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夏唯礼
大概率的,自己猜到了是谁!
一个干干瘦瘦的黑小子,身无二两肉,瘦的跟一个竹竿似的,哪怕是在人流密集的京城,穿梭不停的街道上,就看他一眼,你都不可能忘记他,他是在是太瘦了,又高又瘦,好像是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却又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黢黑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显。
他叫夏唯礼,夏氏一族唯字辈的子孙,比夏长弦低一个辈分,家中原本还算富庶,可是却有一个常年吃药的人,所以家底越累越薄,夏唯礼的父亲并不出众,也不败家,只能算得上是平平无奇,没有一项出众的本事。
他的媳妇是他在外面捡回来的,村里的人刚开始的时候,总是问,你媳妇儿长得也不是貌若天仙,你干嘛娶她,也没个娘家人,还总是生病,娶回来又不能帮你干活,不值当,还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人家。云云。
夏唯礼的父亲总是笑而不答,扛着他的锄头就下地了,在捡到她媳妇之前,她从来没这么勤劳过。
本来并不答应这门婚事的两个老人家,看着这么勤劳的儿子,软了心肠,答应了。
没过多久,一场喜宴,二尺红,三碗薄酒,就把夏唯礼的娘迎进了家门。
刚开始,一家人过的都还不错,可是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劳作时间越来越长,赋税越来越重,还时不时的征丁,服徭役,家里还有一个要吃药的人,这担子就越来越重。
一个七尺男儿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那个时候的韩连笙还是一个小姑娘,经常蹦蹦跳跳的在村子里玩耍,那几年,是村子里最难过的时候,哪怕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也不没时间在外面玩耍,家里的活计总是很重。韩连笙是唯一一个在可以在村子里闲逛的小女孩。
常常看见夏唯礼的娘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动作缓慢的缝缝补补,然后就是一滴又一滴的砸在手上,小韩连笙不懂,为什么她哭得那么伤心,偏着头想了半晌,还是没有进去。
后来,小韩连笙扬着白皙的小脸,睁着迷茫的眼睛,“爹爹,为什么那个姨姨要哭啊!她哭的好伤心,本来阿笙是想上去安慰安慰姨姨的,但是阿笙不好意思,但是,爹爹·,为什么啊!”
韩父摇摇头,目光变得悠长,长叹一声,摸了摸韩连笙软软的头发,“或许是那个姨姨有了伤心事,阿笙要是愿意可以到那个姨姨那里玩一会。”
韩父知道,这个世道,普通人想要活下去,是有多难,村子里的学堂已经不大开的下去了,哪怕韩父承诺不收学费,只需要带一些米粮,就可以到学堂里学习,甚至纸张都可以由韩父提供,但是还是没有很多学生进入学堂,学习。
因为哪怕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乡下已经是一个半大的劳动力了,可以帮家里做很多的活计,送到学堂里,白白的就失去了一个劳动力,还得管他的吃喝。
代价太大了,其实韩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包了孩子的吃喝,但是没过多久就否定了,因为家门前还有学堂门口无缘无故多了许多的弃婴,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但都不过五岁。
于是韩连笙就经常跑到夏唯礼的家里玩儿,韩父就顺理成章的送一些吃食还有银钱过去,理由就是感谢她帮忙照顾调皮的孩子。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接口,但是没有那个打破这个平衡。那个时候,夏唯礼家才好过一点,那个时候,也还没有夏唯礼。
没过多久,就有了夏唯礼的存在,他娘拼着会死的可能怀上了夏唯礼,一时间,夏唯礼家里的药味就更重了,知道那一晚,平安产下夏唯礼之后,又听到了老大夫的诊治,说他是一个十分健康的孩子。
夏唯礼的爹抱着夏唯礼喜极而泣,转身就像抱给他娘看,就发现她娘越来越灰白的脸色,只来得及让她摸了摸夏唯礼,就撒手人寰。
瞬间,夏唯礼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本来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忘记提了,两个老人家承受不住饥饿,又害怕自己太能吃,家里更加难过,而自己成了家里的负担,一个思想想差了,就直接投了河。
夏唯礼的爹有些承受不住这些打击,开始了消沉之路,夏唯礼也算得上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当然了,吃的最多的,就是韩父家的饭。
但这孩子自尊心相当的重,没此吃饭都是吃个半饱,嗫喏着,生怕惹了吃饭的人家的厌恶。
直到夏唯礼五岁的时候,才好些。但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没来由的,韩连笙竟然有些心慌,最近几天为了保胎,韩连笙一直乖乖的躺在床上,肚子里的宝宝也总是很乖,时不时的动一动,来和自己打招呼,像是要缓解自己的孤单和寂寞。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开始担心,如果自己不再人世,夫君也远在边境,不知道这场战役什么时候会结束,到时候,谁来护住他们,谁来撑起这一个家,况且自己已经把白凝得罪的死死的。
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快七个月了,双生胎,虽然听起来十分吉祥幸运,但是生产时的风险却比普通只有一个孩子的妇人要困难得多,如果,出现了任何一点点的意外,到时候,这孩子该怎么办呢?
没有谁知道,万一落得了和今天这样背黑锅的孩子一样的结果,可该怎么是好啊!
韩连笙抿了抿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样的坏事情发生,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夏陈氏,“这么说来,我家三弟受伤的这件事你家孩子也是无辜受伤的那一方了?”
“当然,我家中正马上就要成亲了,过几天就会从学堂里正式结业,开始接手我们家的生意了,这么会这么混不吝,犯这么大错误呢?是吧!”
夏陈氏忙着洗清他家孩子的罪名,想要将错误全部推到替罪羊身上,话答应的几极快,生怕晚了一步,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生怕韩连笙不信。
却没有注意到一字一句韩连笙都在给她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