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冲突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苏孑孑经过六个月的实习期，终于要转正了！为了庆祝加薪，苏孑孑叫了徐许和董妮儿吃火锅。

苏孑孑点了一桌子的菜，几乎菜单上有的都点了一份，大大小小的碟子摆满了八个菜品架。

徐许率先到达，一进包间，徐许就惊讶地大喊：“哇塞！苏孑孑你发财啦？这么大的阵仗哈！”

苏孑孑得意极了，说道：“嗯哼！必须必呀！姐妹儿我要翻身啦！”

徐许放下包，坐在苏孑孑身边，翘着二郎腿，吸管放进嘴里猛吸两口说：“哎呀，渴死我了。”

随后，董妮儿也进来了。

“哎呦喂！今天这是要撑破我肚皮了啊！好久没放肆了！最近都在养生。”董妮儿眼冒星光，精神振奋。

苏孑孑说：“嘿嘿！以后但凡咱们仨的局，吃饭我全包了啊，都别跟我提aa啊！”

“呦！瞅你得意的样儿。行啊！给你个机会！”徐许高兴地拍手赞成。

“行了，锅开了啊，赶紧的！下料走起！”苏孑孑说。

三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哎，你最近在忙啥？”苏孑孑问徐许：“都没看你朋友圈有活动啊。”

“我啊，我最近在探索一下我的其他的潜能，看看除了画画我还能干啥呗。”徐许随口说。

“那你跟王磊是怎么个进度啊？”苏孑孑又问。

“挺好的，没什么大事儿。一切都很平淡而顺利，如常。”徐许答。

“你也别拖着了，人家王磊如果跟你求婚什么的，你就该答应就答应吧。”董妮儿说：“顺便说下，咳咳，我的份子钱该给我准备上了啊。”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重点在这儿吧！”徐许斜睨董妮儿说。

“就是好消息跟你们分享一下嘛！”董妮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正说着董妮儿手机响了，她说：“我去接个电话啊！”

她接起电话：“喂，妈？”

“妮妮？妮妮啊，你爸又欠赌债了，今天你大姑给我打电话说你爸跟她借了两万块钱！你说这个家还能好吗？哎呀，真是气死我了！”董妮儿母亲说。

“啊？他怎么又去赌了！我打电话跟他说！”

“哎，好好，你跟他说！”

董妮儿挂了电话，心里很气愤。在董妮儿记事起，她的父亲一直都是他们母女二人的心病，三天两头的跟家里人吵架，在外面借的钱无数，亲戚朋友们都躲着走。她很厌恶自己有这样的父亲，可是又在他每每喝醉的时候可怜他这狼狈的半生。她甚至偶尔会希望他消失。

董妮儿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悲哀。小时候她很喜欢跳舞，老师也说她很有天赋，她是多么想报班学舞蹈，妈妈答应她等存够了钱就去给她报名，可是有天放学回家，一进门就看见父亲疯了般冲出家门，抱着父亲裤腿的母亲被他踢翻在地，母亲抱着她痛哭。她的父亲把母亲一分一分省下来的钱抢走了。

她对父亲的印象从小到大没有变过，记忆里没有关于父亲的温馨的画面。她打电话给他父亲。

“喂？干什么？”他父亲接起电话暴躁地说。

“你就不能不赌吗？你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让你老婆过几天安生日子！”董妮儿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因为你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

“轮得到你教训吗？”他父亲挂了电话。

董妮儿低下头呜咽了起来，她心里的气愤无处发泄，她暗暗诅咒：你死了算了！

回到包间董妮儿已经擦干了眼泪。

“怎么去这么久啊？谁的电话呀？”苏孑孑问。

“噢，是杨陌，说晚上去看电影。”董妮儿不想让姐妹们知道自己的家事，撒谎说。

“哎呀，看看，就出来一小会儿，这后边的行程就安排上了啊！”徐许调侃说。

“哪有，吃饭吃饭，我还没吃饱呢！”董妮儿赶忙夹菜大口吃起来。

吃好了，大家各回各家。董妮儿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一副忧郁的神情。突然她没注意，鞋跟崴到了下水道，她使劲拔了几下根本弄不出来。她感到非常挫败，一屁股坐在下水道旁边。眼睛无神，心中无主。

呆坐了几分钟，天空雷声轰鸣，不一会儿突然下起大雨来。董妮儿被这突如其来的雨点拍醒，她把鞋子脱掉，光脚站在地上，雨越下越大，她试图拦下出租车，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车停下，她打开手机想叫辆车，也没有人接单。

董妮儿全身已经湿透了，她的眼泪混在雨水里肆意流下脸颊，太冷了，她双手抱紧自己站在路边瑟瑟发抖。此刻她想就这样淋着吧，似乎想借此惩罚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所以有这样的恶毒的想法。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雨渐渐停了。董妮儿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很快便散去了。可是她心里的阴霾始终散不开。她不知道如何摆脱，仿佛这时只有杨陌的存在，才会让她内心有所安慰。

她光脚走到地铁站，路上的人都看着她小声议论，没人想挨着她。

回到家里，杨陌并不在，她洗了把脸，钻进被窝，被子紧裹着的安全感让她很快入睡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杨陌结婚了，大家都赶来为她庆贺……

凌晨隐约听到开门声，杨陌进来把衣服挂起来，董妮儿露出脑袋问：“你回来啦？”

“嗯！”杨陌打开灯，看见董妮儿的脸通红，他用手一摸她的额头说：“你怎么发烧了！？”

董妮儿迷糊着说：“没有啊，我没有发烧……”

杨陌说：“你不是跟苏孑一起吃饭吗？”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体温计递给董妮儿。

董妮儿掖好“嗯”了一声，又睡着了。

过了几分钟，杨陌取出体温计一看，高烧39度！

杨陌晃动董妮儿的肩膀说：“醒醒，妮妮！醒醒！”

董妮儿半睁开眼说：“干嘛呀？我好累啊！”

“你高烧这么厉害，快起来，跟我去医院！”杨陌扶董妮儿起来，董妮儿慢悠悠的，手微微颤抖着穿好衣服。这时，董妮儿手机响了。

是妈妈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喂？妈？这么晚……”

“妮妮！妮妮啊！妮妮啊……”董妮儿妈妈哭着说不清楚话：“你爸爸，你爸爸呀！他！他出事了……你快回来！快回来……”

董妮儿浑身发麻，一个震栗冲到头顶，她沙哑着对杨陌说：“我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