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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搏生死无惧摧花手04

蒯祥趁回工部办事的空当,拜访于谦。两人坐在于谦家堂屋里,边喝茶,边说话。

蒯祥道:“师叔说你找我,我就赶紧来了。是不是陈定的事有了些眉目?”

于谦道:“大有进展。”

“哦?”蒯祥放下茶杯。“廷益兄查清了他的底细?”

“基本弄清楚了。他曾是建文朝北平布政使张昺的管家。”

“张昺的管家?据蒯祥所知,张昺是在燕王起事时被祭了旗的。”

“没错,张昺和谢贵奉建文帝密旨去捉拿燕王,却因张信反水,向燕王通风报信,他们反被燕王所诛。这个陈定为张昺夫妇收了尸,从此便大隐于市,靠着打零工和拾荒过日子。”

于谦把自己走访菜市口小饭铺、文明门酒肆、刘东的阅古斋、西山墓地和农舍的经过,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最后说:“这就是我所了解到的全部情况。我唯一想不通的是,既然陈定忠心耿耿于前主,他为何还要为主人的仇家做事呢?”

蒯祥道:“这些发现很重要,特别是酒肆老板提到的那个与陈定主仆相称的官员模样之人,他会是谁呢?会不会就是二十六年前逃出生天的张家公子张恒?”

“按照年纪与身份推断,很是相象,”于谦道。“可是我到吏部询问过了,官员名册中从没有过张恒这么个人。”

“好奇怪。不过,倘若这个人真的是张恒,陈定潜伏在汉王的宅邸里,为汉王做事,就解释得通了。”

“怎么?”

“卧薪尝胆,伺机报仇。”

“你我想到一处去了,”于谦道。“说说你这么想的道理。”

蒯祥道:“老陈定投井前喊了一句话:‘老爷,您的仇老仆报不了了!您等着老仆,老仆来找您啦!’这句话很说明问题。”

“看来,这里面还藏着更多的秘密啊!廷瑞兄准备怎么办?接下去如何查?”

“查陈定得先放一放了,蒯祥此刻更挂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于谦能帮上忙吗?”

“芹儿的事。你也知道,芹儿回老家已经一年多了,伺候她父亲汤药。两个月前我师父驾鹤西去,我派田铎去常熟接芹儿,这么久了,按说早该回来了。可都这时候了仍不见他们两个的人影。”

于谦道:“朝堂上风传,小芹姑娘在扬州曾给咱们的新君提过醒,说乐安有危险,当今圣上才绕道河南、北直隶,回到京城。”

“是啊,我师叔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扬州之后,芹儿和田铎便再无消息。我如今是百抓挠心呀!”

“嗯,的确有些反常。”

“芹儿的事是当下的头等大事,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蒯祥不敢往下想。

于谦道:“廷瑞兄先别急,我们仔细捋一捋。他们到过扬州。”

“在那里见到了新君。”

“扬州以后就没了音讯。”

“是的。”

于谦道:“那就从扬州以后查起,过了扬州是淮安,然后是山东。”

“山东!”蒯祥轻呼。“那可是汉王的地盘啊!听说汉王为了拦截新君,在官道上设置了路卡,盘查过往行人。”

二人一时无语。

于谦道:“廷瑞兄也不必太过忧心。于谦回头去打听打听,看朝中有无可靠的人去山东出差,托他帮助寻访寻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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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眼下也只好如此了。”蒯祥无奈道。

汉王朱高煦在校场上观看青州中护卫练兵。朱恒陪同。

校场上的军士们盔明甲亮,在王斌的指挥下往来驰骋,好不威武。

王斌来到朱高煦面前,禀道:“大王您看,我们的兵力已经扩充至近两万人,日日操练,士气高涨!”

朱高煦道:“好!兵强马壮,不输他京军三大营!”

朱恒道:“臣以为,与朝廷对抗,单凭我们乐安的力量还是不够的。”

朱高煦点点头。“孤也有此顾虑。”

“所以,我们必须争取其他藩王的支持,譬如赵王,他是殿下的亲兄弟,对紫禁城里的那位绝不会服气。彰德的赵王力量,或可成为我们的同盟军。”

朱高煦道:“说的对,只是经过永乐二十一年的孟贤案,三弟已如惊弓之鸟。”

“未必,”朱恒道。“那是太宗在日。如今不仅太宗皇帝早已作古,就连仁宗皇帝都被老天爷收了去,桀骜如赵王者,能甘心被他侄子呼来唤去吗?”

“嗯,是这么个理。”朱高煦点头。

“此外,若要争天下,我们不光要有强大的军力,还要网罗治国人才。俗话说未雨绸缪,谋天下前就得想到治天下,汉高祖就有萧何、陈平。 此类的人才要早做储备,多多益善。”

朱高煦笑道:“治国人才现成有,先生就是嘛!”

朱恒道:“谢谢大王抬爱!臣即便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更何况臣的才是谋天下之才,而非治天下之才。”

“谋天下之才,与治天下之才,两者不同么?”朱高煦问。

“不同,”朱恒道。“谋天下阴谋为体,谋于密室,决胜千里,譬如张良、刘伯温、姚广孝;而治天下则需光明正大,依法施政,政令既出,万民乐业,天下归心,譬如萧何、陈平、魏徵。”

“理是这么个理,可乐安不比朝廷,无权开科取士,孤到哪里去找堪治天下的能臣循吏呢?”

“眼下就有一个。”朱恒道。

“谁?”

“李浚。”

“李浚?你说的可是都察院的那个监察御史吗?”朱高煦问。

“是,此人此时就在乐安。”

“就在乐安?李浚这个人孤知道,很有头脑的一位御史,算是个能臣。可他怎会在乐安呢?”

“李浚是乐安遂家村人,”朱恒解释。“去年他老父亲去世了,他回乡丁忧守制,目下正好在家。我们不妨请他出山,为大王做事。”

朱高煦琢磨着。“李浚是遂家村人?巧了,孤的新长史李默好像也是遂家村人,都姓李,说不定两人还是同宗呢。不若就让李默前去请他。”

“李默……”朱恒犹豫着不往下说。

“怎么,先生信不过他?”

“此人是朝廷派给殿下的,咱们还没摸清他的底细呢。”

“朝廷派来的怎么啦?”朱高煦不以为意。“先生你不也是朝廷派给孤的吗?一样成为了孤的股肱嘛!孤看李默这人挺有学问,也挺识趣,说服李浚之事,就交他办吧。”

“殿下既然这么想,那就试试吧。”朱恒勉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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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朔大将军阳武侯薛禄率领着一支马队,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京城进发。旌旗上是斗大的“薛”字。

队伍在健德门外停下。薛禄翻身下马。

内阁首辅杨士奇已在城门外等候。仁宗在世时,杨士奇已领兵部尚书衔。

薛禄向杨士奇施礼:“杨大人!”

杨士奇拱拱手:“阳武侯从大同一路赶回,辛苦了!”

薛禄问:“陛下急招薛某火速返京,不知有何要事?”

“陛下对将军另有重用。”

“大人可否透露一二?”

杨士奇低声道:“陛下意在加强京城防卫,想把三大营交与将军指挥。”

“北元要犯边?不会吧,他们那里正闹内乱呢。”

“不,是提防藩王。”

薛禄心领神会。“乐安的那个?”

杨士奇未置可否。

薛禄道:“薛某早就看出他有野心!”

杨士奇道:“士奇在此就不多说了。陛下在等将军,将军随我进宫吧。”

“大人请!”

“将军请!”

杨士奇上轿,薛禄上马,进入健德门,直奔紫禁城。

杨士奇将薛禄带进武英殿。宣德帝朱瞻基已在等候。

朱瞻基慰问道:“阳武侯巡守边关,辛苦了!朕将你召回京师,从今往后,京城的防务就交给爱卿了。”

薛禄奏道:“承蒙陛下信任。老臣斗胆问一句,陛下让老臣防守京师,老臣防的究竟是北边呢,还是南边?”

朱瞻基道:“有区别吗?北边怎样,南边又怎样?”

薛禄奏答:“陛下若提防的是北方的胡马,老臣大可不必留在京城,还是回到边塞去好,拒敌于长城之外。”

“若是南边呢?”

“若是南边,薛禄自当率领三大营,保卫好京畿。绝不让任何逆贼觊觎朝廷!”

“老将军忠心可嘉!你就防着南边吧。”

薛禄奏道:“老臣明白了。可是,即便京城无虞,陛下就不担心留都南京吗?”

杨士奇道:“阳武侯提醒的是。陛下,那个人曾长年居住南京,在当地颇有人脉,对江南一带也十分熟悉。倘若他挥师南下,进犯南京,情况将会变得十分复杂。”

朱瞻基道:“魏国公徐承宗与襄城伯李隆镇守着南京城,南京还有守备太监王贵通率领的两万下番军。他们的兵力足以击退来犯之敌。”

杨士奇奏道:“那人的军力早已不是区区的一卫护卫了,通过这些年的暗中运作,如今全省兵马皆听命于他。南京城虽有驻军,还有两万下番军精锐,可是守备太监王贵通的实战经验还是略显不足啊。”

“爱卿有何建议?”朱瞻基问策。

杨士奇奏答:“不若将郑和调去南京,出任守备太监。下番军是郑和一手调教出的,最听郑和指挥。有他在南京镇守,兵识将,将识兵,上下一心,南京城将固若金汤。”

朱瞻基道:“好主意,就依爱卿的,调郑和去南京出任守备太监。王贵通多次与郑和一道下西洋,两人一向配合默契,让他继续留在南京,辅佐郑和。司礼监的朱卜花、唐观保也一同前往,协守南京。”

杨士奇奏道:“这样最好,郑和与他所熟识的得力干将们一起守备南京城,留都万无一失。”

薛禄道:“一南一北皆有防备,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坚若磐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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