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水患

端午节刚过，平州刺史传来消息道黄河决堤。

长江与黄河横贯平州，每年治理水患就砸进去不少财力物力，但是这水患依旧复发，不过是死的人多还是死的人少的区别罢了。

每一年五六月份，言明煦就开始安排人准备河道决堤之后的事情，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今年除了黄河决堤之外，偏远一点的山区暴发泥石流，死伤无数。

言钦雅看着下人传回来的数据，眉头紧蹙。今年的降水比往年多，黄河决堤也要更早一些，只是往年可没有出现泥石流啊。

如今事情刚刚发生，等消息传回京都报告给言明煦，再等言明煦做出回应的话，黄花菜都得凉了。当地官员不得已才将消息传到了言钦雅这里。

言钦雅捏着飞鸽传信送来的小纸条，来到堂屋，“师父，水固乡发生泥石流，山体垮塌，死了不少人，我现在要过去安排救灾的事情！师父，你自己好好的待在这里，我让人陪着你，不可以私自下山救济其他受灾的人，我会安排好的！”

药老今年九十三了，虽然身子骨看着很硬朗，能吃能喝，能走能跳的，但是到底是耄耋老人，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出现意外走了。

他又是神医，要是山底下闹大了，他搞不好一时心生怜悯跑下山去救人，把自己给搭上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我知道的，你把秦沛带上吧，他武功不错，能护你一二。我会在山上待着的，你且放心去吧。”

药老知道他的担忧，也明白自己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老夫这辈子行医济世，救了不少人，奈何所遇非人，落得个晚景凄凉，幸好最后遇到了言明煦，又得到言钦雅这么个关门弟子，到底是不枉此生了。

如今啊，还是在生命最后的时间享享福吧，这天下到底是这群年轻人的了！

秦沛原本就想跟着言钦雅前去，要是能从他那里得到那一枚护心丹的话，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如今得到药老的首肯，想来是不能随意甩下我了！

虽然不知道言钦雅从哪里得到的护心丹，但是很快就会是我的了！不会真的有人觉得他这个天榜第二是自己得到的吧？

六岁！天榜第二？开什么玩笑呢！

言钦雅皱着眉看着屋内侍候的秦沛，不是很想带他走。

如药老所言，秦沛的武功不错，至少在自己带的暗卫中能制服秦沛的人屈指可数。言钦雅原本是想让秦沛留在山上守着药老的，如今药老这一开口，倒是让他纠结了。

“阿雅，我身边有人看着的，山脚也有机关守着，等闲人是上不来的，再说我又不会跑下山去，想来是不会有事的。他留在这里也就是收拾下药材，起不了什么大用。但是你带下山的话，他好歹是个武力，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好了，我是师父，听我的！”

废话！你要是把人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没看见那狼崽子眼底的渴望吗？不给他个机会，你怎么死心呢？到底是几岁的孩子，言明煦这招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见药老如此执着，言钦雅也只好带着秦沛跟暗卫前往水固乡。

水固乡是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物产丰富，是当地鲜少的富庶山村。水固乡一共八十多户人家，总人数多达千人。

往年都是门口的河流涨潮，但也就是淹没的桥流，水固乡封闭十天半个月也就过去了。可谁知，今年背后的山神爷发了威，睡梦之中发生了泥石流，水固乡一夜倾塌，也就是几位渔夫深夜补着渔网，迷迷糊糊之间，发现了山中传来的异响，及时跑出家门，才勉强躲过一劫。

奈何门口的大河又涨了潮，水流已经淹没了出村的唯一小桥。幸好自己是渔夫，家里有条小船，艰难的划过河，跑到县城报告给县太爷。

等言钦雅收到消息，赶往水固乡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一行人骑着马在乡间小道上飞驰，雨依旧在下着，噼里啪啦的雨滴怕打着周围的树叶，落到蓑衣上，形成水流落下。雨丝斜飘着越过头上的斗笠，吹进眼睛里，几乎快要模糊言钦雅的双眼。

由于山体垮塌，前往水固乡的路就更不好走。那几位渔夫刚跑出去报信，不到半个时辰，山体再次垮塌，彻底淹没了去水固乡的路。

言钦雅扯着缰绳停住马，看着面前被山石泥土淹没的道路，狠狠的蹙着眉，要是等人将这一段路清理出来，起码要等到明天了。

秦沛驱着马来到言钦雅身边，雨依旧在咆哮，风依旧在怒号，他不得不扯开嗓子大喊道：“师父！前面还不知道堵了多长的路，等清理出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秦沛不明白，不就是些贱民嘛，哪里需要这位金贵的小公子冒着这么大的雨跑到这穷乡僻壤呢？不是遭遇了泥石流吗？人应该也死的差不多了，索性让人围了这里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不就好了吗？实在不行安排那些老大粗来不就好了吗？哪里需要自己跑来啊！

“那你们先留在这里等路清理出来，我先过去看看！”言钦雅看着眼前仿佛无法逾越的大山，最终咬了咬牙，狠心道。

虽然说进入天榜的首要条件是御剑，可是御剑不等于御剑飞行。言钦雅看言明煦御剑飞行过，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这到底是第一次御剑飞行，又有这么大的雨和风，搞不好很容易出事的。

言钦雅从腰间解下软剑雪，深吸两口气，把心一横，默念功法，成功站到剑上，然后起身朝对面大山飞去。

水固乡就在那座山的山脚，他需要去看看山里还有没有人活着，如果没有再等雨停了安排军队来挖出尸体！

在言钦雅没有看见的背后，言明煦撑着伞，御剑半空中，看着言钦雅终于跨出这一步，也不枉费自己背后安排那么多。

他也不想想，这大半夜的，又是泥石流，再加上一些不会武的人，哪里会有人生还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