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叶家有子始长成
跟叶天一一样，杜扒皮今年小日子过的也很滋润，小儿子当上了县主簿，俗话说的好，京城有人好做官，县城有人好做事，搭上周知县的关系，杜扒皮顺风顺水地在村里最好的风水宝地……莲花山脚潍水河畔盖了一溜大瓦房，圈了一个大院子，石榴娘子的十几亩石榴树也在这个院子当中。美中不足的是石榴娘子的婆婆叶卢氏太碍事，坐在石榴园旁边的大道上逢人便说这是她家的石榴树……记得那地有个大水库，要是老太婆不小心掉进水库里，估计想活下来很难……
杜扒皮想好毒计便迫不及待地让杜福带人去操作。
杜福是杜家的管家，也是杜扒皮的爪牙，接到命令马上带着两个家奴直奔山前石榴园。
“老太太，该歇歇了哈……”杜福笑眯眯地对老妪说道。
“这是我那可怜的儿媳妇栽的树，你们抢了去，这是要了她的命呀……”老妪哭道。
“要怪就怪石榴娘子吧，她种的石榴树太好开得石榴花太好看结的石榴太好吃了……”杜福依旧是笑眯眯的。
“你们这帮畜生，老太婆今天跟你们拼了……”老妪举手便朝杜福脸上抓了过去，杜福显然没有料到这老太太敢出手伤人，一时躲避不及，脸上顿时出现了三道血印子。
“好你个老东西，敢抓我？杜三杜四你们这两头猪还敢笑？快点给我架起来，扔旁边大坝里去……”杜福捂着脸暴跳如雷。
“管家，这大白天的杀人，不太好吧？”杜三鬼头鬼脑地望了望旁边的大路，生怕有人看见。
“你们怕什么？就说是老太太自己不小心掉进坝里去的，赶紧的，哎呦我的脸呐，这是破相了呀……”杜福吸着冷气道。
杜三杜四哼哼唧唧架着老太太往水库那边去了，可是过了半天叶卢氏的骂声还是不绝于耳，不禁骂道：“不三不四你们倒是快点呀，路那边好像有人来了。”
“管家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死老太骑在我背上怎么也甩不掉呀……”这是杜三的声音。
杜福过去一看，老太太骑在杜三的后背上，两手死死抓住杜三的头发，杜三疼的跟杀猪似的嗷嗷直叫唤。不禁骂道：“没用的东西，杜四呢？杜四死哪里去了？”
“我在这里，哦呦，可冻死俺了。”杜四铁青着脸从水里爬出来，不断地筛糠，春寒料峭，没把这家伙冻死算是便宜他了。
“两头笨猪！不三不四，麻溜溜的，把这老东西给我扔水里。”杜福上前，与杜四人合力终于将老妪从杜三身上撬了下来，杜三的头皮愣是被拔掉了一片，血呼啦的很是骇人。
“你们这群畜生，畜生，老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叶陈氏用尽了洪荒之力，只得任人摆布，眼见就要被这几个混蛋扔进水里，却听有人大声喝道：“大胆歹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草菅人命。”
来的是开封府的王都头，叶天一出行不从开封府借几个人总是觉得不踏实，王捕头因为上次黑虎岭之行混成了王都头，这次来密州更是卖力，一马当先，第一个来到了石榴园，眼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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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凶，急忙喝止。
“快，把老太太扔下去再说。”杜福狗急跳墙。
王二一听不高兴了，合着这厮把自己说的当成耳旁风了，便从马上下来冲到水库边上，三下五除二，杜福杜三杜四便像三个饺子一样在冰冷的水库里噗通开了。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叶卢氏对王二施了个蹲礼。
看来这老妪还是出自大家闺秀，这标准的礼道骗不了人，王都头点点头问道：“这三个恶奴为何要置老人家于死地呀？”
“这位壮士，说来话长呐……”
“既然话长，那就等叶大人来了你跟他说吧。”王二一听说来话长脑袋都大了，急忙岔开话题，问道，“敢问老太要去解留还有多远？”
“这就是解留。”
“那您可知道这村里有个石榴娘子？”
“那正是老身可怜的儿媳呀。”提到石榴娘子，老妪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原来您就是叶大人的祖母，晚辈失敬失敬……”王都头说着便跪下给老妪磕头，唬的老太太急忙拉他起来，问道：“壮士定是弄错了，老身哪有什么为官的孙儿……”
“解留有几个石榴娘子？”
“就我儿媳一人。”
“那定不会错。”
正说着，叶天一扈三娘骑着高头大马带领其他人等从远处走近了，王都头连忙喊道：“大人快来，标下找到您的祖母了。”
“找到我的祖母了？在哪儿？”叶天一大喜，抖动缰绳，快马来到两人身旁。
老妪见这年轻人气宇轩昂英姿勃发，急忙问道：“小郎是来寻祖问根的吗？”
“回长者，在下正是为寻祖而来。”叶天一翻身下马。
“小郎祖父是谁？父亲又是哪位？”
“在下祖父叶老根，父亲叶大桩，母亲叶王氏，祖母叶卢氏，这都是先师告诉我的……”
“孙儿，你果真是我失踪多年的孙儿……”叶卢氏老泪纵横，扑到叶天一的身上。
“嫲嫲……这些年来，您受苦了……”叶天一抱着老人消瘦的身躯热泪盈眶。
“我一个老太婆苦不苦的不打紧，只是苦了你那可怜的娘啊……”
“我娘在哪儿？”
“咱家的石榴园被杜扒皮霸了去，我怕她受不了刺激加重病情，便将她关在小屋里。”
“杜扒皮霸了咱们的石榴园？”叶天一问道。
“就是这片园子，现在被杜家圈在自己的院落里了。”叶卢氏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那道围墙。
不得不说，杜家挺有眼光，围起来的都是好地方，往上绵延到半山，如果在那鹰嘴石瀑布边上再造一方凉亭，夏天便是一处避暑胜地。
“大人，这水库里还有三个歹人，妄图伤害老人家性命，被我踢到水里了。”王都头见叶天一有些走神，便指着刚刚爬到岸边的三个家奴提醒道。
“王捕头，麻烦你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害我祖母，受谁指使？”叶天一淡淡说道。
“大人瞧好，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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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标下马上就给您办好。”王都头干的事什么，来到岸边掐着杜三杜四的脖子往水里按，快到窒息的时候再提上来，如此几个往复，杜三杜四的脸都成青色的了，浑身如同筛糠，竟然连救命两个字都喊不出来，因此最先屈服的不是杜三杜四而是在旁边观刑的杜福，这厮当场尿了裤子，跪地磕头如捣蒜，大叫道：“好汉爷爷饶命，不干小的事，这都是杜员外的主意，是他要弄死老太太的呀……”
“把杜扒皮给我拿了来，本官要为祖母讨个公道。”叶天一怒不可遏。
王都头答应一声领着他那手底下那几个衙役将杜福扔在马鞍上驮了便走。
“三娘见过祖母婆婆。”扈三娘跪下行礼。
“叫嫲嫲。”叶天一拉着她手说道。
“嫲嫲……”
“哎，你就是我的孙媳妇？呵呵，闺女长得真俊，就像从画上下来的一般。”叶卢氏喜得嘴都合不拢了，叶天一悲哀的发现老人家的牙已经没有几颗了。
“嫲嫲过奖了。”扈三娘脸有些烧，心道您要是见了李师师那妖精看您怎么说？
这是一家人团聚的幸福时刻，当杜扒皮被王都头像牵狗一样牵来的时候，这种气氛便没有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儿是县里的主簿，你们这样对我就不怕下牢狱吃官司吗？”杜扒皮脖子上锁了粗重的铁链子，不断叫骂。杜福就像一条癞皮狗一样跟在他的后面，光知道哎呦呦胡乱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
“杀人者，人恒杀之。杜扒皮，你私吞叶家财产，意欲杀害叶卢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叶天一不怒自威，吓得杜扒皮一哆嗦。
“你私设公堂，滥用私刑，县太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杜扒皮垂死挣扎。
“王都头你来告诉他，本官这叫不叫私设公堂？”叶天一拂袖道。
“私设公堂？嘿嘿，叶大人乃朝廷五品大员，审你这样的小虾米那是看得起你。”王二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杜扒皮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既然认罪，左右拉下去沉塘吧，此案本官会给密州县一个交代的。”叶天一的语气冰冷得一如旁边池塘里的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杜扒皮死到临头，突然挣脱衙役的羁押，跑到叶卢氏的面前，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磕头不已，完全顾不上脑袋上血流不止，只是一个劲地说道，“我杜小八不是东西，那片石榴园我这就还给恁，老太太恁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恁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俺这一回吧。”
“孙儿，杜小八既已认错，你便饶了他吧。”叶卢氏拉住叶天一的手求情。
“今天放了他，日后他还会扒老百姓的皮。”叶天一心有不甘。
“孙儿，你能有今天的出息，那是老天在保佑咱们叶家，切不可因杀人而伤了孙儿的福气呀……”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能从虚无缥缈中找到坚定的精神寄托。
有老人家在身边的确不太适合杀人，叶天一只好作罢，杜扒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逃回家去了。
（本章完）