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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娉婷话

“国相,郡主与东城候的婚事,乃是我朝难得的喜事,侯府的选址和建造,不知找何人监造?”贤后坐在帘后,问着殿下的国相。

“回贤后,监造局的卜监制,监造了圣都许多府邸的建造和修缮,或为人选。”戴论回道。

“嗯,卜监制是很好,上若寺就修得很好。卜监制可在?”贤后颇为认可。

“臣在。”群臣中走出一人,回道。

“侯府的选址和建造,就你来负责吧。”

“臣遵旨。”

“可建在何处?”贤后问道。

那卜监制思索了片刻,“大公主府不远处,离着百花园附近,有一块民居,正在拆除,本来是要修建水墨阁的,倒是个好的选址,离公主府近,又有百花园的景致。”

卜监制的话一说完,就有人反对道,“贤后,那处不是您答应了要给三公主修水墨阁的地方吗?怎可因为郡主的婚事而夺了嫡出女儿的恩赐?”

卜监制连忙谢罪:“请贤后降罪,臣该死。”

众人都等着贤后的回应,却听得贤后的笑声,“无妨,三公主贪玩,今天一个心事,明日一个想法,水墨阁再选址修吧,大公主是圣帝所出长公主,圣帝无子,长公主和嫡出公主,都一样尊贵,不可再妄言,挑拨她们姐妹之情,何况,兰儿的父君,是玄国未来所托之人,必须先于我那顽劣的三公主。”

“是,贤后!”

“贤后圣明!恭喜贤后!恭喜护国公!”

下了朝,戴论和君至坐在马车上,往国相府走去,天刚刚破晓,圣都的城刚刚苏醒,长街上卖早点的人,给圣都蒙上了一层暖雾。

“据我所知,大公主是妄想了。”戴论眯着眼睛假寐。

君至闻言,抬头看着国相,“冷家人拽在手里,便是实权,如何是妄想?”

戴论笑了,笑君至的单纯,“也不知是她利用冷家,还是冷家利用她?而且,你等着,过两天,翟府也必然有动作,不然,你觉得圣后赐婚的旨意虽然说了,为何还未有书文?”

君至待明白过来那话里的意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戴论既然将底牌都告诉了他,便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上,再骗他。

“君至懂了。”君至想了想,“国相眼里,三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戴论难得睁眼,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方道:“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若是能成事,贤后岂会去宠溺大公主和小郡主。”

“三公主为何派了明书来我府上?”君至虽然对此话有所怀疑,但是自然没必要与戴论言明,只是假意说着其他的事情。

“或许是看上你了,君至一表人才,前途似锦,如今圣都的人谁不知晓你,”戴论半是调侃半是讽刺。

“君至惶恐。”君至无视其中的嘲讽。

戴论看着他,正如当年百里池看着他一样的眼神,本是博弈,如今只怕是托付,“你有比见公主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君至不解。

“内线说,翟家正在与大公主府有瓜葛,冷家定然是娶不成小郡主了,明日你可去大公主府一趟,”戴论叮嘱道:“不过,大公主府高手众多,你自己要小心些。”

君至点了点头,然后再要询问些什么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出车夫的声音,“行走,你的府邸到了。”

君至想了想,还是下了马车。送走了国相的马车,君至走进府内。明书正在行走府训练新买的一些下人,就见君至从府外匆匆走来,“君行走,今天又买了些新鲜的莲藕,炖了排骨汤,还有新鲜的河鱼,有一条清蒸,有一条红烧,还有你上次说好吃的果酒,备着了。”

君至听着,本来要迈去书房的脚步,终究还是迈去了餐厅。

还是不相信眼前的男子,竟然来到府里为自己做饭。

不过君至现在的选择,也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吃完了饭,君至依旧回了书房,书房里一人早已候着,见他来,也不惊讶,从怀中掏出了几封信,“这是各域的军部实力。”

君至拿了信,在书案前细细看着,做着笔记。

那人说道:“行走家那位管事,大概又提了食盒回公主府了,我查清了,他二人聊得都是寻常话语,跟行走倒没关系,明书管事倒是想说行走你的话,公主不让,行走猜三公主怎么说?”

君至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见到公主了?”

那人点了点头,“见到了,比小郡主不知美了多少,少君,莫问将军让传来一句话。”

君至闻言,差点没翻了个白眼,“他能有什么好话?”

“莫问将军说,当时说好了搅动风云,没想到还真的搅动风云了,少君,厉害。”

君至闻言,想起李莫问说此话时的表情,“告诉他,收到了,你刚才说公主有回话,何话?”

那人笑道:“公主说,‘明书,朝堂的事我都知道,不用你说,至于行走府的事情,你说了只会让我嫉妒你,还是不说,我送你去,是让你好好照顾他,不是打探他的消息’。”

“可是知道你,故意说给你听的?”君至反问。

那人听完摇了摇头,仿佛很为君至担心,“国君只跟我说少君如何如何好,让我来圣都护行走安危,可没说少君如此不轻易信人,如此多疑,我都好几日才得了少君的信任。”

一席话说得君至皱了皱眉,是啊,好像不知何时,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个人。

“好了好了,这不是我该说的话,我枯离的修为,公主府的那些侍卫,不可能发现。”

“明日开始,你便作为我的贴身侍卫伴我左右吧。”君至说道。

“好吗?要不我还是暗地里保护行走,也好多一些胜算?”枯离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好。

“清泉早就已经来了,你适合在明,清泉适合在暗。”君至扔了信给他,此二人与自己相处,多了江湖的随意,少了君臣之礼,让君至难得远离圣都片刻。

枯离一看,叹了一口气,“我的好日子就这么没了,我还以为我早到了。”

君至难得展了笑颜,枯离看着,便不觉多说几句:“我说,公主待少君挺好,她又那么漂亮,少君不去看看?公主又怎样?”

君至脸色便又冷了下去,他等着她来找他,可是她没有来。明书依旧在府上,她却没有来。若她不是心儿,倒无妨,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是她是心儿,她是凌家人,他日若揭穿,又如何?

“明日晚间,去大公主府一趟,”君至终究吩咐道。

“何事?”

“探寻即可,听到有用的,来报就行。”

“大公主府宅子很深,”枯离道。

“不行?”君至挑了挑眉。

枯离赶紧摇了摇头。

次日晚间,君至的书房便多了两人,枯离轻巧翻窗进来,正要将所见告诉君至,结果却撞上了早已等在书房的清泉,清泉抱着剑,静静地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

枯离看着,然后一脸讨好,“清泉,好久不见。”

清泉并没有回答,枯离也不觉得尴尬,自己走到君至的书案前站定。

君至停了笔,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写着东西,“看到什么了,一五一十细细道来。”

“少君,小郡主告诉大公主,会嫁给翟啸,只是回去后,哭了好久。”

“知道了,继续探寻,务必先弄清大公主府势力,这是我们之前忽略的地方,没想到她们母女二人,竟然也有心思,”君至说完又问一旁的清泉,“翟家那边如何?”

“属下的身份是巡城司。”清泉说道,言下之意,是不用为他担心。

“翟家以后可能是最后的一步棋,清泉身上任重,对了,如何联络?”君至点了点头,也十分简练。

“属下来找您。”清泉回道。

“那便去吧,别让人起疑。”君至说道。

“是,清泉告辞,还有,枯离,在北地,不要叫少君,叫行走。”清泉说完便瞬间消失在了书房。

枯离看着,幡然醒悟,“行走恕罪。”

君至也是才意识到,“还是清泉心细,真该拿你换了清泉在身边。”

枯离脸皮向来厚实,见此,转移话题,“今天就无聊了,你家管事这么早就过去了?怎么不见他?”

“他要在公主府待几天,公主好像感了风寒,想吃明书做的饭。”君至解释道。

“啊?公主生病了?行走怎么不去看看?”枯离摇了摇头,对他很有意见。

君至发现这人怎么跟明书一个路子,但是心里却也想着是否应该去看看。

“要趁着明书去公主府,将府里的人换一批吗?”枯离想到另一件事。

君至想了想,“不用,加些人就行,明书选的挺好的,再说,一个小小的行走府,还没坐热板凳,就换了好几次府上的人,传到外面,又是怎样的风言风语?但是务必查清每个人的底细。”

“了解,那属下先去安排了,行走早些休息。”枯离说完,便去了。

第二日到了傍晚,明书还没有回来。

君至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不少躺,正要去见公主的时候,府门处来报,小郡主到了。君至想到了百里池,又想到为了之前枯离探查到的事情,终究不忍心。

百里子兰今日一身鹅黄衣裳,更趁得小脸娇嫩无比,只是双眼微肿,大概是哭过的痕迹,君至正要行礼,百里子兰看了他一眼,“行走不必如此,如今戏唱完了,本郡主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百里子兰说完,找了院子中的石桌坐了,示意他也入座。

“在父亲心里,我与母亲终究不同,这些年,我也很听父亲的话,”百里子兰只说了这几句,眼泪又再一次流了下来,“自从当年一别,他便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不能来找我,我不能去看。”

“郡主······”君至有所不忍。

“我知道他选了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选了你,所以即使我喜欢清秋哥哥,我也让自己去亲近你,如果父亲觉得你是好人,我愿意听父亲的话,我愿意。”百里子兰的眼泪并未停止,说到此处,看着君至的神色,自嘲地笑了笑,“行走可知,我并非无人可选,我并非非你不可,之所以一味地来亲近你,只是想离父亲再近一些。”

君至想起百里叔,更多不忍心,“子兰妹妹,你不必如此悲伤。”

“悲伤?有什么悲伤,久在圣都,我并不是傻子,父亲让我亲近你,母亲会因为权力选择让我嫁给翟家,她说好了,让我自己选,我自然选择冷家。”

“子兰妹妹,不是要得了圣后的赐婚,嫁于冷家吗?”君至虽已知晓,但如此问,才能问出其中缘由。

“可是贤后终有去的一天,而翟家是比冷家更好的势力。母亲从小就有野心,如今,我不过是棋子。”百里子兰看着君至,突然笑道:“真真可笑,在圣都,居然是在你前面,我说出了这些话。”

“如果子兰愿意,以后,把我当兄长即可。”君至不忍,毕竟是百里叔的孩子。

百里子兰看着他,似乎想辩论其中真假,末了还是自嘲一笑,“这,圣都,你待得久了,就知道这话的重量了,我的母亲,都靠不上,如何靠你?”

“子兰妹妹,如果你愿意,我定护你周全。”君至说道。

百里子兰闻言,静默半晌,擦了擦眼泪,再次抬起头时,除了红肿的双眼,眼中已无来时的痛楚。

“多谢行走,以后,我想靠着我自己。”百里子兰起身,“叨扰行走了。”

君至看着远去的小郡主,一时也感慨良多。

那翟家,是劲敌,小郡主若是嫁于翟家,往后该如何相处?

君至坐了半晌,直到下人送来了晚餐,看着这些饭食,君至决定要把公主的事情解决一下,既然无从可问,无人解答,那就直接去问吧。如此想着,叫人安排了马车,直接去了公主府。

枯离倒是不觉意外,赶着车带着自己的少君直接到了公主府,正要递了帖子,就见明书拿着个篮子从后面走来,看着他们好像很高兴:

“君行走,你是来看公主吗?”明书满脸笑意,上前半推着人就往里面走,十分熟络,生怕他后悔又离去似的,进了公主府,也免了通告,直接将人带去了公主所在的暖阁。

枯离大摇大摆地跟在身后,这公主府他来过好几次,熟门熟路。

如今已夏末初秋,天已有些冷,公主又感了风寒,便住在暖阁里。三人还未走到,便透过暖阁敞开的窗,看到公主素服淡妆,裹着薄被,和一样貌英俊之人下着棋,一头墨发垂顺在背后,甚是惹人怜爱。

君至远远看到,停了脚步,先是惊喜,再就是眸子微眯,看着眼前的情形。

明书以为他不敢近前,倒也不催促,陪他站着。

“听棋,你能不能看在我生病的份上,让我一子?”是公主带着鼻音的央求。

“公主自己要学棋,每每又要人让着,这样何时精进?”听棋恨铁不成钢。

“你不让,我就输了!”公主继续央求道。

“输了才能学到技艺,”听棋铁面无私。

“你到底是生我把明书送人的气,还是生弗儿来照顾我不要你的气?”公主扔了棋子在一旁。

“······”听棋无语,“你哪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弗儿,听棋欺负我!”公主朝着里院喊道,话音刚落,便见一拿着蒲扇的秀丽女子出现,“听棋,公主生病了,你让一子又如何?”

“弗儿,是她不讲理!”听棋辩解。

那弗儿将扇子给他,“去,去院子里看着药,我来陪公主下。”

“哈哈哈,我就知道弗儿待我最好了!”凌心笑得欢,裹着被子在榻上翻滚着。

听棋拿了扇子,乖乖去看着药,起身时看着窗外站着的人,挥手道:“明书,你可回来了,我都饿死了。”

凌心听得,方停了笑,起身看向窗外,一看,笑容僵硬在脸上,待反应过来,赶紧拿被子盖了脸,轻声吩咐道:“听棋,关窗,关窗!”

听棋虽然不解,但见此,还是关了窗,待反应过来,又开了窗,凌心此时早已裹了被子躲在了窗后,跺着脚后悔不已。

他怎么来了?明书为何不提前告知?

他在生气吗?

听棋打量着那人,问着窗后的公主,“他就是君至?”

凌心瞪了他数眼,咬着牙道:关窗,关窗。

君至见此,便在窗外俯身行了个礼,说道:“待公主好些,君至再来拜见。”说完,带着枯离先走了。

明书看着,开心得很,也不留人。

君至出府的步伐有些快,脸色不太好,似乎在生气,到了公主府外,方才深呼吸。

“君行走,你是脸红了吗?”枯离在一旁,看着好戏。

君至斜眼看他,枯离识相地闭嘴,不理解自家少君为何如此生气?以为是脸红了。

君至这才抬步往马车走去,匆匆离去,枯离赶着马车,靠在马车旁感叹道:“有时候觉得,三公主就像这风云诡谲的圣都里,那一道别样的光。”

君至不言,脑海中凌心娇俏的模样却怎么也散不去。

只是,他却犹豫了。

他是临海少君,就是要来夺玄国的。

而她,是玄国的公主。

“君行走,其实,三公主也挺好的,待你一片真心,即使最后你夺了天下,有她不是更名正言顺吗?翟啸娶郡主不就是因为如此吗?可是依我近日所看,翟家娶错人了。”枯离想到这几日探查的翟府的消息。

“你把我和他比?”君至的话语,有些危险。

枯离只得赶紧闭嘴。

··········

弗儿看着裹着被子坐在榻上不言不语的公主,叹了一口气,“公主,还是不让查他的事情吗?”

凌心摇了摇头,片刻却只见眼泪滑落,堂堂玄国公主,竟然小声无措的哭了起来。

听棋一拳砸在了暖阁的柱子上,弗儿看了他一眼,“明书,你回行走府吧,听棋,去熬药,我侍奉公主先歇下,下了半天棋,也累了。”

“弗儿!”听棋还是想将那君至绑了,扔进公主府。

“不要查他的事情,我家公主既然喜欢一个人,就得喜欢得清清白白,不然你觉得公主一路为难挣扎,又是为何?你们护他在圣都安好就可以了。”弗儿最了解公主。

明书拉了拉听棋的袖子,“走,你就算把这暖阁砸个大洞,也有什么法子,难受的还是咱们公主自己,入画若回来,还得骂你。”

“就你们俩能忍!”听棋还是生气,看着一旁的明书拿着菜篮子笑着,瞬间将怒气转移到明书身上,“你,你还笑!”

“我笑怎么了?”明书还是怎么都不生气的样子,“君行走可是自己要来看公主的,人家走的时候也是脸红着的好吗?”

明书说完,果然见被子里的抽泣声小了些,凌心不语,他们不知道她与君至的前情,自然知道君至是生气了,而不是脸红。

“我回行走府了,你俩好好照顾好公主。”

明书回到行走府的时候,见君至和枯离正吃着饭,只是看起来没什么食欲,见他回来,君至更有些不自在,放下碗筷,回了书房。

枯离等他一走,笑了,对明书说道:“我猜行走是不好意思了,公主多好,谁不喜欢?”

明书陪着笑笑,然后问:“你是谁啊?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行走府了?”

枯离才反应过来还没跟明书正式见过了,“我是新来的,行走的贴身护卫。”

明书看着,观察了他片刻,说明立场:“你的修为,不低吧?不是我们查不到你,是公主不让查,记住,是公主不让查,是公主不让查。”

“哦,为什么要说三遍?”枯离吃了块红烧肉。

“你是国相的人?”明书问。

枯离摇了摇头,“不是,纯行走的人。”

明书点了点头,“说三遍是告诉你,圣都虽然乱,公主或者我,并不想对行走有半分心机。”

“你怕我欺负你?”枯离才明白过来,安慰道:“我不欺负没有武功的人,而且你待行走很好,我不欺负你。”

明书闻言,笑了一下,确实可以说没有武功,感慨道:“要不是我家公主喜欢,我才懒得管你家行走的事了。”

“多谢明管事,有劳明管事,”枯离讨好得很明显,只因为那块红烧肉,不是记忆中偷吃的明书做的那些美味。

··········

“贤后到。”

听棋和弗儿赶紧前去迎了。

“公主伤寒还没好吗?”贤后很是担心,走得有些急,“为何不来早早告知本后?”

听棋和弗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公主从暖阁里走出来,走上前扎进了贤后的怀抱,“母圣!”

贤后抱了个满怀,很是触动,只是嘴上说着:“多么大的人了,还是这样无状,看看,哪有半点公主的礼仪?”

凌心开心道:“在母圣这里,孩儿永远是孩儿!”

贤后看她穿得很少,将人揽到暖阁内,问道:“病都好了?怎么,不开心?”

凌心只是勉强一笑,还是抱着贤后的腰身撒娇。

贤后宠溺地看着她,无奈道:“我最骄傲的心儿,也有这样的时候。”

凌心无奈地低泣着,“就觉得他最好,哪儿都好,什么都好。”

“心里眼里都是他是吗?”贤后顺着她的长发,“那心儿可知,他是国相的人?”

凌心这才起身,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道:“母圣,他是我的人,百里池可从来没打算将这天下放在国相手里,至于阿至,他即使要这天下,我都为他取来!”

贤后听得,怔愣了片刻,眼里渐渐湿润,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看着自己的母亲,说过同样的话,“好,心儿选了人,母圣为你筹谋。”

“谢母圣!”凌心说完,又咳了两声。

贤后心疼地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没好了,好好养着,等病好了,我们心儿就要嫁人了。”

凌心闻言摇了摇头,“母圣,不要赐婚。”

贤后不解,“他那样的人,既然来了公主府,心里大概也是许的,为何不要赐婚?”

“心儿想,等他真的也心甘情愿,不然,纵使我爱他,他若不爱我,也多无趣,我只是心里有他,有他便可,护他周全便可,这世间,有这样一个让我如此心动的人,已经是恩赐。”

“如果他心里有了别人,心儿也不争吗?”

凌心一想,心里竟然有难忍的痛意,但却无比坚定地道,“若真是如此无缘,也好,心儿弃了念想,不入情道,刚好随了母圣的愿,搅弄这天下风云也罢。”

贤后含泪点了点头,“好,都听心儿的,对啊,若是两情相悦,又岂在一纸婚约?若彼此无心,强求何欢?。”

“母圣······”凌心知道母圣此时的悲伤不是为自己。

贤后摇了摇头,含笑看着她,“心儿好好歇着,母圣还有好多奏章要看,待你好了,再来见母圣。”

“好,母圣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有你在,母圣不会太累。”

“嗯,”凌心点了点头,“我送母圣。”

“好好躺着,听棋,弗儿,好好照看公主,”贤后起身,吩咐道。

“是,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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