑九却如同老黄的行事一般，古怪至极，出招之后，没有什么黑云压城风满楼的宏大剑势，反而是不厌其烦的剑来剑去，尽是一些狗吠鸡鸣，烟火稠密的凡尘俗事，好似邻里吵架，又碍于情面，动嘴不动手，给人感觉只剩下聒噪烦人。

而李冥不是老黄，没有那凡尘俗事般的气息，当然也无法用出如同老黄那般的剑九。

李冥的这一剑的真意是他对老黄一生经历的诠释。

此剑不是天上剑，更似天上剑，一剑游走六千里，连绵不绝，无影无踪，如同一个绝世剑客隐藏锋芒，藏于人海，游走世间，看尽人生百态。

为了世子，也为了那尚未结束的一战，剑客再次背上剑匣，踏上早已注定的归宿。

剑鞘即剑冢，出鞘时无所畏，归鞘时无所撼，故而最后一趟仗剑行江湖，剑归鞘，人返乡。

我辈剑士不禅生死，不惜心爱名剑折断。

剑出无归！

既已没有归处，又何来收剑一说。

……

“想要让这一剑停下来，只能等待此剑游走完六千里。”李冥回想着老黄不算精彩的一生，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晓梦看着远处还在交战的一人两剑，只能将担心藏于心底，暗自祈祷北冥子平安无事。

远处同样听到李冥解释的逍遥子和赤松子，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刻关注着场中的战况，若是北冥子遇险，就算他们两人的豁出性命，也要保住北冥子平安无事，只因道家没有他们两人依旧可以位列诸子百家前列，而若是损失了北冥子这个道家的“定海神针”，又没有其他道家前辈出面坐镇，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远处的战斗依然进行的如火如荼，北冥子周围的天地早就陷入了一片黑白，各种招式更是层出不穷，道家九印连番使出，行字印更是从未间断。

“遗世独立，谪仙剑。”北冥子倒飞而出，却又在瞬间一字飞回，宛若谪仙，遗世而独立。

“地泽万物！”雪霁剑飞出，化作一条苍翠的巨藤苍龙朝着北冥剑困去，然而还没等碰到北冥剑，北冥剑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距离北冥子不足五丈。

“天地失色！”北冥子被一直压着打，火气也升腾了起来，原本笼罩极广的黑白之色，迅速收敛，禁锢天地，令之失色。

“万川秋水！”数道水龙扶摇而起，在空中合为一道巨大的水龙，直扑北冥剑而去。

剑势与水龙碰撞在一起，激起无数风波，吹拂的森林中尘土飞扬，阻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许久，尘土逐渐散去，逍遥子两人齐齐看向交战这地，却未能发现任何踪迹，水龙已经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北冥剑，而北冥子的身影也不知所踪。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李冥大喊道：“师叔小心脚下！”

李冥的呼喊，惊醒了众人，众人连忙寻声望去，只见北冥子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远处一块裸露的巨石之上，手持雪霁防备着北冥剑的下一次攻击。

北冥子听到声音，连忙向后跳开，手中雪霁同时向下刺去，下一刻一道剑影破开巨石袭来，和雪霁剑再次碰撞在一起，巨石瞬间被两剑碰撞的余波击成粉末，随风飘散而去。

“小子，这一剑还要攻击多久？”逍遥子看着再次隐去踪迹的北冥剑，有些焦急的问道。

李冥擦了擦因为大声呼喊引动伤势，再次留出嘴角的鲜血，说道：“算算时间，这一剑已经游走了五千五百里，应该还有最后一次攻击。”

逍遥子和赤松子齐齐松了口气，只剩最后一剑那还好，北冥子师叔已经接下了无数道攻击，想来接下最后一次攻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冥而没有其他人那般乐观，他虽然是第一次使用剑九，但因为他融入了对剑九黄一生经历的感悟，他知道这最后一剑才是最为惊险的攻击。

剑出无归，老黄因为最后一趟江湖之行身死道消，而李冥剑九的最后一招同样如此，前面的无数次攻击都是为了最后一击能够成功而做的铺垫，北冥子虽然境界高超，但是否能安全的接下这最后一击，李冥也不敢肯定。

就在众人都在等待北冥剑的最后一击出现时，北冥子毫无预兆的施展冯虚御风凌空而起，周身散发出独属于大宗师境的道韵，兵字印发动神秘能量凝于雪霁剑上，道韵也随之附加剑上。

“地字剑！厚德载物！”

北冥子手持雪霁剑划了个圆，在空中留下一道淡黄色光晕，光晕慢慢扩大，笼罩北冥子周身，一股厚重古朴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一剑正是北冥子根据庄周三剑，领悟而成的另一剑。

庄周三剑分为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

而北冥子根据这三剑也领悟出了天、地、人三字剑。

人字剑对应庶人剑，剑出夺命，寸草不生，杀机四伏。

地字剑对应诸侯剑，剑成守势，厚德载物，防御无双。

至于对应天子剑的天字剑，秦时世界中还未有人能逼迫北冥子使出天字剑应对，所以，即便是逍遥子和赤松子也是对天字剑略有耳闻，从未亲眼见过天字剑的威势。

“这是……师叔的地字剑！这最后一击究竟何等可怖，竟然能逼得师叔动用地字剑防御。”逍遥子说道。

“是啊，上次见师叔使出地字剑，还是在面对东皇太一和楚南公联手的时候。”赤松子感叹道。

“可即便是两位大宗师一同出手，也未能正面攻破北冥子师叔的地字剑，也是在此战过后，阴阳家面对我道家时都要退避三分。”

“师叔既然已经使出地字剑，那么想来接下这最后一招，应该不成问题。”

两人看着空中浮现的光晕，接连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