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问心
“人族的东西？”柏嫪想了想：“哦，是不是布阵所用的材料之类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之前也没问。”
“布阵？”斗威用天眼扫了一下树屋下的地面，看到了咸鱼布置的那两个阵：“小嫪，你什么时候学会布阵的？而且还挺精妙。”
“这不是我布的，是咸鱼布的。”柏嫪否认道，并将冼羽的来历告诉了斗威。
“原来如此。”斗威听完，看向咸鱼的眼神有些变了：“不过，他身上的这东西不是布阵之类的材料，是一枚戒指，一枚看起来很古老的戒指。上面有个特别的封印，据我所知，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人族为了防止被其他族抢到戒指，取出里面的东西，特别研制的一种封印。据说那个时候，制作出来的这种储物戒数量很少，但空间很大。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制作和解除这种封印的方法没能流传下来。所以，就算这戒指上的封印似乎有些破损，我也解不开。”
柏嫪：“不能强行破除吗？”
斗威：“强行破除，戒指就会毁掉，里面的东西就会落入虚空。看来，这小猫妖秘密很多啊。不过看在他对你还算有情的份上，我可以救他。但是，不论是从他三脚猫的身份，还是从他对你隐瞒众多秘密的方面来说，我都不希望你和他再在一起了。”
柏嫪：“可是，他还那么弱小……”
斗威：“我可以再治疗的时候顺便改造一下他的身体，让他有一定的能力自保。其实，我让你和他分开不仅是保护你，也是变相的保护他。要知道，追杀我们的可是仙族，他和我们在一起反而更危险。还有，如果他如你所说的那么聪明，留下来独自生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所以还是在这里分别了吧。”
柏嫪：“可是，毕竟他叫过我母亲。母子一场，也没给过他什么，就这么不道而别……对了，把这个给他吧。如果以后有缘再相见，也好相认。”
斗威：“……你确定？”
柏嫪：“嗯！第一次当母亲，总要留下些东西给孩子。”
斗威：“……好吧。”
柏嫪：“对了，顺便帮他补上一条腿吧，这样他就不再是三脚猫，不用老是躲躲藏藏的活着了。”
斗威：“……他这三脚是天生的，命中注定。就算给他接了条假腿，他依然是三脚猫。而且，因为他身体特殊的构造，接上的假肢只能看，不能用。”
柏嫪：“就算这样也好。起码，看起来不再是三脚猫，不再被严重排斥了。”
斗威：“好吧，我会尽量把他弄的。其实，他装不装假肢，都不用担心被排斥。”
柏嫪：“为什么？”
斗威：“你忘了？他还有只蜥蜴精同伴，只要他想，一隐身，哪都能去，还不会被发现。要不要那条腿都一样。”
柏嫪：“……但，我还是想让他能够像正常的妖一样，在阳光下生活。”
斗威：“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那，我要开始了。”说完，将那张摆咸鱼的桌子带着移动到幻阵之内，掏出一颗金色的灵晶石，插入之前被殷鼎取出晶石的位置。并将天狱阵的阵旗拿来，在幻阵内摆开：“刚才我只杀了四个，被一个跑了，所以可能会有追兵过来。我在治疗的时候不能够分心，就由你操控幻阵，让外面看不到我们。”
柏嫪：“那，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斗威：“不用，这里看似危险，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想不到我们会留在这不走。只要不是带狗的那家伙追来，就不用怕被发现。”说完，取出一堆东西摆好，开始操刀，划开冼羽的皮毛……
……
咸鱼逐渐恢复了意识。他感到头疼欲裂，还伴有些痒。他举起爪子捂住脑袋想要减缓痛苦，可又不敢抓挠，怕伤上加伤：唔，我这是伤到脑袋了吗？柏嫪呢？怎么样了还有蜥蜴呢？我们都被仙族抓住了吗还有……
考虑一堆问题，让他本就不舒服的脑袋更加胀痛难受。于是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都不想，调整呼吸，轻抚脑袋。才终于稍微好一些了。良久之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睛，现在对于他来说，睁眼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都牵扯到脑袋的疼痛。但不睁不行，他想要尽快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入眼的，都是些熟悉的物件。咸鱼支撑半起身，转头四顾，发现自己躺在柏嫪的藤椅上：这里，是树屋。是谁把我送上来了？应该不会是柏嫪吧？我记得我被震晕飞出去时，柏嫪已受伤落下风，而且对方五个，她想赢应该很难。当时的状况，想来，是我拖累了她。如果我没有过去，她操纵幻阵不现身的话，应该也可以戏耍那几个仙人没有问题。结果，为了救我，她不惜现身出来……唉~难道是辟易？对了，我被震晕受伤，它应该也不好过吧……
咸鱼：“辟易，辟易，你在吗？”
辟易：“哼，差点被你连累死。”
咸鱼：“呵呵，还有力气埋怨我，看来你还挺精神嘛。对不起，是我计算失误了。也谢谢你，救了我。”
辟易：“救你？没有啊，我也就比你先醒没多久。”
咸鱼：“那，是谁救了我们？”
辟易：“不知道，没看到。会不会是你母亲？我刚才转了一下，这里应该就是你要上来救你母亲的树屋。下面的大妖和仙人也都不见了。”
咸鱼：“希望如你所说，是我母亲救的我们。呜，我的头好疼，应该是伤到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辟易：“帮什么忙？我可不会治疗。”
咸鱼：“不是。帮我看看，这屋里还有没有浆果之类的食物，我需要补充能量来恢复体力。”
辟易：“……好吧，真麻烦。我发现碰到你，让我更倒霉了……”
咸鱼：“呵呵，谢谢。等我好了想办法送你回去。”
咸鱼：碰到我更倒霉么？难道真的有这个三脚猫诅咒？带我来这的仙奴，被柏嫪杀了。遇到我的小红，死了。小黑，失去了从小把它带大，相依为命的哥哥。跟我回来的辟易也被连累，差点被仙族杀死。柏嫪，被打伤，现在估计被仙族抓走了。甚至只是和我打了个照面的幻晨大妖，也失去了好姐妹……不管是敌是友，只要和我有关都没有好事。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为什么活着？为了让其他人变得不幸，变得倒霉吗？为什么……
辟易：“没找到吃的，只有在桌上有一些毒果。你忍一忍，我到外面去给你找一些回来。”
咸鱼：被我连累还对我那么好，而我却欺骗它，利用它。我真的配得上别人对我的好吗？以前，师父教导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活着就要为自己，真的是对的吗？到底要怎样才是对的……
咸鱼：“不用，那些毒果就是我的食物。我是专门吃毒的。”
辟易：“真的吗？”
咸鱼：“嗯，我们花狸猫妖就是以毒闻名的。”
辟易：“呃，那好吧。只是，这些果真的很毒的……”
咸鱼：“嗯，你别直接碰，找根签插或者……算了，我等能动了再过去吃吧。否则等下你弄破果子，被毒液溅到就不好了。”
辟易：“要不，我把你放下去，然后再把毒果弄下来给你吧？这样，我就不怕被沾到毒了。”
咸鱼：“呵呵，那好吧，谢谢……对了，辟易。我想问一下：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的？”
辟易：“哈？为了什么活着？就……为了，活着吧。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咸鱼：“因为，我现在有些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辟易：“为什么活着？活着还需要理由吗？”
咸鱼：“不需要吗？那样，活着岂不是没有目标，没有意义？”
辟易：“呃……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死。”
咸鱼：“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呵呵，这也许也是一种答案吧。”
辟易：“你还小，想那么多做什么。注意，果要下去了。”
咸鱼：“慢点，三个，三个就够了。”
辟易：“咦？这果下怎么还压着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