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派系斗争

贾维斯一番康慨激昂的演讲，并未换来满堂掌声，全场陷入一片寂静。

他辛辣讽刺了拉帮结派的做法，说成是低等凡人才有的行为，而非巫师伟力归于自身的体现。

作为地海巫师，应该把目光投向人类之外，研究如何打败邪神，离开地海，回到地面，重塑上古巫师的荣光。

窝在这贫瘠的地下河沟，与同族勾心斗角，如此格局视野，简直狭隘至极。

但贾维斯的听众大多十几岁的孩童，认知能力有限，一时无法判断贾维斯主张对错。

面对着未知事物，人类总会本能地排斥。

所以在场除了罗曼以外，脸色都不好看，平民觉得不接地气，贵族觉得假大空，但他们都不敢反驳。

因为在地海，回归运动是政治正确，就和民族伟大复兴一样，根本不容否认。

加上贾维斯是总督之子，就更没人敢反对。

台下陷入冷场，贾维斯不以为意，因为他没打算说服所有人，来自心底g命的呐喊，只要惊醒少数人，足矣！

他发现在恼羞成怒的人群中，有极个别低头沉思，脸上略带迷茫，然后目光变得坚定。

对此贾维斯格外欣慰，走下讲台，朝罗曼走去。

罗曼冷澹地看着他，平静道：“你找我干什么？要和我拉帮结派吗？”

贾维斯摇头：“不是，我向你道歉，我昨天太冒失了，在找你的时候，应该直接说明来意，而不是藏着掖着，让你有不好的联想。”

“说到底，巫师之间就该像你这样，他们时间宝贵，不可能浪费在交谈上，说话应该开门见山，节约时间。”

罗曼点点头：“说得没错，告诉你件事，语言其实苍白无力，能传达的信息很少，成为巫师后，应该采用更高效的信息传输方法。”

贾维斯和刚成为巫师时的罗曼很像，都极力想摆脱肉体凡胎的桎梏，拥抱更高效、自由的生活方式。

但殊不知，他正处于巫师到凡人的过渡阶段，保留一些过去的习惯在所难免，强行改变，只会引发冲突。

当初罗曼足够强，有大量符文石，才镇压冲突，但贾维斯可以吗？罗曼不确定。

当贾维斯沉思时，罗曼转身离开，贾维斯正要叫住他，后者却抢先说到：

“你这种行为，和拉帮结派没什么两样，巫师伟力归于自身，本就独来独往，做出独立判断。”

贾维斯好奇：“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罗曼回答：“我知道，加入回归运动！”

贾维斯又问：“那你的回答呢？”

罗曼澹澹道：“我先看看再说，反正离毕业还长着呢！”

罗曼早晚会升到三级，为了继续提升，肯定要回归地表，所以必须加入回归运动。

只是他不知道，这场运动组织情况到底如何，如果效率低下，内部勾心斗角，那样不加入也罢，还不如出来单干。

所以，罗曼需要时间观察，不宜立刻表明立场。

察觉到罗曼的意向，贾维斯十分高兴，正打算给罗曼介绍组织情况，远方传来一声轰鸣。

一艘巨大轮船缓缓驶向码头，罗曼澹澹道：“之后再说吧，先上船。”

说完，一下跳上码头旁的救生艇。

轮船巨大，黑礁岛的港口不能停靠，不得不放下救生艇，把岸上学生接上去。

其他新生也纷纷跳上救生艇，朝巨轮而去。

当靠近时，他们才发现这艘船的巨大程度，按照罗曼的标准，体积足有两艘衣阿华战列舰，装甲厚度更是惊人。

很显然，这时一艘军事用途的战舰，地海缺少巫术材料，战舰无法铭刻巫阵，为了获得防护，只能强化结构。

所以，巫师战舰的装甲地球比战列舰还厚，排水吨位更是庞大无比。

战舰没有装备火炮，却有数十个瞭望台，上面常驻巫师负责火力输出。

看着巨大的海上城堡，所有孩童都心神俱震，就连打算找罗曼搭话的贾维斯，此刻也愣在原地，欣赏着人类工业的巅峰成就。

一众孩童登上甲板，负责接待的巫师上前道：

“现在，我强调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按时吃饭，按时回房休息，不得随便乱跑，有事打报告，如有违反，取消入学资格，明白了吗？”

众孩童回应：“明白！”

管理虽严，但他们知道这里是军舰，不是疗养所，每个人都是巫师，就连干杂活的，都有三级学徒修为。

而他们这些二代和平民，除了罗曼，没一个三级学徒，实在放肆不起来，都得乖乖听从指挥。

就连贾维斯也缩起脑袋，不再缠着罗曼，尽管他爸是总督，也管不到军舰上。

随后，在战斗巫师的指挥下，众人排成队列，依次领取房卡，然后由专人带到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有个带淋浴的卫生间，但好在是单人间。

士兵把罗曼领进屋，说道：“你头上有个喇叭，到了饭点会出声通知，到时你听从指挥，前去餐厅就好。”

临走时，士兵特意强调：“记住，有事报告，不要随便乱跑！”

罗曼扔下行礼，床上一躺，开始做着下一步计划。

罗曼入学的学院叫艾伦巫师学院，它与其他高等学府一样，位于一座岛上，类似前世的大学城。

而高等学府聚集的岛屿，就叫学院岛，每年巫师议会都会派遣军舰，把各处新生接到学院岛入学。

卡伦学院的管理制度，则有点像前世的大学，但考虑到学生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自觉性较差，所以安排了严格的考核。

每七天一小考，一月一大考，多次不合格者，就会被清退，如此制度下，确保了艾伦学院留下的只有精英。

所以就读艾伦贵族学院的学生，无一不是对自己的做题能力充满自信。

值得一提的是，得益于完整的上古传承，地海巫师对资质要求不高，哪怕在地表是劣等资质，在地海依旧能找到合适的道路。

所以，尽管上限只有三级，但地海无论是三级学徒，还是一级巫师，都比地面多的多。

单就这一艘军舰，一级巫师就有近千名，二级巫师至少百名，这数量，几乎媲美圣灵殿了。

这还只是一艘军舰，这样的军舰，地海有好几支舰队。

思绪万千之际，头顶的喇叭传出声音：“叮冬！新生们注意，现在是晚餐时间，请走出舱门，听从舰队军人安排。”

话音刚落，舱室门自动开启，罗曼心想：“不愧是军队，吃饭都要统一集队，还不能不吃！”

罗曼走出舱门，就像监狱囚犯，旁边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学徒，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习惯了自由，军营的约束让他们格外不适应。

罗曼暗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加入军队！

学员们在军官的带领下，齐齐左转，排成纵队，往餐厅方向走去。

在那里，罗曼见到了贾维斯，以及几个一同来自黑礁岛的新生，他们被安排在一张桌子。

餐厅很大，聚集着来自地海各处的巫师，按照地域分布各处餐桌。

每一处餐桌的伙食各不相同，为了照顾各地不同的口味，充分体现军舰的人性化。

黑礁岛一桌上，赫然摆放着当地名菜“炸鱼薯条”，罗曼看得眼角直抽。

餐厅格外安静，几乎没人交头接耳，在军官一声“开饭”后，新生们似乎得到许可，开始进食。

进食能获得快感，让大脑放松，稍稍缓解了军队的压迫感，开始交头接耳。

罗曼注意到，即使在餐桌上，平民和贵族派依旧泾渭分明。

同派系之间相互攀谈，对另一派置之不理，互相划出一道看似很浅，却终身无法逾越的距离。

此外，罗曼还注意到不少像他一样的沉默分子，在互相交谈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贾维斯一通演讲后，多了不少信徒，没有去参和派系斗争，成为独行侠。

于是两派之后的第三派，独行派诞生了。

其实说他们是派系不准确，因为他们眼中只有自己，拒绝任何无效应酬，包括罗曼，也是其中一员。

独来独往总会遭来非议和麻烦，但如果一群人独来独往，则会成为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所以，此刻罗曼尽管无比孤僻，也闷人找他麻烦。

同时因为团队力量流失，两派中不少人向贾维斯投以嫉恨的目光，但贾维斯不以为意，泰然自若。

来自心底g命的呐喊，只为惊醒少数人，眼前这些和他志同道合中间派，让他格外欣慰。

两派学员尝试接触独立派，将他们拉回阵营，但由于其理念实在缺乏吸引力，拉拢行动收效甚微。

平民派主张打破贵族对资源的垄断，减少后门，让更多平民能就读高等学府，获得优质教育资源。

贵族派主张维持资源垄断，他们的地位是几代人拼来的，你十年寒窗就想追上？不可能！

独立派主张摒弃权力斗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追求力量，推进回归运动。

前两者为了阶级和小团体利益争斗，格局太低，明显比不上第三种。

而前两派最大的败笔，就是巫师之间以出身划分阵营，本就违背客观规律。

不同个体间，修行速度有快有慢，一个一级巫师，不可能跟学徒是同一阶级，这会导致阵营内再次分裂。

巫师划分阶级的依据，只有等级和战力，除此之外的任何划分，都是违背客观规律的做法。

只要懂得这个道理，就都不会把精力放在拉帮结派上。

新生们平时都必须待在舱室，不得擅自走动，每天的饭桌就是交际场所，各种拉拢走动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罗曼每天吃着炸鱼薯条，喝着蘑孤浓汤，看着这些十几岁孩子互相党同伐异，感到分外有趣。

终于在某一天，有人找上了他，那是个脸色白皙的少女，身材带着与年纪不符的丰满，能吃成这样，不用想都知道是贵族派。

这位派系交际花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说话声音轻盈柔和：“你就是罗曼？这次入学考试第一，我很早就想认识你了！”

罗曼咬了一口炸鱼薯条，澹澹道：“什么事？”

对方凑近他，身上的香水味飘进鼻子，小声道：“你可要小心了，那些泥腿子打算整你，可你是个天才，他们不应该这样对你。

这里说话不方便，如果想了解更多，可以来找我，我的房间是…”

说完塞给罗曼一张字条，然后飘然离去，罗曼打开粉色字条，字条精致，被特意处理过，还带着少女一样的香味。

上面写着一个房间号，还有一句话：“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随时都可以！”

经过这些天的实践，新生们发现军规也没那么严，只要不离开宿舍区，互相之间串个门还是没问题的。

对方看似轻飘飘一句，实际包含了诸多学问，用美人计降低罗曼戒心，然后用危险勾起好奇，因为没人不会担心自己安危。

如果罗曼去了，肯定会被抓住一通洗脑，就像进传销一样，不得不答应某些事情。

罗曼扫视餐桌一圈，原来几名独行侠脸色都不好看，少女刚才作为，显然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罗曼不由地哑然一笑，心中暗道：“果然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少年，整天被关着，精力没处发泄，就提前开始闹上了。”

这时，罗曼发现右手蠕动，发现是乔丝醒来了，她操纵着罗曼的右手，将字条嚼烂，吞下。

罗曼连忙起身，借口去厕所，跑回宿舍，举起右手，冷声道：“餐厅可不只有我们，还有许多一级巫师！”

“要是其中一个开精魔力探测，肯定把我们当污染源！”

罗曼话音刚落，右手一阵变形，形成乔丝的脑袋，她噘着嘴，一脸不服气道：

“哼！谁让你和那女孩走那么近，让我很难受，用你的话说就是，基因繁殖进程受阻，影响内分泌，让身体很难受，我必须做些什么才能缓解！”

罗曼眉头一皱，回道：“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任性，内分泌稍微紊乱，不会影响健康吧！”

乔丝争辩道：“我说了，我很难受，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如果你担心危险，就该在她靠近你之前，将她推开！”

罗曼冷静回道：“你多心了，我对她没有想法，甚至连名字都没问！”

乔丝冷笑道：“嘴上无动于衷，身体反应却很诚实，作为寄生体，我能不清楚吗？

那个女孩前凸后翘，像一个饱满的水蜜桃，是好生养的类型，基因最喜欢了！”

罗曼无言以对，不再争辩，澹澹道：“真是自私的基因，我答应你，以后不跟这些人接触。”

乔丝笑道：“这样还不够，基因会让你的身体起反应，就像对我的惩罚一样！”

罗曼手一摊，无语道：“那你想怎样？”

乔丝狡黠一笑，右手变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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