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矛盾的母子
李牧寒回过神时，自己已经与刘备站在了毓秀营外。
就在他茫然为何刘备要在众人面前说让自己送他出来时，刘备已经板著脸沉声开了口：
“曹操他……没有为难你们吧？”
李牧寒懵了一下后有些诧异：“皇上您为何会觉得……曹操他会……为难我们？”
仔细回想一下不难发现，曹操在他进营以来，其实一次都没有为难过他。
刘备也是沉默了一瞬，眼神有些不自在的挪到了一旁的花树上：
“朕听说楚菲菲他们最近总是相约著来毓秀营与你玩叶子戏，朕想着你们能寻些乐子也算不错。结果，朕又听说了曹操他来了这里，曹操最是重规矩，所以朕以为……他会难为你们。”
李牧寒却是低头一笑，继续解释：“皇上，曹操他并未为难我们。甚至……他还与我们一起玩了一会儿。”
“他与你们一起玩了一会儿？”刘备瞳孔一震，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在他印象中，那个女人……许久不曾碰过叶子戏了。
许是营中没有了人相陪，又或者……他不愿触碰自己的某段回忆。
结果……
他却是和李牧寒“混”到了一块？
“往后，曹操若是一直没有为难你，你有空的话便……多陪陪他吧。”刘备有些别扭的低声开口。
李牧寒则是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刘备与曹操之间的关系，果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抵不过好奇心作祟，李牧寒凑近了刘备，试探著轻声道：“皇上，您与曹操他……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矛盾啊？”
此时的李牧寒离著刘备极近，几乎刘备低头，便能碰到李牧寒的额头。
像是两个亲密的人……要亲吻一样。
心脏猛然加快了跳动，耳尖红透了刘备并未能听清对方刚刚问了什么。
而在李牧寒眼里，刘备却是有些慌乱的后退了几步。
好像，他的问题让他不自在了。
有些后悔自己冒失的李牧寒下意识也后退了一步，温声开口：“皇上，外面太热了，您早些回去吧。”
“你也回去陪他们去吧。”刘备没有多想，说完后便离开了。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的李牧寒才有些可惜的回到了毓秀营中。
结果，他才刚刚迈进殿内，曹操已经目光锐利的开口询问出声：
“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李牧寒：“……”
在这母子俩的心中，对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
还有！
他看起来就这般会任人欺负？！
见他没有立刻回答，曹操脸色渐渐沉下：“他若是因为你们玩叶子戏不合规矩，你就说是经过了哀家的同意。”
这句话一说出，不止其他嫔妃，连李牧寒都是一脸震惊。
曹操怎么突然对他们这么好！
于是，动作又快于大脑的李牧寒，人已经顺势坐到了曹操身旁，像是往日对自家祖母一样，乖巧的环抱住了曹操的手臂。
“让您如此护着，本王可是要开心坏了。”
曹操则是有些僵硬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一旁的凌王妃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不敢出声。
因为在凌王妃的记忆中，自己这位姨母向来是强势，不苟言笑的那种女人。
纵使自己是他亲外甥女，也从未如此亲昵过对方。
而现在，贵妃娘娘竟像是寻常子女一样冲著曹操撒娇……
啊啊啊！这简直是震惊他们全家啊！
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的李牧寒则是继续开口：“皇上他刚刚只是让本王送他出去，顺便问了本王几句今日的饭菜合不合您胃口。”
曹操终于缓和了一些僵硬的神情，视线从手臂上再次挪到了李牧寒身上：“皇上他当真这么问的？”
李牧寒毫不心虚的与其对视，笑眯眯点头：“这是当然，只不过皇上他问本王时，本王瞧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曹操一顿，随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轻哼了一声。
就在李牧寒纠结著自己该再如何搭话才不显心虚时，曹操轻咳一声后终于缓声开口：“哀家现在愈发不后悔让你进营了。”
虽然这话应当是在夸他，可李牧寒还是觉得有些心情复杂。
此时的曹操看了看李牧寒，随后又看了看另外几位嫔妃，脸色有些微微不自在道：
“皇上登基没过太久，无论是朝中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重任及琐事缠身，有时……便可能会冷落了你们，你们不要心生怨懑。”
“本王与众位姐妹都明白的，曹操您不必担心。”李牧寒笑吟吟回答。
他们可是乐得清净啊！
其余嫔妃也是齐齐垂首应声，曹操仔细的又打量了一圈，见他们果真没什么其他的神情，他这才算是放下心来，任由王修才将他搀扶起来。
“人上了年纪便容易乏累，这才出来多大会儿，哀家就觉得没什么精神了。”
李牧寒忙走到他身边开口道：“那本王送您回去？”
“不用，你们慢慢聊吧。”
说著，他便当真直接离开了。
李牧寒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其他几人。
“曹操他……性格向来如此。”凌王妃出口解释了一下。
来去皆随自己性子，也亏得他是曹操，无人敢对此说些什么。
李牧寒却是沉思片刻，随后愈发觉得曹操与刘备之间是不是存在了什么误会。
因为这对“母子”实在是太过矛盾。
宁筱筱这时已经黏到了李牧寒身边，撅著小嘴胆战心惊的开口：“嫔妾还以为今日玩乐被曹操抓到，以后都不能继续玩了呢。”
孙婕妤也难得拍著胸口，秀眉微微蹙著：“嫔妾也以为曹操他要生气。”
结果，他非但没有因为他们聚众玩乐而生气，甚至，还参与进来与他们一起玩乐。
今日的曹操与往日的他，实在是太不相同了。
直到其他几人一一告退后，李牧寒终于忍不住看向陈将军：“陈将军，曹操他……年轻时……是什么样的人啊？”
原本正在收拾东西的陈将军动作一顿，随后，便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之中。
“曹操他还是贵妃娘娘的时候，性格其实与您有些相像之处。而他与老奴之前的主子，也就是德妃，两人相处时也是喜欢极了相邀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嫔妃一起吃吃喝喝，或者玩玩叶子戏。待德妃娘娘因为用了禁药离世，曹操的性子便收敛了许多。不过，当时的他待人也还是和善。直到……直到当初的太子因患恶疾离世，曹操才变成现在这样，让人觉得，任何人都无法在他心里激起水花。”
李牧寒眯了眯双眸，想起了那日在司刑司。
刘备……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再次动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