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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雨夜故事

一百二十二、雨夜故事

“致远,不好了,水家村来了好多人,说是咱们抢了他们的水源,现在这些人围着村长讨说法。”

木致远本是想着在家偷闲一天,却见王安气喘吁吁的跑来求助,若是换做之前,木致远定然不会插手,可村里的人曾帮忙赶走了木玄惊,那他便是得承着这份情。

“走!过去看看!”

木致远拔腿提布步,云婉却拽住他的衣服,嘱咐道:“可是不能与人动手的!”

“知道!放心!在家等我回来。”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头顶,便与王安一同出了门。

“入伏以来,一个雨点儿都没下,井水全都干了,这就指望着这小河活着呢,你们牛家村处在上游本来就吃香,还截流,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金一早见河水干涸,便觉得问题必然出在上游,所以就带人找了过来,伏天无水要人命啊!

“这河水从山上流下,汇为一条,虽天不作美,但我们人心不毒,这水还没到不够用的地步,我们截流何用?”

牛福泽懂刘金的心情,若换他为水家村村长,他也会因断流而乱了分寸,所以他并不动怒,只是心平气和的与刘金讲道理。

刘金冷哼一声说:“少在这和我打马虎眼,若问题不出在你这,我们怎么会断流了呢?”

生存之源被断,人便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刘金的态度还算冷静,可跟着他一道来的村民确明显不耐,抡起手里的铁锹就朝着牛福泽抡了过来。

“唉?你们怎么打人呢?”

牛福泽躲过了这一铁锹,并未言语,可他媳妇李氏不干了,眉头紧紧的聚在了一处,怒斥刘金,想讨个说法。

刘金瞪了一眼刚才出手之人,然后淡然的看着李氏说:“我们不想动手,但是没了活路便不能让始作俑者好过。”

“河流断流,你们来闹之前有没有去我们河边看看,是不是有不妥之处?”木致远冷着脸问。

李氏见到木致远之后,顿觉松了口气,捂着心口说:“致远,你可来了,这刚才都要动手了。”

刘金看见木致远就觉得脑袋犯迷糊,可一想,他来这是为了全村人,便也咬牙直挺挺的站着。

“我们没去看,这也是为了给你们留些颜面,不然抓了个现行还要不要脸了?”

刘金语气阴郁,振振有词,引得木致远一声轻笑。

“捉贼捉脏,你没证据凭什么到我们村里瞎闹?”木致远眉头挑眉问道。

刘金面色一凝,哼笑着说:“忘了你是捕快这事了,你嘴大,我们就得忍着?!”

“废话咱也别多说了。现在就去河边看看,若真是我们村子动了手脚,我把行事之人揪出来给你个交代,可若是问题不出在我们村又当如何?”

牛福泽觉得刘金难缠且一根筋,便想着眼见为实,赌上他的嘴。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咱就去看看!若问题不出在你们村,我刘金由着你们处置。”

一行人赶到河边之时,云婉却是等在了那里,她目光环过木致远之后,心头才松上一松,她倒不是觉得木致远与顾飞一样,一言不合就抡拳头,可在乎一个人便是真的会让人心里挂念。

“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说让你在家里等我吗?”

木致远大步上前,微一用力,将云婉提抱了起来,将她移到了里河边最远的树下。

“致远,如今这河膝盖怕是都没不了了,你至于这般小心翼翼吗?”虽现在的氛围有些严肃,可王安还是忍不住的吐槽木致远。

云婉脸色微红,瞪了王安一眼,然后小声的对木致远说:“我在这看着你,你性子就会温和些,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看不见你就担心。”

“因为我对你越来越重要。”木致远坏笑着小声说道。

众人见这小两口说起悄悄话没完没了,皆是无奈抿嘴,最后牛福泽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说:“致远,致远!我知道你媳妇好看,但你也得先把正事给处理了再看啊!”

一声调侃,刘金都跟着没憋住劲的笑了,再看缓缓而流的水流,轻叹了一声说:“看来刚刚是我的不是,是天不让我们水家村的人活!福泽兄,我任由你处置!”

“误会解开就好了,可以让你们村的人到我们村来打水,把难关挺过去就好。”

牛福泽很是大度,这天不作美,人奈何不得,都是邻村,闹的太僵也是不好,万一以后有什么事也缺人帮扶。

“许是下面哪里的淤泥阻了水流,可沿着河边看看,条之后挖通便可。”

云婉半边脸藏在木致远的身前,探着头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刘金闻言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说:“哎,你瞧我这脑袋,竟是连小婉都不如。”

云婉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心道这是夸她还是贬低她呢?

木致远眉头一挑,不悦的说:“我娘子本来就聪明!”

平时木致远板脸,一定会让人的心肝都颤上三颤,可今日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有些孩子气了,所以众人也都是忍俊不禁。

“你看,我就是不会说什么话,小婉聪明伶俐,我是榆木脑袋!”

刘金这话一出,终于是让人憋笑破功,云婉的脸已经红透。

牛福泽也是仁义,带上了人,与刘金一同沿和寻找淤集之处,帮着疏通河流。

夜间,暴雨突降,一声闷雷,把云婉惊醒,条条闪电并不间歇,屋内亮如白昼。

“别怕,我在呢!”木致远将云婉揽紧,侧身企图挡住些光亮。

云婉窝在木致远的怀里备感安心,声音软糯的说:“没怕,你在我就不怕。”

木致远温柔的吻了吻云婉的额头,略有感慨的说:“能得你这般信任,是我的荣幸!”

云婉正觉暖心,却有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脸颊,她抹了把脸可又有第二滴,第三滴落下。

“相公,咱家房子好像漏了!”

木致远闻言便用手挡在云婉头部,见真有水滴低落下来,便起身说:“我去屋顶看看!”他怎么能让自己的丫头住在湿漉漉的炕上呢,哪怕只是一夜,也是不行。

云婉拉住木致远的胳膊,焦急的说:“雨正下着,你看有何用,用木盆接着点就行了。”如此大雨,她不能放木致远出屋。

“丫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屋顶只是破了小洞,补上便可!”

木致远的话没让云婉动摇分毫,她丝毫不退让的说:“小洞大洞都得明日雨停再修,咱们今天去西屋睡一晚吧。”

木致远无奈,只得答应,可西屋已经成了水帘洞,所以只能返回东屋。

“相公,咱家房子已经算是结实的了,你说会不会全村都在漏雨啊?”

云婉与木致远窝在炕的一角,虽然空间很小,云婉却也觉得温馨。

雨夜,浓情,倾诉,家常,这是让她安心的画卷,木致远结实的臂弯,给了她太多的心安。

“嗯,估计都差不多,明日修了咱家的屋顶之后,就去看看爹娘家的!”

木致远心里柔软,明明今夜窘迫,可他的丫头确实安然处之,没有半分愁苦之意。

“相公,我想让你给我说个故事听。”

云婉毫无睡意,便想起听故事来,小时候她的玩伴都说他们的娘亲会说故事给他们听,而那时候的云老太太并没有如今的和善,每日的折腾她娘,她便没有听过故事。

这倒是有些难到木致远了,讲沙场之事,那就太过血腥了,讲行军布阵,又太过于乏味,可他的丫头想听,他又怎么能让她失望?所以绞尽脑汁,终于缓缓开口。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儿,娘在生弟弟的时候死了,他爹又娶了个填房,可这个填房心肠不好,平时总是骂小男孩和他的弟弟,有一次,小男孩儿的弟弟得了重病,填房心疼钱,不给请大夫,他爹眼里只有填房,便也依着。”

“相公,你说的是你自己的故事吗?”云婉打断木致远小声的问。

木致远轻吻了一下云婉的脸颊,接着讲道:“小男孩儿生怕自己的弟弟病死,就报名参军,把得的银子交给填房,让她给弟弟治病,之后便去填上集合,离家让小男孩儿心里不舍,参军上战场又让小男孩心里害怕,所以……”

云婉的胳膊环住木致远的腰,原来他也曾有过害怕的时候。

“所以,小男孩蹲在地上抹眼泪,这时候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娃走了过来,忽闪着大眼睛,把一块方糕塞进了他的手中,奶音甜甜的说,大哥哥,肚子吃饱就不会哭哭了。”

云婉听罢有些羡慕的说:“那女孩儿好幸运,竟然比我先遇见了你,你可有寻得那个女孩儿的下落?”

云婉心道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与一个奶娃娃乘风吃醋。

“小男孩儿从军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女娃娃的下落。”

“那没找到,真是可惜。”云婉闻言翻身被对着木致远,还悄悄的抹了把眼泪。

木致远搬过云婉的身子说:“找到了,怎么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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