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色熔岩
黑影犹在继续着轰击着大鼓,那刺耳尖锐的噪音,响彻整个看不见尽头的山谷,无处不在。
但林已经不再去理会这些了。尽管他已经痛的在地上打滚,全身上下,被砂石摩擦的血迹斑斑,没有一块好肉。他也想抗争,他也想反抗。但终究还是无用,尤其是当爬上山头,看着山谷外,万千山头上人头涌动,密密麻麻的黑影时,他绝望了,他放弃了。
他只能抱着头,疯狂的在地面上打着滚。心中,不断的哀求着,祈祷着,并唾骂着。
原来,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罢了。
那个梦魇一般的声音又隐隐约约的在心中响起,‘顺从吧,疯狂起来吧。就可以不必忍受这些痛苦了。’
“滚!”
他的意识隐隐的在提醒着他,这只是一个梦。可即使知道,清楚。林极力的想要摆脱这个梦醒过来,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如今才十一岁的他,对于源源不断的噪声,无助的暴怒,狂躁,无可奈何。他使劲的砸着地面,没用。怒吼,没用。暴躁的锤着自己的脑袋,也没用。他看到他的手砸在地上碎落的石子上,留了血,可是不觉得痛,他疯狂的砸着脑袋,也不觉得痛。可是那噪音带来的折磨和痛苦,他却实打实的感觉的到,他在噪音的折磨下,渐渐的,开始浑身抽搐,七孔流血。愈发的虚弱着。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越来越虚弱无力的他,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手臂无力的驱赶着,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
“走开啊,你们走开。”“别敲了,我求求你们别敲了”“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可这又有什么用昵,噪音依旧未曾停歇,他的意识也几乎完全低迷下去,弥留间,他仿佛听到了噪音中有人说话。很轻,很渺茫。可即使是浮在水面的一根稻草,即将溺死之人也会竭尽全力去抓住一样。他连忙集中起仅有的注意力倾听着。想要听出一些线索出来,。
可当他仔细认真的听清楚时,他失望了。
“这便是那神帝的魔音杀阵,感觉如何。痛苦么,绝望么。可是都因为你,因为你的仁慈,你的迂腐。你的亲人,朋友,族人都被困于此,日日夜夜,受尽折磨而死。你为什么不亲自来品尝下这种感觉尼。”
“这种痛苦,太爽了啊,爽到当我想到我那无辜的亲族,我的兄姐们历经这种痛苦四十九个日日夜夜时,我就忍不住啊,为什么不全都毁灭了呢。这肮胀丑陋的世界,为什么不毁灭了呢?它有什么资格存在!”
“还有,噢,还有可怜的露西亚,她也因为你的愚钝,差点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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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复仇!我要复仇!”
‘一个疯子的自言自语,’小爱德想到,有些丧气的蜷缩在一边,颓然等死。
濒死之际,反而感觉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甚至还有闲暇胡思乱想着,‘这样死了,我就可以醒了吗,还是永远醒不过来尼。’
然而似乎命不该绝,那个声音似乎是察觉了蜷缩等死的小爱德,而后,在噪音中若隐若现的轻语,忽然就好像在耳前响彻一样,清晰明了。
“小家伙,你看起来很痛苦呀。需要我告诉你怎么逃离这里么。”
这声音在耳边响起的一瞬,小爱德莫名的熟悉感,可听完这声音所说的内容时,下意识的便忽略了这些,张开嘴想要求救,却好似被扼住脖子的老鸭一样,干咳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迫切的在心中呼喊着,也不管那声音的主人是否能听到
“要,要,要。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没来由的,似乎有一声无奈的叹息在心底最深处响起,清晰可闻。让小爱德很是莫名其妙。
那个声音却更是失态,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肆意纵横。
“好,好,太好了。”
那声音连说了三个好,释放着完全掩饰不住的欢喜之意。
接着,林只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脑中。整个灰蒙蒙的迷雾山谷,都好似拓印在脑中似的,清晰无比。连带着,那股来自灵魂之中的刺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一条金色的细线,游荡穿梭在灰蒙蒙的雾中,贯穿了整个山谷。
“感觉到了么,在你脑海里,顺着你脑海里的指引,很快,你就能走出这个杀阵。来吧,快点走出这该死的杀阵,我在外面等着你。”
小爱德神情恍惚,那金色的细线忽然就涣散了起来,融入了他的脑海中。一股奇怪的意识模模糊糊的在心中滋生,那意识波动间,竟真的详细的讲解着具体的步骤,指引出最近的路线来。
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听从着脑中的指引,小爱德一路摸索着。让他兴奋的是,那些嘈杂的噪音真的再随着他的步伐逐渐的远去,那些忽大忽小忽远忽近的黑影也开始变得虚无,好像随时就要消散似得。
不在被噪音干扰的小爱德,也逐渐恢复了清醒的神采。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一步步的跟随着那脑海中的指引,眼看着,那些黑影已经虚无的快要看不清,耳听着那些噪音也几乎不复存在。那条路线的尽头近在眼前,只要踏出这一步,就可以彻底脱离这该死的什么杀阵了。但就在小爱德要随着指引踏出最后的步伐时候。蓦然的,身侧,一声重重的叹息传来。
“停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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