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顾诚的痛苦
“你……你能轻一点儿吗?”
曾经承受过非人锻炼的荣泰,他的神魂强度,这一点点痛算得了什么?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向对方解释,只好没话找话,拖延时间。
“说!”
单手叼着荣泰的脖子,因为他的身子比荣泰低,所以只好高高举起,很是滑稽,但这一刻,没有觉得可笑,就连只感觉到一丝别扭荣泰,也笑不出声来,他虽然有很多办法挣脱出来,甚至可以招出荣悍或荣巧,秒杀对方,但他没有动,只是苦着脸,盯着顾诚:“你已经认定了我来自于邪影大陆,你让我怎么回答?”
荣泰可是在祖星上,学到了满腹文章的,他很快就想到了用迂回的方法,告诉对方,自己不是来自于邪影大陆,至于对方为什么这么仇恨邪影大陆,那是以后的事。
“这么说,你并非来自于邪影大陆?”从荣泰身上,他先感觉到了一丝害怕,但这种害怕,转眼就消失了,顾诚在荣泰脸上看到的,只是一脸茫然,很显然,自己的举动,让他也懵了……也许,他真的不是来自于邪影大陆?
“我说了,我来自于大基森林,如果没有碰到左家兄弟,我连我生活的大基森林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儿还有一个归虚大陆,更谈不上什么邪影大陆了……”荣泰苦苦一笑:“你先放下我,好吗?凭我的修为,你还怕我跑了?”
“嗵!”
把荣泰重重地砸在地上,顾诚恨声道:“说,你对我说的,到底有多少是真话?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一句假话,我立马让你魂飞魄散!”他的说话虽然还是那么狠,但身上的杀气,却消散了不少。
“邪影大陆在哪儿?是比这儿更高的位面吗?一定是了,看来,邪影大陆的修者,都比归虚在陆的厉害……”荣泰答非所问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来自于邪影大陆,干么跑到你这个破药仙宗来学什么药理?我在那儿好好学不是更好?”
“别引走我的话题!”顾诚的眼神,警惕中流露出厌恶:“你再东拉西扯,信不信我现在就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邪影大陆?”荣泰苦笑着问,但却发现对方的怒气又在上升,于是又道:“我告诉你,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的衣服试样,你的线迹……凭你的修为,根本缝不出这样的线迹!”
荣泰终于明白了,敢情非但是自己的迷彩服试样,就连线迹,都在被对方怀疑:奶奶的,如果我告诉他,这线迹是没有修为的普通凡人缝制的,他会怎么想?他见过缝纫机吗?早知道这样,自己应该带一台缝纫机来,以后也可以自己做前世的衣服。
不多想了,还是先解开自己面对的局面再说!
荣泰一时没有想到用什么话解开对方对自己的怀疑,他再次利用迂回方法:“墨白老哥,你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仇恨邪影大陆吗?因为,我真的不知道邪影大陆的存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话……万一我回答不合你的意,死在你的手里,那也太冤了……”荣泰弱弱道。
发现荣泰真的是一脸茫然,顾诚并没有放下警惕,但口气缓多了:“一个光头,从邪影大陆过来的光头,在水月大陆,把我俩个师侄打个半死,幸好出自于我们药仙宗,否则,早就死翘翘了……喏,我说的就是左家俩兄弟!”
“就这俩个二世祖?那不更好,你并不喜欢这俩家伙呀!”
“嗵!”
顾诚又狠狠踢了荣泰一脚:“我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就算我想杀了他们,那也只能是我自己动手,我们药仙宗,哪容外人欺负?”
受了顾诚的一脚,荣泰知道,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所以,装模作样的咧着嘴,扶着被踢之处:“那也不对,如果对方伤了别人,别人理所当然要惩罚他们!”
“嗯?”顾诚双眼一瞪。
“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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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荣泰完全可以顺着对方的意思,这样,更能够尽快地消去对方的怒火,但荣泰心不在此,他非但要消去对方的怒火,他的目的,是让对方接受自己,所以,他又用上了抬杠的手段:“比如吧,我……我说的是假如:我毫无理由地打伤了你,不,打伤了你的家人,如果我来自于强大的宗门,比如……比如……”荣泰从金鹰的嘴里,知道归虚大陆与水月大陆,也知道有什么宗门,但他突然想起,自己告诉他们的,是从来没有出过大基森林,连归虚大陆都不知道,所以,他不敢再说下去。
“比如永宁宗!”顾诚白了荣泰一眼。
“永宁宗?永宁宗很厉害吗?”荣泰有意在东拉西扯。
“别废话,继续!”顾诚再次一抬脚。
这一次,荣泰早早就退开了,嘴里还叫着:“痛呀,你不要再踢我了!”然后,赶紧道:“我是说,你的家人平白无故地被我伤了,而我来自于永宁宗,你会去找永宁宗说理而不先报仇吗?”
“我会灭了你!”顾诚想都没想。
“这就对了,所以呀,那你了解过左家兄弟对那个光头做过什么吗?”
“问题就在这儿,那俩个不争气的,并没有惹那个邪影大陆来的光头,他们……他们……他们只是调戏了水月大陆的一个姑娘而已!”感觉到了左家兄弟的不是,顾诚的表情非常精彩,但语气还是有些强词夺理。
“……而已……什么叫而已?一个修者,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还要用强,已经丢尽了药仙宗的脸面,你还替他们出头?”
“作为修者,生活本来就孤独枯燥,玩几个女人算什么?”顾诚不以为然。
“如果是你的女儿呢?”荣泰反问道。
“我……”顾诚终于语塞。
“救死扶然,那是修者的本色,就因为那个光头伤了药仙宗的弟子,所以,明明知道自己宗门的弟子错了,要讨回公道?请你告诉我,你心中的公道又是什么?”荣泰声色俱厉。
“你……”顾诚答不上话来,但一转念:“我说你小子,怎么教育起我来了,你先告诉我,你潜进我们药仙宗,到底是什么居心、什么动机,又有什么目的?”
荣泰知道,对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法,所以,也顺着对方的意,转开了刚才的话题:“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来学习!”
“是偷师!”
“别说得那么难听,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到药仙宗来学习,那我走也就是了,我不相信,除了你们药仙宗,没有人收留我,再说了,你们如此闭关自守,只会让宗门走向没落!”
“闭关自守?你知道宗门的典籍,是多少人、用了多少年,耗费了多少心血与材物,总结、创造出来的吗?怎么能随便示人?”
“也是!”荣泰无语了,他一脸失望,顾诚说的是实情,自己轻松就得到了师尊与大师兄的所有修炼资料与心得,也许得到太容易了,没有想到这些。:“要不,墨白老哥,你送我出去吧,我还是回到大基森林,去寻找我的家,好好待在家里修炼,看来,我这次出来,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了!”
“回去?我送你出去了,左家兄弟向我要人怎么办?再说了,你可是他们心中的宝贝疙瘩!”
“就凭你,还怕他们兄弟?”荣泰惊讶道。
虽然双方都在装腔作势,但他们都心照不宣;还是顾诚说了实话:“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多寂寞?你走了谁陪我说话?”
“可……”荣泰装出无奈的样子:“就算我陪你说话,就这样聊着,有多少话题?……好吧,我陪你,等聊完了话题,你就送我出去,可好?”
“那是以后的事!”顾诚狡黠地一笑,荣泰虽然什么都没有解释清楚,他对荣泰,已经完全放下了警惕。
荣泰说得没错,他们聊了不到一天,就已经感觉到无话可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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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真没用……找,找个话题出来……否则,我把你当球踢!”
“不会吧……”荣泰苦着脸:“你可是活了上亿年的,我才活了二十多年,连你都找不到话题,我哪儿还有呀……”
“要不,这样,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的思路是不是正确!”
听了顾诚的话,荣泰大喜,他知道,接下来,肯定谈到了他们专业上,他的专业是什么?不就是炼丹吗?要谈炼丹,荣泰可求之不得。
“好吧,但说好了,你可不能踢我!”
“我踢你也没有踢到呀!”看着一脸苦相的荣泰,顾诚乐了。
“虽然没有踢到,但没时没刻地防着你,也太累了,万一你又突然来一下……”
顾诚瞪了荣泰一眼,然后和颜悦色道:“你知道是药三分毒吧?”
“来了!”荣泰心中一喜道:“我听我父亲教我读书的时候说起过。”荣泰有意是装出什么都不懂,因为他知道,好为人师也是人的天性,就算对方知道自己是装的,也肯定不会生气。
“嗯,因为修为的限制,我炼不出好多高级丹药,而很早时候,我强压下炼丹的冲动,耗费五万年的时间,用在提高修为上,但还是不得寸地,要知道我的师兄弟,他们只用了我的一半时间,甚至更少,就突破到了大神师!这也是为什么我被别人当成废物的原因。”
“之所以被别人讽刺、吃苦,被人看不起,其实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本来的天赋无论是在炼丹上,还是在修炼上,都高人一筹,所以,宗门向我倾斜了大量资源,造成我师兄弟对我的羡慕、嫉妒、恨。”
“一直以来,我们师兄弟都是相亲相爱,自从宗门的资源向我倾斜开始,那种亲情、友情,再也不存在了……我也不想宗门对我这样,但前任宗主,也就是我师父说我是最有希望让宗门辉煌的人,应该享受这样的政策,他说,以后他们会明白,我师父还对我说‘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信了师父的话,默默地忍受着孤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生开始孤僻,又因为我自视太高,忘记了修真无日月,忘记了炼丹与修炼一样,要日积月累、顺序渐进,总以为自己能另辟蹊径,于是,开始了标新立异、钻牛角尖……”
“因为,我渴望着亲情,友情,我希望我能回到从前,与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再次打成一片……于是,我就想到了‘是药三分毒’这句话:世上万物皆是药,何来的‘是药三分毒’?如果是药三分毒,那世上的一切,都不全成了毒药?如果世上所有人所食用的,还有接触到的尽是毒药,那就应该不算是毒药,因为,在毒药的包围中,我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那么,为什么谁都说是药三分毒?为什么修炼之人,最好不要食用丹药提升修为?为什么用丹药提升修为,会影响修者的天赋,限制今后的成就?”
“我不信,所以,自从有了那种想法开始,我就走入了偏门,我彻底放弃了修炼,把自己的心思,全用在研究这个解开是药三分毒的课题之上,一研究就是千万年。”
“在此之前,我的修为始终高于我的同门师兄弟,但自从那个时候起,我终于落伍了,但我不在意,我相信自己能找出原因,到那时候,不仅是我自己可以利用丹药迅速提升修为,也可以完成师父对我的期望,让宗门腾飞,但结果……”
“千万年前,在我无论在炼丹上,还是在修为上再无寸进的时候,他们终于暴发……我非但没有找回曾经的亲情友情,甚至感觉到,我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别人所拥有的一切。”
说到这里,这个亿万年老不死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墨白老哥,也许你是对的……”荣泰知道自己这种劝慰非常无力空白,但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孤独了千万年的老人的痛苦。
“什么,你说我是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